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待?楚伴读,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吧,你我,可都是个奴才,这么大的事,你担待的起吗?”那宫人十分的不屑。
二人正在吵闹间,杜清歌从床上坐了起来,“殿下可是要告知我过去的记忆?”
那宫人见她发问,便转过头来,道:“殿下只说有些事要说与姑娘,不能见光,只能借阴冷之地相告。”
杜清歌点了点头,“好,我去随你去便是。”
“不行,”楚磊急道:“师妹,你且莫听信,那,那阴冷之地,那阴冷之地,怕是你有去无回。”
“咳咳——”那宫人清了清嗓子,提醒他道:“楚伴读,适可而止。”
楚磊心中早已猜透了慕容泽的伎俩,他如何能忍心看着刚刚生下孩子的杜清歌落入那般境地,可是他身为奴仆,有些话,又不能说的太直白。
杜清歌苦笑,“师兄,谢谢你,只是,他是殿下,你又如何能阻止得了他的想法?无论前途是什么,清歌不怨。”
说着,杜清歌勉强的站起身来,叶茶一直在一边,她也过来扶她。
叶茶隐隐也能感觉到什么,楚磊这般阻止,定是慕容泽对她不利,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对她所有的怨居然都没了,她居然有些心疼。
看着杜清歌和那些人一起走掉的背影,叶茶有些狐疑的问:“楚磊,这阴冷之地,不知是哪里?”
楚磊面色沉重,道:“是天牢。”
天牢?
是的,天牢。
杜清歌跟着那伙人,一路来到了后宫私设的天牢。
“杜姑娘,请吧。”
这里终年不见天日,阴冷而潮湿,虽然不如外界的刺骨严寒,但却有一股湿气不断的自脚下涌上来,直逼入人的骨髓。
天牢里囚禁着很多触犯了皇室禁忌的犯人,他们在这里吃喝拉撒,空气中有一股让人做呕的味道。杜清歌嘴角轻轻抽摞了两下,然后苦笑道:“好,慕容泽果然做得好。”
怀了孩子的时候,他都想过要掐死她,如今生下了孩子,这天牢也许便是她的归宿。
人,认命就是了。
“里面已经有一间为姑娘准备好了,姑娘请前行。”
杜清歌没有迟疑,她迈开脚步,真的就走了进去。
两侧的犯人都用呆滞的目光看着她,似乎,这后宫天牢里,好像很久没有新人进来了。这里进来的人都有故事,而且每一个都很精彩。
前方有一个牢房已经打开了门,牢门很低,需要矮身才能钻进去,地面是冰冷的青石板,坑坑洼洼的还积了一些水气,杜清歌走进门,身后,便有铁链的响动,门,锁了。
这便是慕容泽带给她的一切。
“你好生呆着吧。”说完,那伙宫人便要走。
“等等,”杜清歌叫道,那宫人有些不耐烦,每次送人来这里,这些人都会千万般的恳求,让他们相当厌倦。
“又干什么?”
“殿下不是要与我说事吗?他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等着吧,看殿下什么时候有空。”
说完,不等杜清歌再问什么,那伙宫人已经扬长而去。
杜清歌深深的吁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那冰冷的地面,这便是天牢吗?在这里的人,就算不死,待上几个月,可能就浑身关节胀痛,被折磨死了。
来到这里,只有一个词,就是等死。
生下孩子的杜清歌,也许只有这最后一个等死的命运,慕容泽,你现在就想让我死是吗?
还好,慕容泽还算在百忙之中,知道过来找她。
听到锁链的响动,杜清歌一眼便看到了慕容泽,她立时惊喜的爬了起来,“殿下。”
慕容泽冷漠的看着她的脸,“后悔了吗?”
“后悔什么?”杜清歌茫然。
“如果你不想找回记忆,孤就送你回茗惜阁,让你安稳的过后半生。”
慕容泽威胁着她,毕竟,茗惜阁里好歹是高床暖枕,比这里要舒服一万倍。
杜清歌看着他,“你从没爱过我,是不是?”
慕容泽一愣,“你何来此问?”
“你若爱过我,便不会见我受此磨难,连楚磊一个朋友都不忍心,你又如何能做得到?”
慕容泽冷冷一笑,“你知道了孤太多的事,若是你恢复了记忆,孤便不能再留你自由。”
“若是你让我找到记忆,但要我在这天牢中了此余生吗?”
慕容泽点了点头,“孤正有此意,所以,你自己选。”
杜清歌咬住了下唇,就算找到记忆,她也要被他囚禁在这里,与之前又没什么不同,只不过,一个囚禁的是她的灵魂,一个囚禁的,是她的肉体。
权衡了片刻,她终于鼓起勇气,点了点头,道:“把记忆还给我。”
慕容泽的脸一度的变得死灰,“你确定?”
“我确定。”
“你不怕往后的余生都不得自由?你不怕缩在这人间地狱里默默死去?”
杜清歌坦然一笑,“我无记忆,便永远不会知道你有多么丧心病狂。”
慕容泽重新恢复到儒雅的本色,轻轻一笑,道:“好。”
他轻轻的扬了扬手,一股淡淡的烟气便在杜清歌眼前飘散开来,似乎是一种药香,闻起来,让杜清歌昏昏欲睡,时候不大,杜清歌只觉得鼻孔有些痒,想要伸手去抓,却被慕容泽叫住,道:“不要碰,这是你的记忆在爬出来。”
杜清歌只得强行忍住,鼻孔的痒越来越重,后来便转变为痛,时候不大,一些细小的虫儿便从她的鼻孔中缓缓爬出,并顺着嘴唇,掉落在地面上。
那小虫通体绿色,细若一缕发丝,掉到地面上,可能是因为地面的温度太低,它快速的扭曲了两下身子,然后便浑身僵硬,看样子,是死翘翘了。
杜清歌大吃一惊,“这,这是什么?”
慕容泽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默默的看着那虫儿向外爬,大概爬出有四五只,他又扬起一阵香雾,便再也没有虫儿爬出了。
杜清歌的记忆也一点一点的恢复起来。
她曾经父母离婚,无人收养,不得已学了厨师,为了满足自己幼儿时贫穷的愿望,她拼了命的买买买,钻石,LV包,然后遭遇了车祸,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穿越到了这里,再然后就遇到了杜家的那些狼心狗肺的家人,然后是与乔遇怀上了孩子,然后乔遇任性的与她分手,再然后,再然后她就被慕容泽这个混蛋给下了毒,后来生下了孩子被慕容泽抢走了,这个混蛋现在又把自己困在了牢里——
慕容泽——
杜清歌恢复的记忆,脾气立时火暴了起来,看到眼前的慕容泽,她拼起浑身的力气冲了过去,慕容泽只是在观察着虫子,一时没曾防备,居然被她扑了个正着,那“九阴白骨爪”在自己脸上这顿划拉,道道见血,气得他抬起一脚,将杜清歌踢了出去。
“疯妇,你这个疯妇。”
杜清歌被他踢得站不起来,依旧破口大骂,“慕容泽,你不得好死,你丧尽天良,你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可怜的慕容泽伸手摸了一把脸,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这丫头在自己脸上抠了多少道伤口,想自己平日里也是练过一点拳脚的,没想到却着了这丫头的道儿,想想真是气恼,当下恨恨的退了出去,对看门的牢差距道:“给我看好了,任何人不准探视。”
那杜清歌却是一个标准的泼妇,在后面虽然站不起来,却依旧骂个不停,那牢头看慕容泽满脸都是抓痕,却也忍不住笑。
杜清歌这丫头,简直就是个母老虎好不好。
慕容泽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骂得还不够尽兴的杜清歌这才不得不停了下来,只骂得她口干舌燥,心中满是愤慨。
慕容泽,实在是太过份了。
骗走自己的孩子不说,还给自己下药,简直是不可理喻。
不过坐下来,安静一会儿,好好把几段回忆归整一下,杜清歌还是有些欣慰的,尤其是乔遇为了她,取消了与李元清的婚礼这段记忆,让她不自觉的就笑出声来。
李元清,那可是南楚首富的千金,多少男人都梦昧以求,她心甘情愿下嫁给乔遇,说实话,真的对乔遇很痴情了,只是可惜,乔遇却狠狠的打了她的脸,自己只要一出马,让他取消婚礼,他便乖乖的取消婚礼,哪管他李家什么名声?这下,李元清可丢大了人呢。
原来乔遇如此看重自己,自己还以为他因为贪恋李家的荣华富贵呢,唉,想想也是,自己当初真的是太冲动了,根本就不考虑他失去母亲二十几年,一个人在乔家被乔家人任意欺凌的感受,想他自幼孤苦,好不容易找到母亲,而母子还未等诉说倾肠,就阴阳两隔,都是自己太任性了,这才惹得他生气了。
如今他能为了自己推掉李家的婚礼,便是他对自己最好的交待了。
想到这儿,杜清歌对乔遇已经半点恨意了,“乔大哥,我一定会出去,我一定要去找你。”
杜清歌抬起眼帘,看向那冰冷的牢门,透过石头,她似乎看到了外面的风景。
是的,无论用尽什么方法,她一定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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