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闻人卿正在批阅北方灾区送来的公文,刚看完一份时,外面就传来魏公公急切的声音:“娘娘,娘娘,您不能进去,皇上还在处理政务呢,容老奴禀报一声!”
话音还没落,玉晚晚便已经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语气不善地道:“皇上,我有话要问你!”
能在闻人卿面前如此不客气的妃嫔,也就只有这位所谓的静妃了,魏公公不由擦了一把汗,生怕被打搅了的主子会龙颜大怒,责怪他没有将人拦住。
但没想到闻人卿只是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公文放下后,挥手示意宫人们都先下去。
闻人卿是知道玉晚晚前来所为何事的,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缓缓从座椅上起来,心平气和地说道:“你是不是要问册封柔妃的事?”
“不错,我就是要问问清楚,为何突然之间,你会册封一个宫女为妃,”玉晚晚真是一点都不把对方当成君王,语气十分冲,“难不成你当真看上那女子的美貌,跟她有什么?”
闻言,闻人卿不禁感到十分无奈,这么多年过去,他对风萸的真心难道还不明显吗?为什么她会认为自己能看上别的女人?难道他这个皇帝的真心就这么不值得相信?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一次的误会和不信任或许会是一件好事。
闻人卿垂眸,沉默了好久都没有做声。
玉晚晚甚是恼火,终于按耐不住了,怒声问道:“该不是我说对了,你跟那个女人真的发生了什么?闻人卿,你这么做可是对得起风萸?她现在还怀着你的孩子呢,你却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太过分了!”
怪不得很多人都说,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什么真心都是假的!
面对玉晚晚的责问,闻人卿依然选择了不做解释。
“事已至此,就这样吧,圣旨已经下达,更改不了,你要怪朕,朕没有资格不平,就当,就当朕是个用情不专之人好了。”
他缓缓踱回座位,背对着玉晚晚,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对了,风萸她……她现在怎么样?”
“哼!你还知道关心她吗?”玉晚晚气得咬牙切齿,索性转身就走,“你还是去关心你那位新妃吧,风萸那里自有我照料,就不劳皇上操心了。”
玉晚晚气鼓鼓地走了,闻人卿才坐回座椅上,心一下子变得十分混乱。
他当然很想亲自去看看风萸的状况,但是,他不能,这一次他必须狠下心来,给风萸一个离开的充足的理由。
在寝殿里关了几乎一整天的风萸,到了晚上才从床榻上起来,准备吃一些东西,就算她不想吃,也要顾及腹中的孩子,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
用了些膳食之后,她便坐在软榻上发呆,等着闻人卿过来。
她本以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闻人卿一定会过来向自己解释解释的,尽管她已经猜到事情的原委,但潜意识里,还是想听闻人卿的亲口解释,那样才会更加放心。
然而,她坐了整整两个时辰,都没有等到闻人卿的身影,这一次确与平常不同了,或许是怀孕的她比平常较为敏感些,她的心开始有些慌乱。
秋露缓步走过来,轻声唤了两声:“娘娘,娘娘?”
“什么事?”风萸迟钝地缓过神来,目光迷离地看着殿门口的方向,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
“快到子时了,您还是快些上床歇着吧。”秋露低声劝说道,“您现在怀有身孕,不宜晚睡,需得顾好身子才行,奴婢扶您进去休息,好不好?”
“原来都这么晚了啊……”风萸顿感失落,这么晚闻人卿或许都已经就寝了,是不可能会来了,自己再苦等下去也是徒然,于是依了秋露的意思,起身回内殿去休息。
然而,当她躺下之后好久,却都没有半点睡意,辗转反侧几个时辰,最后到快要天亮时,才慢慢地睡过去。
翌日快到午时的时候醒来,略吃了些早膳,便在殿门前的花园里散步,不多久,玉晚晚也过来了。
“风萸,我看你今日气色不太好,有些担心,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要知道你这个时候可半点马虎不得。”
风萸没有心思去应付这些,摇头道:“不用了,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玉晚晚看着她,心里头有十二万分的同情,她并不是一个善于安慰人的人,生怕自己说多了,非但没有安慰到对方,反而还越弄越糟,那就罪过大了。
于是乎干脆什么也不说,只在一旁静默地陪着风萸。
但是,这里的安静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很快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晓柔。
看到晓柔走进花园的这一刻,玉晚晚怒火中烧,攥着拳头就准备上前赶人,但被风萸及时拉住了。
晓柔瞥见了玉晚晚那如同利箭一般的眼神,并未表现出慌张,反而面带微笑,从容不迫地缓缓走来,行至二人面前,恭恭敬敬地俯身行礼。
“见过皇后娘娘,静妃娘娘!”
众所周知,风萸已经被废,已不是皇后,而晓柔非但称呼她为皇后娘娘,还郑重其事地给她行礼,在外人看来,这难免有种装模作样,故意找茬的意思。
“我早已不是什么皇后了,可真是受不起柔妃娘娘的礼,说起来,我应该向你行礼才对。”风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话虽如此,按规矩也该如此,但风萸却没有真要行礼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在石桌旁坐了下来。
玉晚晚十分不悦,默默翻了个白眼后,用嘲讽的语气道:“有的人飞上了枝头,一夜间麻雀变凤凰,正是最为风光的时候,怎么不在舒凝宫待着,好好地跑到椒房殿来做什么?难不成,抢了皇上还不够,连这座宫殿也想夺了去?”
“奴婢……臣妾不敢,臣妾绝没有这个想法。”晓柔急忙辩解,面上尽是焦急之色,“其实臣妾今天来,一来是为了给皇后娘娘请安,二来便是向您解释清楚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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