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杜清歌还是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在这偌大的京城漂泊,身边没个依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如今,这一路,危险重重,四下里都是陷井,她除了自己变得坚强起来,别无他法。
她其实也很想像那个作者笔下写的那样,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可事实上,她的爱情充满了酸涩,那个原本她会以为会疼她爱她的男人,在许了她一个不值钱的承诺之后,便弃她而去,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这世间受尽磨难。
这也算是她的命吧。
因为惊恐和愤怒,此时,那碎裂的花瓶被她捏在手里,碎牙指着那个婢女,她厉声道:“还想要命的话,就让开。”
“啊——”那婢女年纪还小,如何见过这个阵势,吓得尖声惨叫,躲到了桌子后面,杜清歌冷哼一声,便要扬长而去。
可是,门,却在这个时候被人踹开了。
杜清歌连忙警觉的举起了瓶子,见进来的人,正是楚磊。
杜清歌咬着下唇,道:“舍得出来了吗?”
楚磊总是那样淡淡的表情,“姑娘这是做什么?”
“少废话,本姑娘不想在这里呆,让我回去。”
楚磊顿了一会儿,然后尴尬的笑了笑,“这个,恐怕不行。”
不行?
杜清歌举起瓶子,对着他,“不行的话,就谁也别好过。”
杜清歌手里拿着武器,那架式就是今天你要是不放我,我就和你拼了。
楚磊心平气和的笑着,“杜姑娘,你又何苦呢?我这府地远胜那客栈千倍,更安全,更舒适,你不喜欢吗?”
杜清歌冷声道:“客栈里我想就走,不受束缚,可不像你这里,说难听点,就是一个牢房。”
“怎么像牢房了?姑娘,你是不是对楚某有些误会?”
“误会?”杜清歌哼了一声,“不需要误会,楚公子这般神通广大,既知道我欠龙爷的银子,还知道我身怀有孕,那楚公子直接去客栈找我就是了,干嘛还转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楚磊浅笑,“圈子,是要给外人看的,如果杜姑娘介意,那我道谦。”
也就是说,他承认了,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就是等着她杜清歌自己钻进来。
杜清歌心里头暗骂,然后瓶子向外挥了挥,道:“让开,我要回家。好狗不挡道,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楚磊道:“姑娘,你这般脾气,怕是对腹中的胎儿不好。”
杜清歌哼了一声,“这是我的事,与你这恶人无关。”
楚磊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姑娘,对不住了。”
杜清歌一愣,她以为这次楚磊真要过来与她动手,却不料那楚磊只是挥了挥手,一股浓浓的花香便扑面而来。
花香?不好。
还没等杜清歌回过神来,她已经眼前一黑,翻身栽倒。
幸亏,有楚磊接住了她,把她抱在了怀里。
看着怀中温软如玉一般的杜清歌,楚磊无奈的摇头,与丫头一起,将杜清歌送回了床上。
“好生看护着她,千万别让她有闪失,否则,你我项上人头都不保。”
看着床上的杜清歌,楚磊百感交集。
丫环连连点头,“奴婢知道了。可是,楚爷,她,她这脾气,一会儿,万一醒过来,又要怎么办?”
是呀,这迷香能守得住她一时,也守不住她十个月呀。这个任务,要坚持到明年三月,唉,真是愁死了。
姑苏,李家别苑。
一只信鸽扑楞楞的飞落到李家,李元朗解下竹管,却见上面写道:“太子金屋藏娇,使女有孕,帝怒。”
金屋藏娇?
李元朗眉头微皱,慕容泽身为太子,长孙如玉刚刚过世,便有各路臣子们举荐自家的女儿与皇上,想与太子定婚,可是慕容泽却一直含糊不允,却不知,怎么会来了金屋藏娇一说?
这是殿下又看上了哪个民间女子吗?怪不得皇上如此震怒呢。
“乔公子,李某怕是得回京城一趟了。”
乔遇有些为难,“清歌与天罡和尚这件事,一直没有头绪,在下也不想误了兄长的正事,兄长有事,便先回去吧。”
李元朗道:“乔公子,这连环局中,起因李龟年之死便是因为明年三月的国宴之事,若是在姑苏没什么线索,不如乔公子与李某一同去京城看看也好,毕竟,这明年三月的事,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的。”
乔遇与擎天对望了一眼,心下一动,道:“兄长说的也是,那天罡和尚若是知道当年的秘密,则明年太子登基,他定然前去的,也罢,那在下就陪兄长走一趟。”
杜清歌醒来的时候,叶茶还守在身边。
“歌儿,你醒了?”
“嗯,”杜清歌轻嘤了一声,听到是叶茶,她连眼睛都懒得睁,这床铺软软的,还带着淡淡的香气,比那平日睡得客栈的床铺舒服得多了,如今叶茶在身边,她也懒得起床:“叶茶,咱们这是在哪儿?”
“在楚公子家。”叶茶道。
还在那个姓楚的家里?
杜清歌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这才记起当时那个家伙儿曾经给她下了迷药,不禁让她很是不爽,“那个混蛋,敢下迷药迷我。”
叶茶嘻嘻笑道:“人家楚公子说了,说你脾气太冲,不相信他,还把人家那贵重的唐三彩给砸碎了,危胁要和人家拼命,人家没办法,才把你迷昏的。”
真的是自己太过份了吗?
杜清歌睁开眼,看着叶茶,道:“你见过那个楚公子了?”
“对呀,”叶茶道:“是他去客栈接的我,说是客栈里住的不舒服,让你住在这里,然后让我来照顾你的呀,嗯,这样也好,不然,我的钱在赌场里全都输光了,指着那个天罡和尚,怕是咱们用不了几天便要喝西北风了。”
杜清歌骂她:“还说呢,还不是怪你,成天就知道赌钱。”
想到那个楚公子,杜清歌道:“可是,我总觉得,这个楚公子怪怪的,好像是知道很多事,又神神秘秘的,居然还软禁我。”
叶茶笑道:“歌儿,你别这么紧张好嘛,人家是担心你,听说他是你师父的义子,本来就是想集结你们几个师兄弟一起商量国宴的事,结果你,你差点儿要了人家的命。拜托你,别这么草木皆兵行不行?”
“哎呀哈,”杜清歌笑道:“还会说草木皆兵这个词了,你不是不识字吗,还能用成语了,哈哈。”
叶茶被她丑化,脸色一沉,便不再说话,杜清歌见她一脸的黑,知道玩笑开得过份了,连忙收回了话,“对不起,你,生气了?”
叶茶眼睛一红,“你说的对,其实,仔细想想,我还真是够低贱,连字都不认得几个,还天性好赌,可是,可是我也没办法呀,我的父亲,从没教我过读书写字,只教得我如何赌钱,我,我也不想的,我也想做大家闺秀,我也想被他宠爱——”
女人的出身,有时候真的是一个硬伤。
杜清歌知道这种痛,她自己何尝当初不是为了能和乔遇门当户对,而拼了命的去做什么德行天下的傻事,她拉过叶茶的手,好心的劝道:“好妹妹,别想太多了,你是个好女孩儿,我相信,你一定会被那个心爱的人真心对待。上天,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叶茶咬着下唇,止住了眼角的泪,道:“算了,说的太多了,我还小,现在就想这种事,让人知道了岂不是笑话我怀春嘛。”
“那有什么,哪个少女不怀春,话说,你心中所恋到底是谁,你还没告诉我,不会,是乔遇吧?”
叶茶笑道:“放心,肯定不是,你自己的男人你自己留着吧,乔大哥虽然人很好,可是,可是只能适合做朋友。”
杜清歌心头一酸,“其实,就算是你喜欢他,我也不会生气的,毕竟,我和他已经结束了。”
结束?
叶茶拉住她,“歌儿,你一直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清歌便把他与李元清的婚约,以及这次自己私自做主,让云姨替他顶罪,导致乔遇翻脸的事一一说与她听。
叶茶听得很是气氛,“乔大哥怎么这般可恶呀,明明是你为了他的性命着想,他却这么对你。”
“可能是他太过愚孝吧,那次在李家别苑,我本是去找只鸽子送信,却偶遇了他的背影,我本是想追过去与他问个清楚,到底他不理我,是因为他在怪我,还是他心中放不下李元清,可是他却躲起来不见我,任那李元清对我百般羞辱,我知道他在房中我那般撕心裂肺的唤他,他肯定是听得见的,可是他却不回头。我已心死了。”
每每提到当日的事,杜清歌的心就揪紧了疼,那个男人的无情就像是一把刀,把她的心割的满是伤口。
叶茶指着她的肚子,“既如此,那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孩子?杜清歌淡然一笑,唇角上掀起一抹凄美笑意,缓缓的道:“这孩子,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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