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家。
潭城像往常一样做好饭端到她面前。
这些日子以来,苏林语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拒绝了潭城的喂饭,她坚持要自己吃饭。
潭城无奈,只好任由她闹。
“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潭城突然说道。
“什么坏消息?”苏林语沉浸在美食当中,潭城的话不以为意,反正她现在的状况已经够糟糕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你先答应我不能生气。”潭城让苏林语保证。
“好吧,我答应你,看你搞的神神秘秘的。”苏林语埋头吃饭,不看他。
潭城酝酿了一会,说道:“方有烟的孩子没了……”
“什么?”苏林语大惊,手中的筷子掉落,“你别开玩笑了,有烟前两天还……”
苏林语突然想到之前她打电话给方有烟,但没打通,难道是那个时候发生的?
“是卞之濯,他和方有烟吵架,不小心推到了方有烟……”潭城一直以来都认为卞之濯表面吊儿郎当,但面对重要的事不会打马虎眼,但没想到他竟然犯了如此大的错误,想要替他说情,这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卞之濯!我要去杀了他。”苏林语扔下碗,不管不顾往外面冲。
但被潭城一把拉住,“你答应我不能生气的。”
苏林语挣扎,脾气上来了,大吼道:“方有烟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干儿子,卞之濯害了她,害了她的孩子,我怎么能不生气?”
“你理智一点,卞之濯也不是故意的,那可是他的孩子,失去孩子他同样痛苦。”毕竟是卞之濯的好友,他必须站在卞之濯那边替他说几句话。
“他怎么不是故意的,他心里一直都有那个黄采蕊,说不定为了赶走有烟,他故意害她流产!”苏林语开始胡思乱想,恨不得砍了卞之濯。
“你别胡说,卞之濯不是那样的人。”苏林语的猜测让潭城不满。
“我看他就是那样的人,你跟他一向走得近,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苏林语本来就生气,潭城还拦着她不准她去找卞之濯,她十分火大,连着潭城一起挖苦。
“你……你说的话太过分了!”被苏林语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顿,潭城心里窝火,“反正你今天哪都不准去,给我在家老实呆着!”
“那有烟流产,我作为朋友去看看她总是可以的吧?”
苏林语偏不,可又拗不过潭城,气愤的甩开他,
“不可以,他们两口子正在闹,我还不了解你,你去了只会火上浇油,今天你就给我好好待着。”
说完,潭城拉着她坐回原位,“把饭吃了。”
“我气饱了,不想吃。”苏林语赌气,偏过头去。
“不吃拉倒。”潭城收拾碗筷,端了出去,顺便锁上了门防止苏林语偷跑出去。
“潭城,你太过分了!”苏林语拿着枕头朝门口扔了过去,枕头砸在门上,掉落在地。
想到方有烟流产,她十分心疼,拿出手机,她要打给有烟问问她的近况,孩子没了她一定伤心死了。
但电话依然没打通,她更加担心了。
漆黑的夜,伴随着微风。
幽暗的大树底下,一点红光一闪一灭,照亮了边上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看着衣物一点一点变成灰烬,心痛如刀绞,这些血都是那个孩子的。
“对不起。”薄唇轻启,他真诚的道歉,为那个无缘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
那是他的孩子啊,心底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心脏紧缩,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他竟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住院的半个月以来,方有烟如同行尸走肉。
吃饭是护工喂得,如果刚好卞之濯在,他会主动喂饭,但方有烟坚决不吃。
打针时她也没喊过一声痛,面无表情的接受着一切。
这段时间卞之濯一有时间就会来医院照顾方有烟,但留给他的总是冷漠。
一开始卞之濯还会热脸贴冷屁股,但时间长了,他有些气恼,其实他气的不是方有烟,而是自己,所以每次照顾完方有烟的基本生活,他就离开了。
方有烟知道他生气,但她已经不害怕了。
病房的浴室内,方有烟坐在地上,冰冷的瓷砖渗透出来冷气,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此时,更冷的是她的心。
眼泪默默地留下来,这段日子,她已经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了,是为了那个无缘的孩子,好一会,她的眼泪才止住,心情舒畅了很多,只是眼睛红红的难以掩盖她哭泣的痕迹。
站起身,她的双腿已经很麻了,脚底传来一股凉气,她这才发现自没有穿鞋,光着脚站在浴室。
叹了口气,她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也不在乎自己对卞之濯的爱,她相信时间是副良药,久了她就会忘记自己对卞之濯的爱。
推开浴室的门,她走了出去,腿上麻木的感觉在一点一点消退,脚上的凉气更加明显,她挪到床边,坐了下来,看着窗外发呆。
她没注意的是门外,一双阴沉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赤裸的双脚,卞之濯多么想上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可他知道方有烟一定会抗拒他。
“起床,出院。”
卞之濯突然出现,让原本安静的方有烟吓了一跳,她转头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之前哭过的痕迹十分明显。
卞之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到方有烟对他冷漠,他的脾气就出来了,明明他想要靠近她的。
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里满是恐惧,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对他不再是依恋,而是恐惧。
方有烟依然沉默着,反应过来后,她慢腾腾的下床,然后朝更衣室走去。
更衣室内只有她一个人,因为左手骨折,她只能靠着右手脱衣服,十分吃力,稍不留心就会碰到自己骨折的左手,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她倒抽一口冷气,不过再怎么痛也没有失去孩子那么痛。
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孩子消逝的那一刻,她的痛苦,她的无能为力,她更加记得让她失去孩子的罪魁祸首。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更衣室的门被打开了,她下意识的拿着衣服遮住自己暴露的胸口。
“你的手……需要我帮忙吗?”卞之濯原本只是想着方有烟一个人穿衣服太吃力,他好心过来看看,但当他看到方有烟洁白光滑的肌肤时,小腹一阵躁动。
方有烟自然注意到了他眼神的变化,于是着急的脸都红了,“你出去,我自己可以换衣服。”
这些日子以来,她第一次跟他说话,却是在赶他出去。
卞之濯回神,他压住自己的欲望,点头,“好,我就在外面,有事就叫我。”
关上门,卞之濯闭上眼,心里大骂自己是个畜生,有烟都那样了他竟然还胡思乱想。
浴室内,方有烟如同行尸走肉,孩子没了,她唯一的念想没了,她活下去的动力没了。
一眼瞥到鱼缸中满满的水,平静的水面出现了一个婴儿的笑脸,她跟着笑了,觉得那孩子就是她的,但突然那孩子的笑脸消失了,她震惊的回神,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出现了幻觉。
心情躁郁,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的情绪,于是她走到浴缸中坐了下去,浸泡在水里,强烈的窒息感让她产生了离开人世的想法。
人间不值得。
站在外面的卞之濯一直没等到方有烟出来,十分疑惑,他走到更衣室门口,试探性的叫了两声,“有烟,你换好衣服了吗?”
里面没人回应他,突然,他觉得不对劲,一脚踹开了门,发现更衣室里没有人。
他环顾四周,惊慌的大喊,“有烟!有烟你在哪?”
看到方有烟躺在浴缸里,他心痛到无法呼吸,脸上毫无血色,大步上前一把捞出方有烟。
“有烟,你醒醒!”他情绪激动的摇晃着方有烟。
方有烟睁开眼,发现是卞之濯,她知道自己没死,那一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是失望,是漠落。
“你放开我!”方有烟虚弱的推开卞之濯。
“你怎么那么傻呢。”卞之濯紧紧抓住方有烟的胳膊,“方有烟,你给我听好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我。”
方有烟疯狂的捶打他的胸口,不顾自己骨折的左手,也不顾惹怒他的后果,她只想让卞之濯远离她。
突然,她摸到了卞之濯别在腰后的枪,用力拔了下来。
正在全心安慰方有烟的卞之濯没有想到方有烟偷了他的枪,只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顶着,低下头就看到了方有烟手中的枪。
他猛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站起身,惊讶的看着方有烟。
“离我远点。”方有烟头发散乱,举着枪对准卞之濯的胸口,她颤抖着身体咳嗽了两声。
从来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她会拿枪对准她心爱的卞之濯。
“你想杀我?”方有烟的绝情似乎也让卞之濯这些日子来的隐忍爆发了,他上前一步,胸口顶着枪口,大吼道:“好啊,你来杀我啊!开枪啊!”
“不要过来,我真的会开枪!”方有烟颤抖着手,卞之濯的靠近让她震惊,她害怕的练练后退,但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扣动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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