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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弦歌的事没过两天,几条大汉出现在赵府门前,指着大门便骂,口口声声叫“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路人无不匆匆而过,不敢侧目。
快要过年了,有人公然堵门要债,是件挺晦气的事。
赵老太爷病倒在床上,大老爷赵如简一时又踪影全无,赵老夫人只好自己出面应酬,怕在门口争执起来难堪,只叫下人把他们恭敬地请进来。
那些人见赵家客气,也就收敛了一点气焰,自在门房等待,从中推出一人进到客厅与赵老夫人交谈。
原来一年多前,赵如简做生意结识了一个叫秦之平的人。
那人手下做着不少行当的生意,其中就有赌场。
本来做生意交往应酬出入那些场所也无可厚非,但赵如简竟然沉迷其中,流连忘返。朱碧劝解了几次,赵如简哪里听得进去,有时输得厉害了,倒还找朱碧要钱。朱碧无奈,就常常借口回娘家躲开他,值钱一点的首饰也不敢放在赵家,只带回娘家摆放。
朱家此时更是悔不当初,老的好色,小的好赌,这是哪门子的诗礼之家。
朱家又想向官府申请女儿与赵如简和离,此时朱碧已经怀孕,又对赵如简还有感情,含泪跪求父母,朱家父母又心疼女儿,于是作罢,两人之间的事就此拖了下来。
秋天时,朱碧生了一个儿子,朱家借口女儿坐月子需要安宁,赵家四姨太刚流了产,恐她见到婴儿又心情不佳,就把朱碧母子接回朱家,自此没有再回来过。
没有了娘子的约束,赵如简更是如鱼得水,整天呆在赌场里,连铺子也不去照顾了,全靠赵复一人支撑着。
前不久,赵如简赌得厉害,竟然把铺子里今年的收益全赔了进去,还倒欠了赌场上百两银子,快过年了,赌场开始收欠账,自然找上门来。
赵老夫人听完,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定定心,唤贴身丫鬟夏静拿钱箱子过来,一手交钱,一手拿欠条,打发了讨债人出门。
那些人前脚一走,赵老夫人后脚立刻叫人把大门紧闭,命下人把家中搜一遍,务必寻出大老爷来,最后在家里厨房堆炭间里找到瑟缩的赵如简,赵老夫人立刻命人把他绑去赵老太爷面前,请老太爷处置。
赵老太爷正在自责自己的错误,突见儿子被绑了跪在病床前,不由大惊,赵老夫人说了前因后果。
赵老太爷一言不发,直接昏厥了过去。待醒过来,跳起来便找了根杆子乱打,口中只会说一句:“我打死你这个逆子!”
赵老夫人见打得差不多了,才拦下赵老太爷,把赵如简抬回房里疗伤,关了起来,每天只派小厮送饭送水。
这种教训儿子的事,只适合父亲来做,毕竟严父慈母,赵老夫人这一点倒把握得很好。
腊月里连出这两桩事,赵家一点过年的样子也没有就把这个年过了。
至于后来赵雁来捎信来说自己与周庭已和离的事,实在是大海里抛进一颗小石子,没激起多大水花。
赵家人这半年多来,简直就像在水里泡着、火里烧着,每一日过得皆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听完春姿的讲述,赵雁来觉得简直像在听说书,顿时后悔不该回来。
她对春姿说:“你快去把吴妈妈请来。”
吴妈妈正和赵如笙的奶娘尤妈妈聊天,忙忙地赶了过来。
赵雁来才提了个头,吴妈妈就点头说我都知道了。
赵雁来说了自己想马上走的想法,吴妈妈了了看望赵老夫人的心愿,又见过了几个原来相熟的姐妹,没别的事了,所以也很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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