以王五的实力,干翻俞书记不费吹灰之力。但他真的面对俞书记的时候,却连一动都不敢动了。这时候,刘二也悠悠醒来,微微抬头,看到前方站在门口的俞书记,吓得他连忙又把头低了下去,一颗心紧张的怦怦直跳。他们这些积石村的地痞流氓,从小就劣迹斑斑,偷鸡摸狗什么的没少做,哪个没有挨过俞书记大脚丫子的踹?又有哪一个敢还手了?
谁敢对俞书记不敬,全村的老少爷们能拿唾沫星子淹死你!
砖头发现了刘二,一把将他拖了过来,说道:“这个也醒啦!”
刘二不能再装,抬起头来,畏畏缩缩地说道:“俞书记,你好点了没有啊?”
俞书记瞪着他:“托你的福,还没有死!”
刘二愁眉苦脸地把头低下,王五更是紧张地拽着自己的衣服。
我、叶展、苗文清站在窗户边,观察着院子里的情况。我说:“俞书记厉害啊。”苗文清点了点头:“论威望,郝村长、王主任、黄大发三个人加起来也不如俞书记的一根毛。”
我想想也是。昨天白天在砂石厂,黑虎帮成员VS积石村村民,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关键时刻俞书记拦住了,当地村民无一不给他面子,这份威望确实无人能够企及。
此时,俞书记痛心疾首地说:“王五,我承认,你小时候,我是没少打过你。可是你从小没爹,你妈把你拉扯大不容易。你妈有一次急病,是我借了辆平板车,把你妈送到乡里的卫生所,还垫付了全部医药费;还有一次你在乡里犯事,被当地派出所给拘留了,是我凌晨三点腆着一张老脸和所长说好话,才把你接回来的。你现在倒好,竟敢反过来杀我啦!”
王五猛地跪下了,来回抽着自己的大耳光,哭道:“俞书记,你别说啦,一切都是我的错!”
俞书记又看向刘二:“刘二,你六岁的时候掉进积石河里,是我扑进去把你救上来的。要不是我,你这条命早就玩完了!还有你十四岁的时候,爬到村头那棵老槐树上掏鸟窝,一不小心摔断了腿,是我把你背去医院的!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回过头来要杀我?”
刘二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也是跪在地上,哭着说道:“俞书记,您饶了我这回吧。我是利欲熏心,良心被狗吃啦。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加害您啊!”
我在窗户里面说:“得,比砖头的砖头可好使多了,几句话就把他们说的痛哭流涕。”
苗文清说:“那是,俞书记在我们村最擅长做思想工作,家长里短的事找他评论准没错。”
成功的把两人说哭以后,俞书记冲他们一摆手:“进来!”然后转身,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王五和刘二两人乖乖的跟在后面,像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站在俞书记面前。
我们几个站在一边,做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砖头走过来,问我:“还需要做什么不?”
我说:“不需要了砖头哥,今晚辛苦你了,现在看好戏就行。”
“嘿嘿,不辛苦。”砖头得意地抛抛手里的砖头,“王浩,你给我找的这个承重砖不错,到现在一块都没有打碎过呢。不过就是重了点,以前背十块轻松如飞,现在有点吃力。”
正说着,桃子突然走了出来,她站在走廊口处,穿着一身小碎花的睡衣,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大晚上的,你们在干什么啊?”该死的,竟然把桃子给吵醒啦。
我连忙说:“没事没事,你睡你的吧。”然后走过去,拉了桃子的手,送她回房去睡。我们自从那晚睡在一起,关系也变得熟络很多,牵她的手也不会被甩开了。把桃子送进房间,桃子躺在床上,问:“你们没干什么违法的事吧?”我说:“想什么呢,我们在行侠仗义。”桃子笑了笑:“那个老头一看就是好人,你可得多帮帮他。”我说:“那当然啦。”
便帮她盖好被子,又在她额头亲了亲,温柔地说道:“快睡吧,明天还上课呢。”
便关了灯,出了卧室。回到客厅,王五和刘二正在讲着黄大发的事,砖头和叶展站在窗边仔细倾听,唯独苗文清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我过去推了推他:“怎么呢哥们,咋不听啊?”苗文清怔了一下,说道:“没什么好听的啊,黄大发那个暴发户能说什么,不就是花钱雇人买凶吗?买俞书记的命,不知道花了几万块没有。”
这时候,王五正好说到“黄大发出两万,但是我要求五万”这一段,我不自觉对苗文清竖了一下大拇指,说道:“兄弟,高啊。”苗文清笑了笑:“我太了解他了。”
王五和刘二讲完了,俞书记气的脸色铁青,两只手都直哆嗦。先是郝村长和王主任下毒,再是黄大发买凶,这是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啊。更气人的是,焦所长也和他们是一路的。黄大发不仅没有被抓,反而还轻松的派出杀手,难怪俞书记要气得不行了。
王五和刘二连连道歉,直说自己是被下了药,是万万不敢加害俞书记的。
俞书记想了想,说道:“你们俩是我从小看大的,底子不坏,只是走了歪路。这一次,我愿意给你俩个改过的机会。”
两人听了,均是面露喜色,连连说着:“谢谢俞书记,谢谢俞书记。”
“不过……”俞书记转了个弯:“你们两个要帮我作证,黄大发是派你们来杀我的。”
“啊?!”两人面露惊恐。如果是这样,那他俩也难逃个杀人未遂,判个几年绰绰有余。
“别着急。你俩可以说,虽然接了任务,但是良心上过不去,所以到我这坦白来了,这样就能把罪责推的干干净净,只要指控黄大发蓄意杀人就好了。”
“可以,可以。”两人点头如捣蒜,俞书记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不行。”我踏了出去,说道:“就靠他们两人指控,黄大发可以死不承认啊。咱们没有证据的话,警方就算抓了黄大发,最后也只能来个‘证据不足’无罪释放。”
苗文清也站了出来,说道:“王浩说的没错。我看咱们可以这样……”便出了一个主意。
这个主意一说出来,便获得所有人的一致同意。王五和刘二便骑了摩托回村,一个半小时后才返了回来。两人均是神色兴奋,王五高兴地说:“搞定了!”
接着,他拿出一个微型录音机,按下了播放键。
“回来了?搞定俞书记没有?”这是黄大发的声音。
“我们还没去呢。”这是王五的声音。
“操,你俩搞什么玩意儿,这都一个多小时了,杀个人又这么困难吗?”
“我俩想了想,杀了俞书记后,你不给钱怎么办?”
“妈的,老子是那种赖账的人吗?”
“那不行,你得先给我们一半,事成之后再给另一半。你说是不是啊刘二?”
“是的是的。”
“妈的,你们俩别给我耍花样。这是五万块,你们俩赶紧去,免得夜长梦多!”
录音到这戛然而止,王五问:“怎么样?这个证据够不够?”
“够了,够了。”苗文清开心地说:“咱们有郝村长和王主任的杀人铁证,也有黄大发的杀人铁证。这三个人,这次是非倒不可了。俞书记,积石村终于拨云见日了啊。”
“好,好。”俞书记一脸愤怒:“咱们走,现在就把那几个王八羔子给告了!”
然后站起来就往外走。“哎,哎……”我们连忙拉住他,“这都几点了,要去也明天去啊。”
苗文清也说:“是的,我们不能着急。俞书记,您需要手写一份举报材料,然后咱们把资料整理一下,一共弄成三份。一份交给公安局,一份交给市政府,一份交给检察院。”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我、叶展、砖头都去睡了,苗文清和俞书记留在客厅整理材料,王五和刘二在旁边打个下手跑个腿什么的。
到第二天醒来,我打着呵欠来到客厅,苗文清和俞书记已经把资料整理妥当,分别装在三个档案袋里,收拾的利利索索。俞书记不停的赞赏苗文清:“还是大学生有水平啊。”
桃子帮我们做了早餐,每人一个鸡蛋、一份米粥、一杯牛奶、两根油条。营养相当均衡,众人均是赞不绝口。苗文清推推我的胳膊,说道:“真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女朋友!”
我倍儿骄傲的说:“那是当然!”有人夸奖桃子,我心里比抹了蜜还甜。
苗文清又说:“不过看你们好像没有睡在一起啊?”
我假装害羞的说:“说什么呢,我们才多大,而且都还上学呢。”
其实不是我不想,是桃子根本不给啊。
“哦。”苗文清点点头,又低下头吃起饭来,一口一口吃的很快,好像有些亢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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