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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周庭意气风发,带着周喜善大步流星向山下走去。
春风拂面,他轻松愉快得几乎想唱起歌来。
周喜善看着他轻快的样子,不由得直乐:“老爷你好像年轻了好几岁。”周庭睃了周喜善一眼:“怎么这样说?”
周喜善看他心情甚好,就大着胆子说:“我看是因为山上这位夫人的缘故。这段时间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多了,老爷你才发现她的好处,就好比你打开了一个旧柜子,发现里面出乎你的意料尽是新鲜的东西。”
周喜善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望望周庭的脸色,发现主子没有发怒,倒有些微微的笑意,于是才接着说下去:“要我说,这个夫人比家里那个夫人好太多了。”
周庭与赵雁来和离之后不久,在周老夫人的催促下,周庭把褚桃扶了正,褚桃名正言顺地成为了周夫人,随后,周老夫人把当家的权利也正式交给了褚桃。
然而,褚桃被扶正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原来的温柔和善变为精明刻薄,使出的治家手段让一干下人直呼吃不消,她甚至把脑筋动到了老太爷老夫人头上。
就拿吃来说吧,上了岁数的老人家常吃点燕窝滋补滋补,褚桃只道燕窝价高,慢慢减了燕窝的数量,只拿银耳代替,没吃过燕窝的人辨别不出来,可周老太太吃惯了上等官燕,哪里会分辨不清。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周老夫人有苦说不出,旁敲侧击在周庭耳边念了好几次,周庭都不以为然,只说是褚桃才开始管家,难免做得有不妥之处,老夫人你就多包涵,只管抱了手享清福罢。
直到去年入冬后,老太爷老夫人先后生了病,周庭探望时,繁华才忍不住大倒苦水,说出了两老生病的原因。
原来是褚桃为了省钱,降低了屋内用的炭的品级,新买来的炭炭气太大,两老闻了喉咙不适,呛得直咳嗽,下人们只好把炭盆端出屋外,结果两老就又受了凉,双双病倒。
事关父母身体健康,周庭特地和褚桃谈了一次,结果却不欢而散。
在此时的褚桃心里,认为以前是周庭欠着她的,所以她现在不过是在索回自己先前付出的代价罢了。
周庭这才正视褚桃这个人,发现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含泪羞涩地说着“我等你”的女子了,最初生活中的磨难改变了她的性格,抓紧生活中能让自己获利最多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每一样东西已经成为她的本能。
当下周庭禁不住叹息,然而无论如何她是他是妻,是他三个孩子的母亲,而自己经过了与赵雁来和离之事后,渐悟看人不能只凭自己的主观揣测,也不能只看表面。
最终周庭一反平日里对褚桃的纵容,强行收回了管家的权利,让褚桃只用管好三个儿女就行。
为此,褚桃差不多有一个多月不与周庭说话,周庭也不去多纠缠解释讨好,那段时间常常宿在书房,偶尔去通房姨娘屋里住上一住。
周家两老看清了褚桃的真面目,自然也不会为她撑腰,尤其是周老夫人,相反倒又撺掇着周庭纳妾,或者干脆把两个通房姨娘立为妾,以此冷落褚桃。
周庭经过与赵雁来之事后,对母亲的想法就渐渐存疑,故而只是推搪,不见行动,为此周老夫人还很是生了几次气。
此刻,听了周喜善的话,周庭脸上的笑意顿消,烦恼却上心头,自己这段时间与赵雁来柔情蜜意,也不止一次地、未加思索地脱口而出说要重娶赵雁来,可是这褚桃始终是横在两人中间的一道障碍,不大但足以阻挡两人未来关系的发展,重娶赵雁来,她的名分如何定呢?
周庭正想着,只听周喜善一声断喝:“什么人?”周庭一个激灵,忙凝神一看,只见路边树丛里闪过一个身影。
这身影一闪而过的动作使周庭陡然一惊,脑海里刹那间闪过出发时隐约出现的一个画面:正当自己和赵雁来步出居住的小院时,赵雁来停下脚步帮自己重新掖了一下腰带,站定的那一瞬间,自己眼角似乎瞟见隔壁小院门后闪过一个身影,现在仔细一想那身影好像是何柳。
这么一想,周庭的心顿时提到了喉咙口,不由得失声叫道:“不好!”转身便向山上奔去。
周喜善莫名其妙,抛下对树丛中的身影的追究,跟在周庭的后面向山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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