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现在连你妈也想要动手？我看你是疯了不成？”
张秀萍话虽然这么说，只是看着厉清衍这个样子，心里忍不住害怕。
厉清衍深吸一口气，才强行控制住心中的怒火。
“我不想和你们争辩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公司还有事情，我去公司加班，今晚上不回来了。”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想要动手，让周围这些嘈杂的声音全部安静。
可张秀萍一句话也提醒了自己，一口气只能生生摁下去。
“小泽……要是不行，就送去医院看看。”
厉清衍路走一半对着鲁苑翎交待了一句，这才离开。
“这孩子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之前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张秀萍望着厉清衍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
又看见小泽可怜巴巴的模样，张秀萍心疼地把他护在怀里。
“还疼不疼？告诉奶奶。用不用带去医院看看？要是扇出什么问题来就糟了。”
小泽睁开眼睛，感觉到自己左边的脸好像红肿起来，连说话牵动脸上的肌肉都带着隐隐约约的刺痛。
“奶奶，能不能让爸爸别生气了？”
小泽开口第一句话还在想着厉清衍生气的事情，惹得张秀萍更是对厉清衍没有什么好态度。
“你爸爸不像话，刚才奶奶已经说过他了，小泽别害怕，你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和奶奶说，实在不行咱们就去医院看看。”
鲁苑翎递来医药箱，这才让张秀萍对她多了几分好脸色。
只是想到刚才的事情，忍不住还是开始对着鲁苑翎碎碎念。
“厉清衍他的脾气暴躁，你难道就不知道多拦着他一点？”
“这一巴掌扇在大人都不得了，别说小泽那么小的小孩子了，虽说他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你到底也跟着厉清衍这么些日子了，你做人也不能没良心不是？”
鲁苑翎垂下来的手忍不住又捏紧了几分。
可是面对张秀萍，她只能咬着牙应了下来。
“刚才我也是没有反应过来，不然应该帮小泽拦下来的……事情已经这样了，厉哥那边我会再劝一劝的。”
话虽然这么说，鲁苑翎却感觉到心好像在滴血一般的难受。
特别是想到这厉家上上下下，除了小泽偶尔会关心自己，其他人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
帮厉清衍做了那么多事情，现在落到张秀萍的口中也变得是她一无是处，只会给厉清衍添堵。
一口闷气在心头无处发泄。
“还算是个听话的。”张秀萍见到鲁苑翎没有反驳，难得满意地应了一句。
随即心思就全部放在小泽的脸上，拿着药膏帮他擦拭。
漆黑的写字楼，只剩下一个房间点着一盏灯。
厉清衍烦躁地将衣服摔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在位置上深吸一口气。
想要逼迫自己看着面前的文件冷静下来，忍不住就想到今天晚上扇小泽的那一巴掌。
心中说没有懊悔当然是假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居然会这样放纵自己的情绪。
这一巴掌扇在小泽的脸上，连他的手都感觉到一阵辛辣的疼痛。
更不要说小泽有多痛了。
可是想到家里有鲁苑翎和张秀萍两人，他就下意识地抗拒回去。
他们的嘴就好像是机关枪一般，一个逼迫着他给名分，一个要求他如何去娶妻如何去教育孩子。
这样的环境只会让他觉得抑郁烦躁，想要逃离。
与其面对他们，这些冷冰冰的文件显得反而更友好几分。
正这么想着，厉清衍不经意间看见了一直被他塞在抽屉里的相册露出来一角。
拿出来一看，是之前和章璇玑一起拍的全家福。
照片里章璇玑抱着小泽，笑得温柔。
站在自己的身侧，显得一切是那么的岁月静好。
那个时候的小泽也还没有生病，稚嫩的脸上满是开心。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任凭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向往。
厉清衍更是因为这一幕忍不住失神。
思绪一下子被拉回那日拍这一组亲子照。
他那个时候一心想着要如何借着章璇玑的资源往上爬，拍这照片的时候他还因为要拍照冲掉了晚上的一个宴会觉得生气。
面对镜头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还是章璇玑那个时候好说歹说劝自己要留一张照片作为念想，后面再给他推荐客户，他这才愿意赏脸拍下这照片。
本以为只是一张普通的照片，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他怀念以前日子最后的念想。
手忍不住轻轻抚摸上章璇玑的那张脸，一时间思绪恍惚。
若是再来一次，他定然不会做出那些事情。
他太着急了，太想要对别人证明自己，其实没有章璇玑他也能够发展起来。
把章璇玑作为垫脚石往上爬，是让他一下子平步青云，可是也是到现在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若是能够一家三口这么平平淡淡的生活，不去想权势纷争，倒也乐得自在。
他也不用因为工作的应酬喝酒到深夜，回来以后还要被鲁苑翎逼问，被全世界质问。
“要是你在就好了，你肯定不会为难我对不对？”
厉清衍摸着冰冷的照片开始呢喃自语，甚至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一滴眼泪突然落在相框上。
厉清衍擦了擦脸，好像多年前自己发出的子弹终于正中眉心，引得心脏隐隐作痛。
拿起手机，忍不住又对章璇玑编辑了一条信息。
［小泽说他有些想妈妈了。］
删删减减，厉清衍也不知道要发什么东西才更加合适，不会让章璇玑厌烦，最后还是拿了小泽作为借口。
看着他们的聊天框还停留在章璇玑告诉自己父亲在医院的页面，仿佛在医院里面和章璇玑吵得那么不体面的时刻是自己的错觉。
她心中一定也有他，不然又为何会一直插手自己的事情呢？
这么哄骗自己，厉清衍心里这才好受了不少。
而章璇玑正忙着工作的事情。
一个新的合作商想要让溪婉出方案开展活动，章璇玑只能加班加点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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