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浅略显呆愣的站在原地,这殿内的人哪里还有品茶的心情,只听得太后叹气道:“连湘,你且先退下吧。舒殢殩獍”
两名侍婢忙上前,将几乎已哭到虚脱的和静公主搀扶了起来,随即挽着她缓缓踏出了永宁宫。
殿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清浅端着茶水,一时间不知如何进退。咬了咬牙,她快步行至了太后身旁,硬着头皮将茶水呈上。
太后眸光瞥向连澈,再次叹了口气,“绾苓这丫头,少不更事,也是情有可原。这样的量刑是否过于重了?连湘只有她这一个孩子。”
她话语一出,清浅便望向了坐于不远处的男人。连澈端起茶水浅饮了一口,淡淡道:“母后顾念旧情,可也别忘了,她这些年借着您的名义背地里做的那些事。骁”
太后顿时语塞。这些年,连湘仗着自己的名义,小结党,接揽了许多宫中采办供应的生意,从中也是赚了不少。
而这绾苓,更是打小便被她骄纵得没大没小。
见连澈态度这般决绝,她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论亲疏,连澈是皇帝,更是她的亲生儿子,不论是哪个方面,她势必都是站在连澈这边的胃。
不想再纠缠于此事上,太后轻撇了眼身旁的苏清浅,轻笑,“这苏丫头哀家甚是中意,苏柏年谋反诛九族,这苏家,如今也只剩她一人。哀家打算收了她在哀家这永宁宫当个掌事女官,往后也不会教人欺侮了去。”
清浅还未来得及反应,太后身旁的云芳便笑道:“姑娘,还不赶紧跪下谢恩。”
看了眼那人,他仍是一副淡然的神色,索性不再理会,她绕至太后身前,向太后行礼,谢恩。
太后微微颔首,略显疲惫的开口道:“被你们扰得身子有些乏了,哀家先去歇息了,你们都自便吧。”
云芳忙搀扶她起身,挽着她一道进入了内殿。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殿中此时竟只剩下了清浅和连澈。
瞥了眼镇定淡然的男人,清浅生了抹微微的鄙视。从方才进来到现在,她心中便一直存了疑惑,他会如何处置郡主。
见眼前女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连澈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轻声道:“别院那夜,你那般热情,为何现在又局促起来了?”
清浅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恨恨的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男人。她不禁想,这男人脑袋里都在想什么,这样的话,都能如此轻松的说出口。
几步行至他身旁,她开口道:“绾苓的事,再无回旋的余地了吧。”
连澈忽的站了起身,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你这脑袋里又开始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清浅将心中不应有的情绪甩开,小手环上他的腰身,再次将他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眼前男人眉间轻凝,神色颇为严正,一副冷然淡薄的帝王模样。
微微怔了怔,她开口道:“连澈,我还是有些不适应你现在的样子,或许是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
明显感觉到环在自己腰间的力道收紧,眼前男人的眸中染上了一层薄愠,“苏清浅。”
清浅还未反应过来,唇上便压下了一道温软。如此急切而又霸道的吻,似乎是在惩罚她方才的话语。
将她的唇狠狠蹂躏过一番后,他的吻辗转至了她的脖颈处,而环在女子腰间的大掌也开始游离至她胸前,探进了她的肚兜内。
而他的龙袍,也教清浅的小手扯得略显凌乱,他鲜少有这样的冲动。忽的想起,这是在太后的永宁宫,她小手忙绕至男人胸膛处,推拒着。
“别在这里,会有人…”
清浅蕴红着小脸开口,话语未落,她剩下的字音便全数消失在了他的嘴里。
这男人力道甚大,她完全无法招架。待他发泄完,神色满意的将她轻拥着时,有淡淡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不会有人来。”
如此笃定的回答,原来他早有安排。
清浅小脸贴在他胸膛,鼻端萦绕的,尽是他周身倾散而出的淡淡龙涎香气息。
他忽的轻声开口,似在压抑着某些情绪,“那样的话,不许说,更不许再想。我在哪里,你便在哪里。”
原来,他仍是在意自己方才说的那句话。
清浅不禁轻轻的笑了笑,她知道这男人此时,并未用皇帝的身份与自己说话。
这霸道又别扭的男人。
微微扬起小脸,她调笑道:“在宫外时,没大没小惯了,如今回来有些不适应。再说了,谁知道某人会不会忽然因为这个,要将我治罪。到那时可就晚了。”
身前的男人沉默了片刻,竟是开口道:“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准你如此。”
听得他的言语,清浅喜滋滋的踮起脚尖,对准男人的唇,轻啄了一许。
忽然想到什么,她继续道:“太后娘娘收我做掌事女官是何意?”
望着眼前一脸好奇的女子,连澈轻轻挑眉,“这个你不用知道。”
清浅瞬间沉了眉眼,这男人又开始摆皇帝的谱了,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撇了撇嘴,她闷闷道:“不说算了。”
见她小脸皱成一团,连澈轻笑,却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他唇角一凝,开口道:“朕一会要回重华殿处理事务,母后这不缺伺候的人。你若是一个人闲来无趣,便带上芙映,四处随意逛逛吧。”
待他走后,清浅才明白,虽说自己是太后亲封的掌事女官,可不过也只是挂了个名头,事实上,她什么也不需要做。
想起出宫前,她曾在御花园看到过一株奇怪的植物,她便唤了芙映,陪同自己一道去御花园走走。
沿着宫中的花树小道一路前行,片刻功夫,二人便到了御花园。
深秋的御花园果是不同于宫中其他地方,四处都是凋零萧索的气息,而这里,却是繁花似锦,红叶绵连。
与芙映一道寻到那株植物后,二人便在园内惬意的逛着。
不觉中,她竟是有些疲累了,目光瞥向不远处自己常去歇息的五角凉亭,她拉着芙映一道走了过去。
还未靠近,清浅便发现亭子内立着一抹身影。顺着高大的背影看去,一身藏蓝锦袍,竟是连彦。
稍稍犹豫了片刻,她仍是继续迈开步子,踏了过去。
听到来人的脚步声顿住,连彦忽的转过了身,眸色淡然。
清浅不禁微微疑惑了几分,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轻轻一笑,“你背后长了眼睛?”
他似乎知道来人是谁。
连彦自嘲的笑了笑,“听脚步声,便知道是你。”
清浅唇角微凝,她又怎会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再次蕴出一抹笑意,她继续道:“如今这个时辰,你在此处做什么?”
此刻,他早已该下朝出宫,可为何却还在这里。
“在等你。”连彦眸光轻敛,淡淡应声。
御花园的另一处,一群人正缓缓朝园子中央踱着步子。连澈迈着轻雅的步履行在前方,身旁随行的,是皇后。
二人并肩行在花间小道上,而池宋等人则是一路随在身后。
沈如月眸光一转,轻轻打量着身旁的男人。
他回来这段时日,还未曾到自己的宫中歇息过。
按照祖宗的定下的制度,皇帝回宫后的第一晚是要先到皇后的宫中歇息的,然而,他却推说累积了颇多政务需要处理。
即便是现在他近在咫尺,却仍然和她很远。他们虽是苍玄的帝与后,但也是夫妻。
又有哪个妻子不盼望夫君外出归来后,能抽时间出来陪伴自己,以解相思之苦。
不过,他此次回来之后,似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夏竹烟,那女子。
他竟下旨将她从贵妃贬为了嫔,且夺去了封号。
而后,他授意为苏清浅正名。
自己之前派出宫外暗查的人,竟逐一被灭了口。于是她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得从父亲处打探消息。
方才,自己从宫人处打听得知,他来了御花园。而后,他们便有了这场偶遇。
目不转睛的望着身旁男人精致的侧脸,沈如月眼睫轻动几许,柔声开口道:“皇上已许久未到臣妾的宫中,臣妾已命人备了温补的汤膳,还望皇上能去臣妾那里坐坐。”
轻垂了眉眼,最终她还是没有勇气看他。虽然二人夫妻多年,但她自小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一直颇为清傲。
她鲜少有这般主动邀请他的举动,只因这次,他离宫甚久,她确实很想他。
良久,身旁的男人并未有任何回应。
狐疑的抬起眼眸望向连澈,他却并未看自己,而是侧过脸,将目光凝向了另一个方位。
顺着他的目光而去,不远处的凉亭内,正立着两抹身影,竟是连彦与苏清浅。
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连彦是背对于这个方向,因此只能看到苏清浅的神情。看样子,她好似很伤心。
下一秒,连彦竟伸手去轻触她的脸颊。
沈如月一怔,这苏清浅莫非与连彦又好上了?
令她更为震惊的是,身旁男人未有任何言语,便已快步朝亭中的二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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