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音嘴角微微一抽,掩饰性的轻咳一声。
额,她是没有想到叶翾竟然这么不能吃辣,瞧他双眼含泪的模样,眼底都开始有些红了起来。
她的心中一阵的发虚,扯唇一笑,“很辣么?要不,你吐出来?”
嘴里含着那块香辣的肉片,舌尖似乎有些麻了,他定定的望着她良久,视线落到她被辣的有些红肿的唇上,眸光逐渐的有些幽深。
可他心里是完全没有那种风月的心思,只觉得那红唇上满满的都是令他有些头皮发麻的辣味,这般一想,他便觉得额头有些疼痛。
许是知晓自己玩的有些过了,贺兰音轻叹一声,伸手试图将他的嘴掰开:“得了,你不能吃辣怎么不早说,快些吐出来,瞧你脸红了,你该不会是对辣椒过敏吧?”
她关切的神情中有一丝的急切,想来是真的急了,很担心他这虚弱的身子一个不小心就被自己折腾的倒下去。
他的阿音总是忘记自己被治好的事实呢,也罢,就一直这么让她认为吧。
叶翾一把捉住她的手,将嘴里的肉片细嚼之后吞咽下去,舔了一下唇角边的辣汁,揽着她的肩道:“在楼兰的时候是我身子最弱的时候,差点死去,若不一直呆在那里被干娘医治,我怕是不能跟着师父回到万剑山庄。”
他语气平缓,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那时候谁也不能确定我能不能活下来,所以我曾一度...做了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
叶翾顿了顿,感受到怀里人儿身子轻微的紧绷感,手掌在她后背缓慢游移,试图舒缓她的情绪:“好在有南宫家的祖宗保佑,我这一条命,算是保下来了。”
贺兰音垂着眼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个人在觉得自己活不下来的时候,会做些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叶翾那个时候应该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那个时候他得知自己认贼作父,身子又被奸人所伤,偏偏整个南宫氏的荣耀一下子都强压在了他的肩膀上,无人问他愿不愿意,也无人能够听他倾诉,一个人独自承担了那么多,诡异难测的性情,怕是那个时候产生的吧。
这些过往他是不屑于说出来的,可他知道,怀里的这个人最是讨厌自己对她有所隐瞒,是以那过往再是黑暗不堪,他也愿意揭开了给她瞧瞧。
恩,说不准,这还能引起她的怜惜呢。
贺兰音窝在叶翾的怀里,忽然坐直了身子,双手搂紧他的脖颈,唇压上他的,狠狠的咬了一口,低声道:“南宫家的祖宗兴许早就投胎转世了,你能活下来,明明就是你自个儿的气运,上天注定要你活上百年,你自然死不掉。以后,莫要再做些伤害自己的事情了。”
瞧,她果然怜惜自己。
叶翾唇角泛起一丝笑,伸手搂住她的细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低声道:“只要阿音不离开我,这世上便没有人能够伤害我。”
贺兰音心中叹息一声,这人的性子果然养歪了,说出来的话跟大反派一样,可越是这样就越觉得心疼,也越懊恼自己的好奇心太重。
她收紧了手臂,头靠在他的肩上:“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叶十三。”
叶翾揽紧怀里的人,脸上这才真正的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来。
“对了,”贺兰音抬起了头,思索了一下,轻声道:“你要不要将你的姓氏改过来?毕竟你的父亲是南宫皇帝。”
叶翾想了一会儿:“阿音觉得南宫翾好些,还是叶翾好些?”
贺兰音扬起了眉,认真道:“于我看来,姓氏与名字都不过是一个人的代称,叫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个心境。”
“我也觉得不甚重要,”叶翾笑道,“自打出生起,我便冠上了叶翾二字,我习惯了,你也习惯了。”
末了,他又靠近她的耳边,嗓音低沉又暧昧:“你若是担心朝堂上的人,便让你我的孩儿姓南宫,这样,他们即便有再大的意见,也只能咽在吐子里。”
说罢,他的手抚上她的小腹,忽地轻笑一声:“常听大哥说,像我这般年纪的男儿孩子都会落地跑了,阿音这肚子,也该是要生根发芽了。”
“不正经,”贺兰音轻嗔,举起手轻捶他的肩膀,翻了个白眼,脸蛋红红,视线不经意一瞥,忽地瞧见树底下的两抹身影,轻声道:“你什么时候让飞阳给采姝提亲?”
他们所坐的位置临近窗口,楼下的一颗大树下站着两抹身影,正是采姝跟飞阳,采姝跟着她一同来到这酒楼,本该是在门外候着,瞧她这模样,应当是被飞阳给叫下去了。
叶翾扬眉:“她是你的贴身丫鬟,却不在你门外伺候着,想来是该换个人伺候了。”
“你明知道我未曾将她当奴婢看过,”贺兰音伸手捏上他的脸颊,叫他那一惯温柔的笑容变了形状:“你的关注点在哪里?”
“恩?”叶翾视线瞥向树底下不知道在干什么的两个人,眉头轻蹙,“飞阳对采姝有意思吗?”
贺兰音有一丝的意外:“你瞎了?”
叶翾眉心轻跳,没好气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我整日里劳心你还来不及,又哪有时间去劳心其他人?飞阳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若说他一辈子不开窍那也是极有可能的。”
贺兰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拍掉他的手:“再说以你的性子,又怎会发现不了飞阳的改变?不过是没往这方面想罢了。”
“是,阿音说的对,”叶翾亲了她一口,“看他们这幅模样,怕是要说一会儿话,你若不饿,我们便进内阁休息一会儿?”
“吃饱了就睡是会长胖的,”贺兰音嘟着唇不满道,望向采姝的方向充满了好奇,“哎你说,飞阳那个小呆子会说什么呢?”
她在说着这话的时候,眸光亮晶晶的,显然对此事有了极大的兴致,叶翾眸光微深,掐着她腰的手紧了几分,声音略沉道:“你即说他是呆子,又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你若想听,我便说给你听好了。”
“你这人,”贺兰音转过头来,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额头,面色略揶揄道:“莫不是在吃醋不成?”
叶翾不语,忽地起身将人抱了起来,大步朝着内堂走去:“你既已明白,那便晓得我现在心情不好,需要安慰?”
贺兰音无语:“可这是大白天!”
“兴致来了,哪分什么白天黑夜?”叶翾幽幽的看着她,将人放在榻上,顺势压上,一边动手解她盘扣一边道:“我现在觉得大哥说的话是对的,若是肚子里有一个,兴许阿音就会老实的呆在我的身边,不看其他人了?”
贺兰音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压根儿就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不看其他人?这其他人只是她的婢女跟他的属下啊!
然而这人看着温柔好说话,实际上骨子里又黑又固执,尤其是现在当上皇帝了就有点儿放飞自我的意思,只要是关于她的,就不是太淡定。
有的时候贺兰音甚至在想,叶翾到底是从之后改变的呢,还是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可惜没有被自己发现?
可惜时间过去太久,她无法考证。
他那带着温度的吻落了下来,从额头到眉毛,到眼睛,鼻子,脸颊,唇,下巴,一路向下,既轻柔又滚烫,灼的贺兰音微微眯起了双眼,下意识的就将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察觉到她的迎合,叶翾眼底盛满了笑意,更是埋首在她脖颈处厮摩着,正当他沿着锁骨探向她香肩的时候,忽地身子一僵,他的眸光缓缓的瞥向那面若桃花的女子。
贺兰音轻咳一声,刻意不去看他的眼睛,伸手将全身都僵住的叶翾往旁边一推,拢了拢自己的衣衫,有些不自然道:“吃完饭要休息一会儿才适合运动,咳,你就休息一下吧。”
叶翾不答,依旧拿一双无波动的眸子盯着她,贺兰音被盯的莫名的头皮发麻,咳了一声道:“好吧,我承认,我对飞阳采姝的事情要感兴趣些,咳,谁让你这般小气,不愿陪我去?”
叶翾面色终于有些黑沉:“你对我做了什么?”
居然直接忽视了她的话,贺兰音嘴角微微抽搐,黑着脸道:“给你下了个毒。”
“下毒?”叶翾眉头微挑,嘴角弧度颇深,双眼微眯,有一股子异常邪肆的味道:“你这法子瞧着熟悉,可是跟谁学来的?”
贺兰音这下子眼睛直接挪到房顶上去了,默了一会儿,干笑道:“没错,是跟干娘学的。”
“呵,”叶翾忽地笑出声,“当年干娘算计干爹的时候,可正是鱼水之欢浓郁之时,你这衣裳还穿的好好的,想来是本事比干娘还要厉害些。”
虽然他后面的话没说,但贺兰音知晓,他的意思是干爹比他要厉害些,最起码还将干娘吃进嘴里了。
贺兰音拉起一边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轻快的跳下床,嘿嘿一笑:“这叫兵不厌诈,十三可要记好了。”
叶翾挽唇:“记得很是清晰。”
贺兰音抖了一下,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左右瞧了瞧,盯准其中一个后窗,朝他挥了挥手:“晚些时候我便会回去,不必在这儿等我。”
她说罢,再也不看他一眼,朝着那窗户掠去。
直到落到地上,贺兰音才松了一口气,她仰起头,望了一眼大开的窗户,想到临走之时叶翾的眼神,禁不住再次打了个寒颤,赶紧撒丫子跑了。
好在采姝和飞阳还未离开,两个人低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贺兰音悄摸的离的近了些,就瞧见采姝低着头,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飞阳站在她的旁边,不时的抬头看她。
采姝拧着眉头,语气似有些不耐:“这就是你说的宝物?”
飞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采姝脸色立即变的有些不好看,“瞧这质地,不过是个普通的白玉,并非是和田玉,你莫不是被眶了不成?”
飞阳摸了摸脑袋:“不会吧,这可是那老奶奶的嫁妆呢。”
采姝翻了个白眼:“那老爷爷是如何给你说的?”
“爷爷说,那是他老伴儿娘亲给的嫁妆,从祖上延袭下来的呢,”飞阳盯着那白白的玉镯,拧着眉头道:“他们是舍不得这玉跟他们入了黄土无人知,这才打算卖掉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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