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擎天一路凭着一口气,还真是跑回到了李府,刚到了门口,敲了下门,便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把过来开门的家丁吓了一跳,他们都认识擎天,这黑天半夜的半死不活的回来了,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连忙冲进去通禀。
乔遇一听擎天出事了,当时都蒙了。
“擎天——”
顾不得什么,三步并做两步冲出来,李元郎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也跟了出来。
只见擎天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嘴唇发白,后背鲜血淋漓,差不多都要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乔遇最是心疼擎天的,一年多来,擎天一直在他身边,时不时给他一点鼓励,让他明确人生的方向,虽然只是主仆关系,但是乔遇生性孤僻,能有这样一个人一直追随在自己身边,他早已把擎天当成了兄弟。
“擎天,你醒醒,你醒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擎天早已昏迷不醒,任乔遇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
李元朗心头愧疚,他知道这次是他的问题,连忙叫人请大夫。
郎中查看了擎天的伤势,连连叹息,道:“还真是仗着这人身子骨硬朗呀,这要是换成旁人,这脊梁骨直接就碎了。算他命大,据老夫摸骨所知,他的脊梁现在有边缘碎裂,怕是也要休养个半年,才能下地行走。”
每个人都清楚,如果脊梁骨断了,那擎天的后半生,怕是要在轮椅上坐着了。这堂堂七尺的男儿,满心的远大抱负,若是让他下半生苟延残喘的活着,还不如杀了他让他痛快了。
乔遇拉着李元朗,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兄长,你可知道吗?”
李元朗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对不起,是我的错。”
“你的错?”乔遇有些纳闷:“兄长此话怎讲?”
李元朗知道,有些事再也瞒不下去了,他低下头,把慕容泽私藏了杜清歌,并且自己前去试探,他却矢口否认,自己万不得已才让擎天去带人回来的事说了一遍,道:“我知道太子肯定是有些秘密,便私下里想让擎天去打听一下,没想到,唉。”
“是我低估了慕空泽的实力,擎天是我见过的,功夫最高的暗卫,我没想到慕容泽手底下还有这么多能人。是我冒进了。”
这件事,还真是让李元朗悔青了肠子,看来,与慕容泽斗,他还嫩了点儿。
乔遇对杜清歌在太子府的事,并不觉得惊异,他只是叹了口气,道:“清歌在外流浪,有慕容泽照顾她,不是挺好的吗?既然他有心,你又何必费尽心机,非要把清歌带到身边呢?”
李元朗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既惊讶乔遇对知晓杜清歌的下落并无任何欣喜,也对他这种放心慕容泽的状态很不理解。
“二公子,你早知道,清歌的事?”
乔遇道:“那一日,清妹与你交流时,我无意中听到了。”
“那你可知清歌怀了身孕?”
乔遇点头,“我知道,她怀了身孕,这也是我没想到的,只是,我已与她断了情义,也不想再纠缠下去。”
就算杜清歌怀了自己的孩子,他终究还是下定决心要与她分开的,这让李元朗很不解。
他看着他的眼睛,道:“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如果真爱,就不该如此不负责任。一个女人愿意为你生下孩子,那么这个女人便是把自己的一生都交托给了你,一句恩断义绝,就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撇清吗?
乔遇苦笑,“爱过又怎么样,不爱又怎么样?我不会为了她,白白的让我的兄弟受这么重的伤,李元朗,为了杜清歌,你可以放弃很多,但是不可以用兄弟的性命来开玩笑,懂吗?”
李元朗没有说话,这是头一次,他被乔遇说的哑口无言。
乔遇想了想,道:“你放心,我会遵守我的诺言,就算清歌有了身孕,我也不会回到她的身边,你们兄妹也不用防着我,我母亲惨死,临终之际,只想让我回到宫中,认祖归宗,而擎天以前也只有一个念头,便是看着我回到宫中,所以,我知道事情的轻重。”
他表了态,申明了自己的立场,为了大业,他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杜清歌。
“既如此,”李元朗道:“那我也向你保证,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一定会帮你查到原因,送你回宫。”
乔遇点头,“好。”
回头看向床上的擎天,乔遇心中一酸,为了杜清歌,又一次让身边的人受到了伤害,他心里真是说不出什么滋味。
“擎天是我的好兄弟,这次他受伤,也是谁也不曾预料到的,我知道兄长是无心,我便不与兄长计较了,至于清歌,兄长,若是太子能全力保护她,你也就不用太过执拗了吧。”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元朗眉头一皱,道:“二公子,你是否从未怀疑过太子?”
乔遇点头,“我虽然不喜欢慕容泽,但凭心而论,慕容泽对我很好,我被人追杀,连父皇都嫌弃我,可他却一直拿我当兄弟,几次三番的救我。我恨的,只是他母亲对我母子的赶尽杀绝,而并不是他。”
李元朗哼了一声,道:“二公子,你真是太天真了。”
“是你想太多了,”乔遇道:“兄长,你是否误会了什么事?放心,太子不是那种人。”
李元朗有些无奈的道:“二公子,你可知,如今外界盛传,太子金屋藏娇,是因为这女子有了身孕,如果太子与皇上面前承认杜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那么明年三月之后中,这孩子便是当朝储君。”
乔遇微微一愣,这一点,倒是他没想到的。
李元朗道:“当日你负气而去,清歌晕倒在朝堂之上,我与太子都在身边,郎中查到她有身孕,我们都知道孩子是你的,那他又为何把清歌留在身边?就算兄弟之间,情谊深重,但是,这是权位,他疼你,固然可以理解为兄弟之情,可是权位却留给你的儿子,这种事,你想可能吗?”
乔遇陷入了沉思。
“先朝有例,兄弟之间烛光斧影,只为争夺帝位,后弟心中有愧,将其兄长之子赐八王之位,享八王俸禄,却仍旧不肯将皇位还给他,你可想像,慕容泽凭什么把你的亲生儿子封为太子。”
乔遇真的说不出话来,慕容泽的做法,的确让人理解不了。
“那,依兄长之见,太子意欲何为?”
李元朗道:“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慕容泽为人城府太深,身边又有那么多老师教导,我真猜不透他的心思,我只知道,清歌留在他的身边,怕是凶多吉少。”
按他这种说法,杜清歌还真不能留在太子身边。
乔遇还是有些不信,“清歌怀的子嗣,于他有何益处?兄长,怕是你想多了吧。”
李元朗默默摇头,“就因为不解,才会让我心神不宁。”
“如今擎天闹了一通,太子定然会加以防范,我等再去入宫找她也是不可能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就是当日带走清歌的明明是天罡和尚,为什么会到了太子身边。”
要么,就是太子把天罡和尚给杀了,要么,就是杜清歌自己从天罡那里逃了出来,最可怕的一种假设,就是天罡和尚故意把杜清歌带到太子身边的。
李元朗沉思着道:“按照上次朗中为清歌所计算,她的生产日期应该在明年三月左右,那时候,正是太子登基大典的日子,太子留她在身边,是否与登基大典有关?”
乔遇忽然想起一件事,道:“对了,当初我们在姑苏的时候,擎天曾经打听到,李龟年当初去找清歌,就是为了太子的登基国宴,太子留下她,应该是与国宴有关吧?”
李元朗摇头,“表面上是可以说的通,但不可能这么简单的。”
登基,孩子。
这两者,究竟有什么关联呢?
冬月。
立冬那天,便是乔遇与李元清的婚期。
李元清此时已经开始数着手指头开始计算自己出嫁的日子了,那天要穿的红袄,早就被她拿出来看了几十遍,丫环蓝芷一副很无奈的口气调侃着她道:“小姐,这衣服被你试穿了多少遍了,再有两次,怕是这嫁衣还没有穿,就被你弄烂了。”
李元清白了她一眼,“你这丫头,说话这般夸张,我只是拿起来看了两眼,哪里试穿了?”
蓝芷笑道:“奴婢知道,小姐是着急嫁人了呢,放心吧,乔公子就在院子里住着,跑不了的。”
李元清骂道:“死丫头,还不闭上你的嘴,是找打吗?”
蓝芷连忙求饶,“不敢了小姐,奴婢不敢了。”
李元清对着镜子,道:“还不快过来给我梳头,你梳的头,平时出去见人还可以,真要是到了那天,可不能这般毛草手艺,要多多练习,掌握要领,你若还练不好,本小姐便要出去换个高手来。”
蓝芷道:“奴婢这手艺,可是师从了咱们京城杨二娘的,这京城青楼的几大红牌,哪个不是用杨二娘来梳头的,小姐这是小瞧了我。”
李元清一听到青楼二字,便想起那个纠缠着乔遇的江小琬,不禁恨道:“给青楼女子梳头所,还能梳出什么大家闺秀的模样来,哼,明天,你出去换个师父,好好学学。”
“哦。”
蓝芷也不知道李元清今天怎么气不顺,她也不解释,拿起梳子来给她梳头。
李元清看向镜子,镜子里,清晰的映照着她娇俏的脸,再过几天,她就可以嫁给乔遇了,哼,杜清歌,你终究还是没有机会了,遇哥哥,终究还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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