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和昂威的悬崖之战,在最后一刻,昂威让诺执向欧绍文开枪,测试他的最后选择,但最终预判了诺执会将枪口对向他,在诺执开枪那一刻,坤达便下手杀了他,当着欧绍文的面。
诺执捂着胸口的血,脸色苍白却没有怨言,他望着欧绍文,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倒在地上,眼睛仍睁着,死不瞑目。
昂威曾经试图策反诺执,下催情药让他和丘芙妲有了一夜,让他担上了背叛的名义,和他开诚布公的聊了策反,昂威欣赏诺执,但他也深知诺执不会为他所用。
诺执他忠心,骨子里其实从未背主。
在诺执这种手下的心里,他们侍奉的主人从始至终只会是一个。
昂威是一个不错的领导者,但他下手晚了,他去到南美的时候,诺执就已经跟了欧绍文。
一步晚步步晚,或许,这就是他和昂威的宿命。
在黛羚这里,他又何尝不是一样。
欧绍文想起,她还在香港的有一夜,他陪她在池塘边看鱼。
她看着鱼缸,他看着她。
水面倒映着两人的影子,恍惚间,他生出了一种错觉,或许,他们真的有未来。
但下一刻,黛羚便将手里的一颗石子丢了进去,霎时,轻微的水声荡起一圈圈涟漪,将美好又平静的倒影割裂得支离破碎。
仿佛预示了他们的结局。
眼睛拥抱她的背影无数次,却从未真正得到过她。
那些誓言,也都随风而散。
他对她说过一句,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伤害自己。
可惜,这句话,听的人没有反应,说的人却难过了很久。
最终,她还是没有照做。
欧绍文在公园待到半夜,最终拍了拍衣袖,随口问了一句。
“邵郁庭判了几年。”
龙九答,“十五年监禁。”
欧绍文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
“把他弄死在监狱里,让他别再找花荣的麻烦。”
“另外,继续帮我查她的下落,不要放弃。”
“是,文哥。”
一月的曼谷也有些萧瑟,风吹起来也绝情,仿佛一切都没有温度。
四海集团的顶楼,昂威穿着灰色长风衣,衣袂飘扬,深邃的目光穿透繁华的夜景,指尖燃着一根烟,如今,尝着怎么都有些缥缈苦涩的味道。
坤达陪他沉默了一会,还是开口汇报。
“少爷,欧绍文约你谈判。”
作为太平集团的新任话事人,继承赵春城的位置,这一切早已在昂威的预料之中。
报纸头版头条上是欧绍文的名字,赵春城的突然去世,他顺理成章地登上了太平堂的顶峰。
那一刻,昂威哼了一声,并不惊讶。
赵春城败了,但败了就败了,与他何干,他们的交易是一次性的,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鸿鸾禧和他的军工厂都已经不复存在,欧绍文在东南亚的势力被彻底斩断。
再要进来,要他说了算,绝不会再那么容易。
怎么说他都胜了。
至于欧绍文死不死,不再重要。
曾经有她在,他恨死了欧绍文,如今她不在了,万物对他来说好像都没了意义,无论欧绍文死与否,似乎都不再关乎他。
“还谈判?手下败将脸皮还这么厚?”
低头吸了一口烟,压着薄薄的嘴唇尽数吐出,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眼中的疲惫,喝了太多该死的酒。
“约在哪里?”
坤达回,“北京,他当选中央政协委员,代表香港去参会,那两天北京政治环境管制很严,他说在天子脚下没有动手的契机,只是想和你谈谈。”
昂威丢了烟,手插进裤兜,笑了一声。
“洗白了啊,欧主席,看来是要走老头的路,去政界混了。”
一个个都这么道貌岸然。
坤达略显疑惑。
“去吗,少爷?”
昂威沉默片刻,抬起头,望着窗外那无尽的夜色,目光深邃。
“反正闲。”
“我还没去过北京呢,当旅游。”
那日金三角战火纷飞,他利用黑手党和俄罗斯的势力,联合赵春城的背叛对欧绍文进行围剿。
但欧绍文并非等闲之辈,他老谋深算相当有城府,其实那夜他也只是略胜,双方损失都惨重。
然而,最终的胜负并没有带给他什么真正的满足。
如今,四海帮的迅速崛起,成为了亚洲和太平堂的唯一也是最强的竞争对手,
他站在高处,四面楚歌,想起与欧绍文的那场大战,胜负似乎已不再重要。
但再打下去,双方必定血流成河,伤痕累累。
和平与冲突,终究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拉锯战。
或许握手言和,也是机会。
他累了,那种疲惫,似乎贯穿了每一寸肌肉,每一根神经,他觉得自己再也没有了争斗的力气,就像一辆快要抛锚的车,尽管还在行驶,却已经没有了动力。
责任的束缚比任何人都清楚,它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血,成为他的一部分,纵然无法逃离,只能在无数个深夜,喝到酩酊,来尝试熬过去没有她的夜。
山外之山,他哪里望得穿,思念是生锈的刀,一刀又一刀,割裂他的灵魂,撕扯他的神经。
......
操,挺想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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