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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脖将灰灰拽住停了下来,扬起不明事理的脑袋问:“妈妈,不是说带我们出来狩猎吗,怎么过了小木桥还不见一只田鼠、毛兔……”
灰灰打个寒噤,顿时心烦意乱。它不能再欺骗狼子,原原本本,向它们说出事情的因由。
黑脖一时愣怔,末了不无讶异地说:“做狼王和朱雀山庄有矛盾吗?”
“怎么没有?”灰灰惊呼一声,道:“朱雀山庄有充裕的食物保障,丰衣足食的生活会使你们消沉、堕落。更会让你们失去兴奋,失去激动,失去冒险,最后连生活也都失去意义!”
灰灰加重语气接着说:“狼的世界在荒山野岭,在沼泽低谷,在生死搏杀的疆场上。为了实现戈比家族的狼王梦,我必须将你们带到野外开发狼性,这是姑奶奶的期望,也是我的期望……”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把笑脸藏在云层背后,鹦鹉嘴石洞一片昏暗。
灰灰对黑脖和白爪道:“你们的狼性已经开发出来,现在要进行真正意义上的狩猎。
黑脖悲喜交加,它终于明白姑姑当时为什么踢自己一脚,更理解姑姑将妈妈逼到墙角又撕又打时的恨铁不成钢心境。姑姑为了戈比家族,为了戈比家族产生新的狼王才这样恩威并举。而现在,妈妈费尽周折,唤回它和白爪身上失而复得的狼性,恢复戈比家族尊严的时刻指日可待。
灰灰吻添着黑脖的身毛说:“姑姑是值得尊敬的人,她效仿梁山好汉的行径,促使我们母子振奋。宋江108人若不是逼上梁山,哪会被后代世人传颂?”
灰灰咽了一口唾沫接着说:“狼的故乡在荒野,只有在荒野才能磨砺狼的凶狠、残忍和阴险,才能使狼成为草原上的精英!”
白爪接上话头:“妈妈说得真好听,整日就知狼性、杀戮、血腥?我得问你,这一离开,什么时候才能和爸爸、金毛和姑奶奶相见……”
白爪失去尾巴后成了秃腚,它似乎不能原谅母亲灰灰的刻毒残恨,时不时插科打诨,流露不满。
灰灰沉默一阵,心情复杂地说:“白爪你要理解妈妈,妈妈之所以咬掉你的尾巴,是为了让你长点记性。至于和爸爸它们相见的问题,那要看时机,有缘千里来相会,无情当面不相识……”
东方出现朝霞,草原上泛起难得一现的玫瑰色。盛开的花朵跟前,早起的蜜蜂开始采蜜;青绿的草棵子中,蝴蝶翩翩起舞,追寻梦寐以求的意中人。
黑脖突然吵闹起来:“妈妈,肚子饿,我的肚子好饿哟……”
白爪立即附和:“妈妈总不让白爪吃饱,要是白爪当这个家,每顿让大家吃羊肉,喝鹿血,嘿嘿……”
灰灰心头一凛,脑子顿时乱成一团麻。白爪阴阳怪气的话语,使它心力交瘁。
其实灰灰肚子也早饿了,为了不影响两个狼儿的情绪才这么扛着。它不能在狼儿面前显露饥饿疲乏的神态,如果显露出一丝半点的气馁,母子三个的精神恐怕就会崩溃。
这时候的灰灰无疑是全家的精神支柱,它必须尽快找到食物来补充营养。要不,饥饿将会使母子三陷入绝境。
只要找到食物,身体的疲惫才能得到恢复,肠胃的骚动才能得到安抚。
灰灰狐疑地四处张看,希望能有猎物出现,可是清晨大早,哪里会有猎物出现……
黑脖吵得更加厉害,一忽儿甚至流露出打道回府的念头。
白爪埋怨情绪更盛,它抱怨灰灰装强逞大,不顾客观事实,把它们拉出来开发什么狼性,还极其残忍地咬掉它的尾巴。
灰灰哭笑不得,突然一阵愤怒,咬了黑脖一嘴,也咬了白爪一嘴。
黑脖和白爪疼得哇哇大叫,灰灰怒气难消地说:“狗杂种就知恶言秽语,没见这是荒山野岭吗?哪个再敢埋怨,生出回返的念头,我就扒了它的皮!”
狼的世界六亲不认,灰灰的严厉顿时遭到黑脖的强烈反抗。
黑脖扬起愤怒的脑袋,狰狞的狼眼恶狠狠瞪着灰灰,恨不能上前咬它一口,以报一嘴之仇。
白爪高兴得手舞足蹈,它真希望黑脖和母亲打起来,也希望灰灰咬掉黑脖的尾巴,或者黑脖咬掉灰灰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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