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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雁来想想又道：“也罢，就姑且请他们进来吧，安排他们住在第一进房的偏房里。只是你和大郎、二郎说一声，多注意一些。”赵久光应声往前面去了。
赵雁来又对春姿道：“你去偷偷看一眼，瞧瞧是一对什么样的主仆？”春姿也去了。
赵雁来听了片刻，雪夜里远远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像是说话，又像是风过林梢，簌簌落落的声音。
赵雁来吹熄了灯，躺了下来，暖和的被子让她立即闭上了眼。
突地听见叩门声。
春姿连喘带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夫人，那两个人是周老爷和周喜善！”
黑暗里赵雁来的眼睛簌地睁开。
她定了定神，慢慢坐了起来，想了半天方开口说：“去烧水让他们洗个澡驱驱寒气，煮碗红糖姜水给他们喝吧……把留着明天吃的枣泥糕、红豆沙、水晶饺拿去给他们垫垫肚子，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春姿问：“周老爷也在外房里洗吗？”
赵雁来犹豫了片刻，说：“让他在内房里洗吧。”
赵雁来睡意朦胧的意识里并没有过多地出现那个男人的身影，她很快睡着了。
一夜好眠，不知道是雪光的反映，还是时辰真的不早，赵雁来醒来的时候，窗户上已经白光光一片。
她起床穿戴整齐，方打开门唤春姿进来。
春姿显然已经等候多时，很快把洗脸水端了进来，给她梳了头，低声说：“周老爷起得早，想见一见夫人你以表谢意。”
“他用了早饭了么？”
“没有。”
“那就端到正房去，请他来和我一起用早饭。”
“是。”
吴妈妈拿了一件银鼠皮袄给她穿在外面，小心翼翼地问：“你和周老爷一起用饭怕不合规矩？”
赵雁来有点厌倦地说：“规矩不都是人定的？”
又补充一句：“不放心的话，到时候你站在边上侍候着。”
院里一大早赵久光他们已经铲开了一条路，春姿扶着赵雁来向正房走去。
周庭起得早，已经先到正房里等着了，看见人来就立起身来。
一个熟悉的身影自房角迤逦而来，因为裹了脚而特别的走路姿势，是在梦里见过的罢？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前五年里他不曾正视过的女人，在这一年中倒时常出现在他脑海里。
柔弱与坚强的混合，感性和理智的兼容，这个过去他几乎不曾想去了解的女人，在离开之后倒让他念念不忘。
赵雁来走到周庭面前，微微福了一下身，便坐了下来。
春姿端上山药粥、鸡蛋荞麦糕、腌得脆脆的黄瓜条、煎得四边微焦的腊肉片，赵雁来做了个手势：“周老爷，庄院偏僻，饭食简陋，请随便用点。”
周庭吸了口气：“闻香令人食指大动。”
两人各自低头用餐，没有说话。
赵雁来吃得缓慢文雅，周庭则可能是饿了，犹如风卷残云一般，粥都添了两碗，放下碗，周庭有点不好意思地向赵雁来笑笑。
春姿自去收了碗筷，吴妈妈则一脸审慎地站在赵雁来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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