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说什么？”周念诧异地问，险些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我是说，你若是嫁到城主府，以后要什么有什么。”张夫人笑得十分温柔，握住周念的手道，“我有个儿子，如今二十岁，与姑娘的年纪相仿，之前挑三拣四不肯成亲，这才耽搁地年纪大了。”
她的手温温柔柔，可周念却觉得像被毒蛇攀上了似的。
堂堂城主和城主夫人，能够亲自来她这个无依无靠之人的府上求亲，只怕是动机不纯。
要么就是想要图谋她手里的这些东西，要么他们的儿子不是傻就是残疾。
周念退后几步，郑重其事地道：“抱歉夫人，我从上京到这里，只是想要做生意，没有别的想法，多谢夫人厚爱。”
张夫人诧异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张昆，还是不死心地道：“不如你见见他，或许你见了就……”
“夫人，我就不见令公子了。”周念立刻感谢她的好意，“我蒲柳之姿，实在是配不上公子，多谢夫人好意。”
见她执意不肯，张昆夫妇相视一眼，便借口还有事告辞。
等他们离开，秦思妤才道：“幸好姐姐没有答应，姐姐来得晚不知道，他们的儿子是个傻子，整日就和一群三四岁的孩子在一起玩，姐姐救了她，她却想要恩将仇报，真是不要脸！”
听到秦思妤这么说，周念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竟是真的让她嫁给个傻子，她看起来很好骗的样子吗？
“去打听打听。”周念又想到了个让城主欠她的法子，“城主的儿子在哪里玩耍。”
“姐姐要做什么？”秦思妤不解地问，“姐姐不想嫁给他，难不成是想……杀了他？”
“啊？”周念震惊地看着秦思妤，“我何时说要杀人了？”
“那姐姐打听他做什么？”秦思妤诧异，“难不成想治好他的傻病不成？”
周念淡笑不语，她正是这么想的。
在人家的屋檐下，如果张昆夫妇真的想要做点什么，她恐怕是抵挡不住。
或许，还有可能连生意都做不下去。
她必须要杜绝这种后患，只要她治好了这个傻小子，城主自然看不上她这个毫无来历的人。
“我明白姐姐想的了。”秦思妤欠身道，“我这就让人去找城主儿子。”
她转身去外面找跑腿的一个小子，去打听城主儿子张洵现在在何处。
次日，衣服已经赶制得差不多，秦思妤日夜不休，也总算让周念画的棉服有了个雏形。
就在周念打算拿着棉服去城主府时，出去打听消息的那个少年回来了。
“姐姐，城主的那个傻儿子，现在就在西郊的一处园子里。”少年说话闪烁其词，“他是被人诓骗进去的，姐姐还是别去了。”
“园子，什么园子？”周念诧异地问，“我为何不能去？”
少年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这个地方该怎么说出口。
看到他为难，秦思妤上前，在周念耳边低声道：“姐姐，就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周念瞬间明白了，怪不得这小子言语含糊。
这些流浪儿里面，秦思妤年纪最长，其他的都还小，她自然不能带着他们去那种地方。
于是，她借口自己要出去，让秦思妤看管好家里，自己一个人出门去找张洵。
找到张洵时，他正在妓院里，被几个女子包围着喝酒。
他看起来分明很害怕，几次想要离开却不能。
那几个女子互相递着眼色，将张洵按在座位上，将他怀中的荷包全都拿出来据为己有。
看到这一幕，周念直接上前，将前来阻止自己的小厮拂袖掀翻在地。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红袖阁？”一个老鸨样子的女子过来怒喝，“还不将她给我拿下！”
小厮们全都围上来，周念之前的女子防身术可不是白练的。
来一个掀一个，来一双便掀一双。
她的头发随着衣袖翻飞而飞舞，瞧着像是九天玄女般，飘然落在张洵身边。
张洵怔怔地看着她，都忘了要逃走。
周念一把将他抓起来，握住他的手臂，目光锐利地盯着他道：“想出去就跟着我，别说话，懂吗？”
张洵傻愣愣地点头，躲在她身后，抓紧了她的手臂。
“这位姑娘，咱们开着门做生意，你这是做什么？”老鸨问，“当我们这红袖阁是什么地方？”
“既然是开着门做生意，就知道什么人不该得罪。”周念冷笑道，“城主的公子你们也敢诓骗来，这门是不想开了？”
老鸨吓了一跳，这才看到她身后那个缩头缩脑的小子，的确是城主公子。
她瞪了眼那几个姑娘，却还是不悦地对周念道：“城主公子前来找乐子，咱们哪有不迎接的道理？你倒是以什么身份前来？”
“我是什么身份不重要。”周念抬了抬下巴，“事情闹得这么大，方才我已经通知了城主，若是你再拦着，明天你还能不能开门做生意，可就全凭运气。”
老鸨看了眼身后，担心城主的人真的来，即便再怎么生气，也还是让开了路。
周念就这么带着张洵，大摇大摆地出了红袖阁，回到自己所住的院子。
进了院子，张洵才结结巴巴地道：“姐姐，这是哪里，我想回家，我娘……”
他话还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周念拿着一支银针，冷眼看着昏过去的张洵，一脸嫌弃地道：“话多。”
赶来迎接她的秦思妤震惊地看着她：“姐姐，这……万一被城主知道了。”
“没事，把他抬进去。”周念将大门关上，跟着回了屋，给张洵诊脉。
这张洵看来不是天生痴傻，应该是小的时候一场高热没能及时诊治，这才落下了病根。
她当下就取出药丸给他服下，接下来又给他针灸。
整整忙了一个时辰，这才将张洵丢下。
秦思妤一直在外面等着，看到她出来才着急地问：“姐姐，怎么样了？他的病能不能治得好？”
“有我出马，自然没问题。”周念笑道，“让人看着他，醒了立刻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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