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乔遇已经缓缓从山腰间接近地面,慕容泽悄然隐匿在树林之中。
暂时,他还没想过和乔遇见面,虽然早晚都是要相见,但更多的时候,他还是愿意在父皇的面前与他相见,这样,他就占尽了优势。
一路策马前行,不敢回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逃犯,生怕被人发现而抓住,拼了命的向前狂奔。
他有时候会觉得很郁闷,是什么造成了现在的一切?他是堂堂南楚的太子,是什么让他变得像一只仓惶而逃的老鼠?
也许,只是因为他自己心虚吧,每每一想到自己不能拜开顶门,却要接掌南楚的天下,慕容泽心里就有一种变态的扭曲。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本来好的东西都应该属于他,却偏偏要把他最重要的东西拿走,他太贪恋,所以才会焦虑不安。
他恨,他恨上天的嘲弄,乔遇已经是个民间的农夫了,那就让他安心做的农夫不好吗?自己这么多年来拜名师,读兵法,学历史,就让自己来做这个南楚的帝君不好吗?
为什么要把他的一切都全部剥夺,为什么要把这一切都给那个农夫?
心中的怒火越烧越甚,慕容泽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狂燥,直奔茗惜阁而去。
茗惜阁里,才有他真正可以发泄的人。
翻身下马,他一脚踢开了杜清歌的房门,此时的杜清歌正在与楚磊一起画画,见到慕容泽这般气急败坏,杜清歌也吓了一跳。
楚磊最先跪了下来。
“殿下。”
慕容泽盯着杜清歌,眼神里带着几丝寒意,盯得杜清歌心中有些发毛,慕容泽心中流过一丝愤恨,不知道是什么在他的内心驱使,他居然变态的冲了过来,一把掐住了杜清歌的脖子。
“你去死吧。”
一股妒火涌上心头,他似乎是被魔鬼迷了心窍,居然手上加劲,想要把杜清歌活活掐鲜死。
“殿,殿下——你,放,放手——”可怜的杜清歌猝不及防,只觉得喉咙间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就开始缺氧了,本能的想用手去推开他,可是自己又哪里来得力气?她此时已经是大月,身子弱,呼吸本就困难,此时被他一捏,更是意识不清。
楚磊跪在一边,见此情景也是蒙了,他根本就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殿下息怒,殿下手下留情,清歌她可怀着你的孩子,殿下——”
可是慕容泽此时已经着了魔,根本听不到别人的劝说,手里越来越紧,可怜的杜清歌在他的手中,已经渐渐失去了知觉。
如果再没有人过来阻止他,杜清歌今天可能就死在这里了。
也是她命不该决,就在慕容泽压在她的身上,被魔鬼附身的时候,杜清歌发生了胎动,肚子里的孩子被来自外界的压力所感,居然狠狠的踢了几下,这让慕容泽清晰的感觉到了这个小生命的存在,他浑身一惊,意识清醒了过来。
他连忙松了开手,条件反射似的后退了几步,杜清歌也脱离了魔爪,滑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谢天谢地,她还活着。
慕容泽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刚才做了什么,他差点儿杀了杜清歌,如果杜清歌死了,孩子也没有生出来,那他怎么拜开山门,他如何登上帝君之位?他当时是不是疯了?
楚磊此时也是过来查看杜清歌的伤势,他知道慕容泽此时心情不是很美丽,也没有多说什么,慕容泽恨恨的跺了跺脚,转身扬长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杜清歌咬了咬牙。
楚磊关切的问:“师妹,你还好吗?”
杜清歌咳了一声,“还死不了。”
楚磊道:“殿下可能是心情不好,你别怪他。”
杜清歌转头看向他,“他心情不好,就要拿我的性命来发泄吗?我是谁?我是他养的一条狗吗?”
楚磊没有说话,他是他的书僮,如果这个人换做是他,他能理解,可惜,这次慕容泽选择的不是他,而是杜清歌。
“我真的爱过他吗?”杜清歌很是不解,为什么自己曾经会不顾一切的爱上这样一个男人,为了他怀上孩子,这个男人灵魂里的冷漠,让她觉得害怕。
慕容泽走出茗惜阁的时候,他见到了 天罡。
天罡似乎一直在这里等他。
可是他没兴趣和天罡说话,他心里很乱,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所以,他选择无视的绕开。
与天罡擦身而过时,天罡突然浅浅一笑,“只是一个仪式而已,便让殿下这般坐不住了吗?”
刚想离开的慕容泽听到这句话,又停下了脚步,他有些无奈的回过身来,看着这个年轻的和尚,“你又想说什么?”
“阿弥陀佛,既生瑜,何生亮?殿下,嫉妒之心往往会让人迷失本性,殿下可要三思。”
“嫉妒?笑话。”慕容泽不屑的笑,“孤已贵为储君,何人又能让孤嫉妒?”
天罡呵呵一笑,“殿下心中所痛,便是将天门之伤做为心中一个梗,别人能拜得开,自然让殿下妒忌不已。”
慕容泽心头一惊,四下扫了两眼,见确实无人经过,不由得微怒道:“天罡和尚,你知道的这么多,你就不怕孤杀了你?”
天罡和尚自信的笑,“贫僧所知道的,比殿下所知道的还要多的多,日后殿下解开迷团,自然还要仰仗贫僧,所以,贫僧不怕。”
“你还知道什么?”慕容泽愈发好奇。
天罡和尚道:“殿下莫急,到你登基之日,自然贫僧会全盘告知,殿下此时心智已乱,容易走火入魔,贫僧此来,是想带殿下去打坐片刻,让殿下安心。”
慕容泽不屑,“孤不去,孤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天罡和尚却道:“乔遇入宫,自然是会结交宫内的姐妹,争取皇上的好感,甚至与你争夺杜清歌,你此时的心境心浮气燥,若不能安下心来,则定然会处处纰漏,听贫僧的话,贫僧是为了殿下好。”
一想到乔遇要回宫,说实话,慕容泽心里确实是不好受,饶是他平日里风雨不惊,总是一副儒雅的样子,但不能不说,乔遇的事,的确是让他乱了阵角。
他有些怀疑的看着天罡,好像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透明的,有什么心事都瞒不过他,有人说李元朗才是南楚第一聪明人,自己觉得,天罡和他比起来,好像也并不逊色。
好吧,打坐就打坐,他倒要看看,这和尚们的独门秘决,到底好不好用。
拜过了山门,便确认了自己在慕容家的地位,几位公主欢喜雀跃,毕竟,她们又多了一个帅气的哥哥或弟弟,都过来与他搭话,也有瞧不上他的,以为他在民间这么多年,骨子里流的血都透着贫贱的味道,不屑与他为伍,可乔遇却并不在意,自己要做的事 ,这才开始是第一步,得抓紧时间才行。
一路回到宫中,与父皇见礼,皇上早已在大殿等候了,气色不错,神采奕奕,哪里有半分头痛的样子?
“儿臣慕容遇见过父皇。”
慕容吹雪点了点头,道:“嗯,皇儿平身吧,如今皇儿已经认祖归宗,就要安守皇家礼仪,明日朕着一位老师,教你一些慕容家的历史。”
慕容遇点头,“谢父皇。”
皇上指着慕容遇,问韩公公道:“这回看着怎么样?”
韩公公道:“据老奴所见,这二皇子换了这一件衣服,确是与当年的皇上一模一样呀。”
皇上欣喜的点了点头。有了这句话,这才证明是我慕容吹雪的儿子。
正说着话,突然有人传道:“皇后驾到。”
皇上皱了皱眉头,“她怎么又来了?”
韩公公为难道:“皇上,那,让皇后娘娘是进还是不进呀?”
皇上翻了翻白眼,“遇儿都进来了,朕还有什么理由拦着她?让她进来吧。”
“是。”韩公公向前几步,扬声道:“请皇后娘娘。”
果然,时候不大,长孙玉凤黑着一张脸,不服不愤的走了进来。
“臣妾见过皇上。”
皇上挥了挥手,“免礼,皇后辛苦了。”
皇后道:“臣妾知道皇上这几日头痛发作,未及在身边照顾,很是愧疚,听闻皇上头疾去了,便立时赶了过来,皇上可是头疾好了吗?”
皇上点头,“嗯,头痛之病是老毛病了,几日便好,皇后不用费心。”
长孙玉凤扫了一眼乔遇,皇上会意,道:“皇后,这位是朕流落在民间的儿子,本是云妃之子,你也来见见?遇儿,见过皇后娘娘。”
慕容遇这是头一次见到皇后本人,一想到她当年收买杜风,杀害自己的母亲和翠姨,慕容遇就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把她扒皮抽筋,挫骨扬灰方泄其恨,他紧紧的擤紧拳头,但碍于父皇在这里,他只得咬紧牙关,冲着皇后躬了躬身,道:“见过皇后娘娘。”
很明显,这礼数就差多了,哪个给皇后见礼的,不是跪倒在地?皇后心中有数,她也知道,这小子现在没把自己吃了,都是时候没到,她哼了一声,“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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