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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一声。
勺子落在地上。
下一刻,楠楠投在傅恩奇怀里,哭得一塌糊涂。
那会儿石黑虎正抱着孩子出来,可把傅恩奇尴尬得要死。
傅恩奇双手举在半空,玩笑道:“我说妹子,你老公正在狠狠地瞪我。”
“他敢。”楠楠闷声闷气地一句,就是不松手。
傅恩奇哭笑不得,只有向石黑虎求饶:“兄弟你可别误会。我没欺负你媳妇。”
石黑虎呵呵一笑,轻轻地拍着怀中熟睡的孩子:“没事,妹子抱下大哥,天经地义。”
“大伙都……说你……死了。”楠楠断断续续地哽咽着“我都没……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说着,突然闻到一股怪味“啊哟,是不是菜糊了。”
楠楠登时跳起来,拉着傅恩奇往厨房跑,好像中途松手的话,傅恩奇会再次匆匆离去——
——记忆回溯到九年前,三人曾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楠楠生得很白,是所有女生当中性格最腼腆的,同时,她的学习成绩排在班级中前三,是一朵人见人爱的花儿。
傅恩奇虽然聪明,但偏科严重,也曾暗恋楠楠。
石黑虎同样‘芳心’暗许,至于他的成绩,每学期在班里都是第一名,只不过是倒数的。
就这样,傅恩奇与石黑虎总以抄作业,度过难关为理由,像左右门神一样保护楠楠。
久而久之,楠楠和谁也不熟,就跟傅恩奇还有石黑虎热乎。
这些或许都不重要。直到那天,蔡俊杰在几十人面前强吻楠楠的时候,一切就开始了质的转变。
那个年代的姑娘,特别特别在意自己的名声,以及别人的看法。虽然傅恩奇转眼就狠狠教训了蔡俊杰,但是腼腆胆小的楠楠,心中的苦对谁也不说,被强吻后,就等着没人的时候去投河。
那天下午,傅恩奇瞅着楠楠越来越不对劲。放学跟踪,在她即将跳河的瞬间救了她。
那一天,傅恩奇将楠楠的手交给石黑虎,嘱咐他:你就算死,也不能让楠楠做傻事。
接下来,十五岁的傅恩奇放下狠话,还要去找蔡俊杰算账,谁也没料到这账一算就是九年。到今天都没有了账。
此时此刻,傅恩奇望着贤惠漂亮的楠楠,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
傅恩奇唏嘘不已:当初是我把她交给黑虎的——这一切,早在那一刻注定。
“你不会永远抓着我吧。”傅恩奇笑着。
楠楠凝视着傅恩奇眼睛,良久,终于松手。
傅恩奇转身回到客厅,从石黑虎手里以最温柔的举动接过孩子:“这小子有没有找教父?”
“教父?”石黑虎笑起来“奇哥你外国片看多了吧,咱们这儿叫义父。”
“是的是的。”傅恩奇在国外多年,给杀魄狼兵团中五个队友的孩子做了教父。习惯了,改不过来。
“我不愿让混黑的兄弟做他义父。”石黑虎正色起来“总得找个清白的。”
傅恩奇在心中寻思:那我可没希望了,很显然,我也清白不到哪儿去。
这时,楠楠在厨房里说:“奇哥都回来了,孩子义父的位置跑不离。”
石黑虎附和:“是啊是啊。非奇哥莫属。”
傅恩奇故意很严肃地说:“唉……这不对啊。”
石黑虎见傅恩奇神色庄重,不禁紧张:“哪儿不对?”
傅恩奇扳着手指:“黑虎才说我是楠楠的大哥,也就是说,我是孩子的舅舅喽。你们现在要我做教——义父的话,我过年岂不是要拿双份压岁钱,大出血啊哥们。”
楠楠在厨房里咯咯娇笑。
石黑虎则笑骂:“小气鬼。让你一辈子讨不上老婆。”
楠楠一顿好酒好菜整出来,傅恩奇倒也想饮酒叙旧,尽兴而归。但他又笑又闹,腰腹部的伤处已经明显感觉到‘湿’。他知道伤口裂了,要是再喝酒,那等于玩命呀。
“吃点饭菜就成了。”傅恩奇坚决不喝酒。
“奇哥你真够扫兴。”石黑虎放下酒杯拉长了脸。
“哥真不能喝酒。”傅恩奇放下筷子“再说,要尽兴的话,也得三个人一起吧?但你说孩子还没断奶,很显然,楠楠不能喝酒。”
“这借口不作数。我不管,你今天一定得喝!”石黑虎蛮劲上来,真有点不管不顾的意思。
这时候,还是楠楠心思细腻,她试探性地问:“奇哥,是不是身上不舒服?”
原先还嚷嚷的石黑虎,登时闭嘴。
傅恩奇夹了一筷小炒肉丝,连声称赞:“真香。好吃。改天我也娶个楠楠这样的媳妇。”
石黑虎完全没有听到傅恩奇的话,他这时也发觉傅恩奇不对劲:“天不热呀奇哥,你怎么满脑门大汗?”
傅恩奇呵呵一笑:“奇哥我是小伙子,火气旺着呢。”
“奇哥是不是病了?”说着,楠楠伸手往傅恩奇额头抚去。
傅恩奇不愿让关心自己的两人疑虑太多,也就没有躲开楠楠的手,她那细滑的手背在傅恩奇额头贴了一会儿,又在自己额头按了按:“没有发烧。”
“老实告诉你们吧。”傅恩奇扒了一口饭“我受伤了。现在伤口发作,很疼呢。”
“伤哪儿了?谁他娘伤的?”石黑虎满头青筋,他知道傅恩奇是条硬汉,小伤小痛绝不会弄得满头冷汗,连酒也不敢喝。
“没事。”傅恩奇微微一笑“改天我伤好了,咱们不醉不归。今天不行。”
“我问你伤哪儿了,谁伤的?”石黑虎提高音量,同时朝傅恩奇胸口探出右臂。
傅恩奇想不没想,条件反射,使出擒拿手,扭住石黑虎关节,只是轻轻一扭,旋即松手,然后食指竖在唇边作‘嘘’状。又道:“我靠,你儿子还在睡觉呢。”
石黑虎自认为闯荡多年,平时有空也跟几位练武的师傅学了不少,但没想到,自己威力十足的一招,就这样被奇哥不容置疑地化解掉了。
石黑虎望着傅恩奇,难以置信的语气透出了心中的不安:“奇哥……”
这一回动手,傅恩奇极力避免牵动伤口,但那是徒劳,他深呼一口气,嘴唇有点抖。抹去额头冷汗:“我真不想你们担心。没事真没事,有事我干嘛不说?”
傅恩奇话音未落,楠楠忽然抱他臂膀,另一只手,目标明确地指向受伤的腰腹位置:“奇哥……你在流血。”
傅恩奇放下筷子,翻了个白眼:“这下好了。”
石黑虎随着妻子手指的方向,目光落在傅恩奇腰腹,只见那个位置的T恤上,渗出鸡蛋大小的血迹,正以缓慢的速度扩散。登时吃了一惊。
傅恩奇来回望着好友夫妻,咽了口唾沫:“我得去医院了。这顿饭吃不成了。”
“你这傻叉,一顿饭什么时候不能吃?”石黑虎冲动地推向傅恩奇肩膀,后者侧身避开,毫不费力。
石黑虎的手臂僵在半空,良久才道:“不管怎样,我送你去医院。”
“我也去。”楠楠紧紧抓着傅恩奇手臂,胸口挨着他,异性的柔软让傅恩奇好一阵心烦意乱。
他调整了一下心绪。不假思索地挣脱楠楠,笑道:“楠楠,你以为我们还像小的时候?骗你说钓鱼,实际上到人家院子里偷水果?”
楠楠眼眶处有一抹泪光在打转,她很勉强地笑了笑,眉宇间是无法抵制的忧虑。
“你把心放肚子里。你丈夫黑虎,会开车送我。”傅恩奇强调了丈夫二字。
这时候黑虎说:“楠楠,你得在家照顾孩子是不?”
楠楠点点头。
“别担心。”黑虎搂了搂妻子娇弱的肩膀,而傅恩奇已经转身出门。
傅恩奇捂着腰腹部伤口,坐在副驾驶位置闭目养神。石黑虎开车,直奔医院。
半路的时候,傅恩奇说:“黑虎,到了医院我自己去找大夫。”
“有啥好避讳的?”
傅恩奇缓缓说:“我的伤,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否则会惹上麻烦。”
傅恩奇更大的忧虑是:范文程这家伙跳伞逃遁,一个相当致命的隐患。而沈冰晴,一心想把我往死里整,别的倒也没什么,我大不了拍拍屁股去国外。但家里的父亲母亲,还有小妹,以及兄弟女友怎么办?
石黑虎为了兄弟可以两肋插刀,他追根究底:“知道了会惹什么麻烦?怕他个毛!”
傅恩奇微微一笑,避开了重点:“目前看来,我唯一信任的大夫,就是上次你想弄死的张妙茹。所以,情况就是这样。”
“我不会再伤害她了。”石黑虎暴躁地捶着方向盘上的喇叭。
“人家姑娘心里有阴影。”傅恩奇摆了摆手“你不想吓坏了她,给我做手术的出现差错吧?”
石黑虎憋闷地嗯了一声。摇摇头。
这个时候,傅恩奇的电话震动响起。傅恩奇摸出手机,闭着眼睛摸到接听键:“哪位?”
电话那头很安静,好像一片虚无。整个过程持续了三秒。
一阵不安涌上傅恩奇心头,他睁开眼睛,瞥了眼通话状态。来电显示的姓名是‘2’。这个数字代表了‘爱’,也就是陆婷婷。
这是傅恩奇作为雇佣兵应有的警惕,绝对不会在手机电话薄里留下真实姓名。否则的话,手机不小心掉落或者被偷走,别有用心的人就能得到所有想要的信息。
傅恩奇正要说话,耳边终于响起陆婷婷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虚弱嗓音。
“傅恩奇,在哪儿呢。”
傅恩奇甩了甩脑袋,昏昏沉沉的脑袋旋即清醒:“婷婷……对不住,我——”
陆婷婷轻柔的语调打断了男友的话:“你答应过我的,我等了你一晚上,又等了你一早上。现在中午了,可你没来……”
傅恩奇捂了捂伤口,睁大眼睛盯着车窗外:“我马上来。我现在在二环高架上。”
“别勉强自己。”
“不。我有事绊着了。”从陆婷婷的语调中听起来,她的情况不容乐观“婷婷,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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