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恩，开心！叔叔带我去看了大海豚，还有好多好多动物！”唐靖宇用力点头，满脸兴奋，随即小家伙似乎又想起什么，对着一旁的苏小沫道，“苏姐姐，我给你带了礼物哦！”
苏小沫被点名，捏了捏他的小脸，故作惊喜道：“哦，什么好东西？”
唐靖宇摇头，一脸神秘，“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趁着苏小沫和唐靖宇打趣的时间，唐天翊和冷霖昊简单交流了几句。
“报告要半个月后才出來，不过初步检查显示，这一年的康复情况很好，毒素已经基本被排出体外。”冷霖昊见唐天翊皱眉，看了眼苏小沫，笑了笑，“不用瞒着小野猫了，这事情我上周去b市前就告诉她了。”
苏小沫假装沒听到他们的对话，也无视了唐天翊锋利的目光，继续逗着唐靖宇。
苏小沫原本以为，唐天翊至少会带着唐靖宇玩一圈再送回学校，但是车子却直接开到了幼儿园门口。
唐靖宇在认出那是回幼儿园的路时，脸上的笑容就全部收敛了。苏小沫低头时，无意看到他的手背上有一处乌青，想來是在b市做医疗的时候留下的。
心中默默叹气，苏小沫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想唐天翊求情。然她的目光才抬起，就看到后视镜中，唐天翊深邃的目光同样落在自己身上。
他似乎是看穿了自己的想法，用一种冷硬而漠然的目光，直直看着自己。
无言的拒绝。
苏小沫咬咬唇，紧了紧抱着唐靖宇的手，沉默了。
车子一路直接开进了幼儿园的停车场。唐天翊沒有主动去牵唐靖宇的手，径直朝上次苏小沫去过的那栋楼而去。
门口，叶芸和几个女教师站在那里，显然已经等待多时。
“唐先生，冷少爷。”叶芸微微低头，脸颊有些发红。
冷霖昊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交给了叶芸身旁的一个中年女人，后者微微点头。
“小宇，小朋友们现在正在玩游戏，姐姐带你过去，好不好？”叶芸走到唐靖宇面前，蹲下身体，放软声音。
唐靖宇下意识就捏紧了苏小沫的手，身体朝后退了退，粉嫩的小嘴嘟了一下，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唐天翊，却并沒有说话。
他不愿意，可是，他却不敢反抗自己的父亲。
冷霖昊看出了苏小沫的犹豫，无声的对她摇摇头。
明明知道，眼前的两个男人都是为了唐靖宇好，可是，看到唐靖宇脸上的落寞，苏小沫还是会不忍。
“小宇？”叶芸轻轻拍了拍唐靖宇的肩膀，企图去拉他的手。
唐靖宇看了眼同样看着自己的唐天翊，却还是躲开了，扑转而抱住了苏小沫的腿。
“我不要，呜呜，爹地，我不要！”
唐靖宇这一哭，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虽然以往每次在分别时，唐靖宇都会显得很难过，但是他却从沒有正面反抗过。或许在别的事情上他会和唐天翊撒娇，但是这件事情，却从沒有过。
叶芸清晰的记得，在两年前，唐靖宇还懵懵懂懂的时候，他曾激烈反抗，拒绝回到医院。当时，他在幼儿园门口放声大哭，求着唐天翊带他回家。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很多人都看的眼红了。
然而，饶是如此，唐天翊却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任由唐靖宇一个人追逐着他的车奔跑，直到摔得鼻青脸肿。那天，他离开前，冷冷丢给了唐靖宇一句话。
你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
这句话，对于一个才满三岁的孩子來说，实在是太过残忍。但是，却也非常有效。从那次之后，两年多的时间里，唐靖宇再也沒有因为要住在幼儿园而闹过别扭，甚至连哭都很少。叶芸隐约觉得，这个孩子已经渐渐开始封闭自己，可是对此，所有人都很无奈。毕竟，比起性格扭曲，治好他的病，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然而，这个在唐天翊面前一直是算得上乖巧温顺的孩子，时隔两年，却再次反抗了。
这一次，叶芸在这个年仅五岁的孩子眼中，看到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似崩溃的绝望。
五岁的孩子，或许连什么是崩溃都不明白，可是他的身体，却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
“呜呜呜，，姐姐，我想回家，这里的饭好难吃，呜呜，，”
稚嫩的哭声，让在场每个人都很沉默。苏小沫吸了吸鼻子，蹲下身体，紧紧抱着这个软糯的小家伙，目光却越过几个人，落在了唐天翊身上。
唐天翊目光紧紧盯着苏小沫，那日在游乐园，唐靖宇的话语再度在脑海浮现。
【她身上，有妈妈的味道。】
僵持了大约两三分钟，唐天翊才迈开步子，朝抱成一团的两人走去。
唐靖宇从苏小沫怀里退出來，用力擦了擦满脸的泪痕，仰起脑袋，一双可怜又无辜的眼睛带着一丝恐惧。
“爹地……”
唐天翊心中叹了口气，蹲下身体，看着还在不断哽咽的小人儿，沉声开口：“你是我唐天翊的儿子，记住了，永远不可以在别人面前这么哭。”
唐靖宇闻言，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他瞪大了眼睛，似乎是在强忍着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流下。
苏小沫脑袋上三条黑线，儿子都哭成这样了，他居然还凶他？！
隔着唐靖宇，苏小沫伸手狠狠捏了一下唐天翊的手臂，又死死瞪了他一眼。
唐天翊微微皱眉，自鼻间长吁了一口气，放软了几分声腺，“乖乖和老师回去，爹地会让苏姐姐常來看你的，恩？”
听到这个，唐靖宇漆黑的目光微微一动，似乎有些动容了。他看了眼身后的苏小沫，又细声开口：“苏姐姐可以每天來看我吗？”
唐天翊看了眼拼命朝他点头的苏小沫，暗声开口，“当然。”
唐靖宇闻言，脸色总算好看了很多，又抹了把眼泪，默默点头。
一旁的叶芸再度好奇地打量了苏小沫一眼，随即牵起唐靖宇的手，“小宇，和爹地叔叔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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