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块玻璃碎掉之后,跟在我后面的众人都知道该怎么做了。七百多人像是放开闸门的洪水,迅速流向北七教学楼的每一个角落,他们纷纷拿起手中的刀枪棍棒砸向每一间教室的窗玻璃,愤怒的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不知是我们的人,还是北七的人。
面临此时此刻,每一个人都是愤怒的
我砸碎第一面玻璃后,身前身后已经涌满了人。我从窗户跳进这间教室之中,不顾里面露出惊愕神色的学生,用手中的钢管挥向距离我最近的一个倒霉蛋。他是不是曾经袭击过我们的混子这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我已经把愤怒迁怒北七的每一个男生身上。我们的人不断从窗户、门里涌进,教室里的女生们发出一阵阵的尖叫。
在我的带领下,这个教室的所有男生都遭了殃。像是我们上午在没有一点防备的情况下突然遭袭击一样,这些人也已经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和能力。虽然北七的学生经常自带家伙在身边,但他们面对这涌进来的无数人已经彻底吓傻了,任由钢管和砍刀招呼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当然没有人去动女生,但她们还是像受惊的麻雀一样纷纷缩向墙角。
也有稍微机灵一些的男生,这种情况知道讨不了好,试图向教室门外逃去,但还没走门口已经被人一刀砍倒在地上。几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这个教室已经被我们搞的一片狼藉,桌子、凳子、讲桌,连黑板都被人砸烂。少年人无处发泄的精力转换为实际行动的破坏力,每一处活物、死物都毫不留情地涌上去,尽情享受着破坏带来的痛快。毫不夸张地,连窗台上的花盆也惨遭毒手,疯狂的学生们几乎已经砸烂了一切能砸烂的东西。
有人甚至踩在桌子上,奋力一跳,把吊在天花板下的日光灯都敲烂了,碎片飞溅下来迸在其他人的头上、脸上,但是没有人在意,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兴奋的神色。面对如此疯狂的进攻,教室里一些学生甚至发出绝望的哭嚎,尤其是那些聚在墙角的女生,虽然没有人去动她们,但她们的尖叫声和哭泣声仍旧鼓荡着我们的耳膜。
有个身穿职院校服的男生忍不住了,挥舞着砍刀朝她们奔了过去,或许只是想吓吓她们,但她们的尖叫声更大了。“你干什么”宇城飞一声暴喝,那学生悻悻地没话。宇城飞扫视了一眼教室,几乎没有能站起来的学生了,拉了拉还在一边对着某学生拳打脚踢的我。我们一起朝门外走去,刚一出教室,十几个学生手持钢管朝我们袭来。我认得这些人,正是杨威和他的手下。我毫不留情地道:“打”然后第一个冲了上去。
杨威骂道:“王浩,你竟然带着城高和职院的人来北七,真是个裤裆里没的孬种”然后猛地挥出钢管,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我的头打了过来。我刚要举起钢管格挡,身后窜出一个人来,元少一把抓住杨威的头发,一刀削在了他的肚皮上。
“少他妈的给爷爷废话”砍完了这一刀,元少直接一脚踹出,杨威捂着肚子躺在地上,自己手上的血,又肚皮上的口子,突然发出了恐惧的嚎叫。
两边已经交上了手,但他们完全不是对手,不过一会儿横七竖八地躺在了走廊上,而且个个身下都流着一摊血,完全称得上是单方面的屠杀。一个暂时还未受伤害的学生这种情况,露出极端恐惧的目光,惊叫一声转身而逃。张北辰猛地紧追两步,一刀削在那学生的背上,那学生又往前跑了两步,鲜血从他的背上渗出,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纵然是因为叶展的状况让我现在的心又狠又黑,但这种情况还是脑子“嗡”的一声。宇城飞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没事,北辰这一刀砍的浅,死不了人,不过伤疤是肯定留下了。”我点点头,:“找侯圣朔去”
我们一帮人沿着走廊往高二年级而去。走廊上来来回回穿梭着很多人,每一间教室都发出惨烈的叫声,整个北园七中已经陷入地狱般的惨况。在刚才的纷乱中,我们已经和春、砖头他们彻底分散开来,他们应该也奋战在其他的教室里面。
走过一扇窗户的时候,玻璃已经被砸碎了。我往校园里望了望,不少人已经把战场扩散了外面的雪地里,昏黄的路灯下面,雪花还在无尽地飘着,两方人马交战在一起,不时传来金戈交鸣的声音,皮肉撕裂的声音,受伤惨叫的声音,雪地里一滩滩的血迹令人心惊。
这,是我想要的吗
在城高加职院两所学校的学生疯狂攻击下,北七的学生终于有所反应。不管是不是混子,他们迅速组织起来和我们这些外来的“暴民”对战在一起,战火从教学楼一直烧校园里,一路走去,处处可见躺倒在地的学生,其中不乏城高和职院的学生。
我有些不忍再下去,宇城飞又拍了拍我的肩:“既然做了,不要后悔”
我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悲凉,或是恐惧。这样一场大战过后,迎来的将是什么我完全不敢想像。宇城飞拎着砍刀,砍刀上还有丝丝血迹,只听他又:“想想叶展”
我的心中又是一惊。不错,想想叶展他还在医院的急诊室中生死未卜,而罪魁祸首是这些北七的混子。这一场血战既然是我发起的,那轮不我现在来婆婆妈妈,妇人之仁
我提起钢管,浑身的怒气再次涌现,恨不得现在把侯圣朔碎尸万段
教室里已经无法再满足双方的交战,大部分学生都已经涌进了校园里,在风雪下和对方厮杀着。每走过一扇窗户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朝下面,突然一个身影在人群中闪躲腾挪着,不时把手中的砖头拍向其他人的脑袋。每拍碎一块,他从布兜里再拿出一块,下手决绝利索,毫不拖泥带水。想起他也曾为叶展落泪,果然在朝夕相处之中,大家都已经建立深厚的感情。这个向来独来独往的大侠,也有为义气怒发冲冠的时刻
一路走去,所过之处,每一处能砸的东西都已经砸烂,无论是走廊的窗户,还是教室里的黑板、桌椅、电灯,处处都是一片狼藉,好像蝗虫过境一般。而每一个教室中,都有一帮缩在角落哭泣的女生,而地上总是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男生,少则四五个,多则十几个。其中有北七的学生,也有城高、职院的学生。
我和宇城飞等人并肩而行,许是感受我们这帮人身上浓浓的戾气,几乎没有学生再敢主动招惹我们,有在走廊上飞奔的北七学生,见我们不是立马掉头跑,是站在墙边不敢动弹。但他们的怯懦并没有换来和平,只要我们一走过去,身后总是传来惨叫。
我没有回头去是谁砍的,我怕自己会于心不忍。而我又知道既然做了,要绝底。
在整个北七,和我有关系的学生们在上午已经被赶出了学校,所以现在能留在学校里的都是听从侯圣朔调令的混子,即便是那些两不相帮的学生,现在也已经拿起武器和“外来的暴民”混战在一起。我对他们来根本不是北七的学生,一直都不是。他们称呼我时,一向都是“那个城高的王浩”罢了。所以面对他们,我不应该有一丝的怜悯之心
路过一间教室的时候,只听里面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讲桌被推倒的声音,又夹杂着几个女生的哭喊,一个声音尖锐的响了起来:“保卫我们北七的家园,打死这些城高的学生”我一听知道出事了,急匆匆奔进去一,只见十多个北七的男生正逼向一个角落,而角落里面是四五个城高的学生,刘子宏手里拿着一根断掉的木棍,正哆哆嗦嗦和这些人对峙着。他没有和宫宁他们在一起,估计也是在混乱中走散了。
教室里很乱,那些人并没有注意我们已经进来了。刘子宏他们被包围着,也没有见我已经进来了。其中一个北七的学生骂道:“凭你这样的孬种也敢来我们北七”
刘子宏的头上均是冷汗,但他还是用手中的半截木棍挡在身前,颤颤巍巍地:“你们敢得罪浩哥,我们一定要和你们死战底”
那些北七的学生放出一阵大笑。“哈哈哈,你们浩哥在我们学校是过街老鼠”“在北七混不开,只能去叫你们这些炮灰”“几百个人想来北七闹事我们可是有上千人”
“我跟你们拼了”刘子宏挥起手中的木棍,朝着其中一个笑的最狠的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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