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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辩面见的荀彧、程昱等人,又采纳了司马懿的计策,决定令蒋干前往江东,洛阳城内匠作坊的工匠们,却是正围绕着白多块雪白的兽皮犯了难。
百多块兽皮平摊在匠作坊的地面上,工匠们简单做了硝制防腐处理,试图将这些兽皮裁剪成块时,却是犯了难。
他们采用了钻眼、切割等等法子,始终都未能在兽皮上切出半点痕迹。
一个工匠正用锥子在兽皮上钻眼,他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锥子下的兽皮竟是连个白印都是钻不出。
“怎样?”停下手上的活计,刚抬起衣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他就听到一旁传来声询问。
扭头朝侧旁看了一眼,工匠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站在他身旁的,是个比他年岁稍长一些的工匠。
低头看着那张无论怎么钻也钻不出哪怕针尖点大窟窿的兽皮,年岁大些的工匠脸上也流露出了纠葛。
“怎办?”在兽皮上钻眼的年轻工匠抬起头,看着站在跟前的年长工匠说道:“陛下要我等将兽皮制成铠甲,可这兽皮,切是切不动,钻也钻不动,就算是用火烧碳烤,也无有半点动静。我是着实想不到如何将它制成铠甲。”
在兽皮旁蹲了下去,年长工匠提起那块兽皮,眉头紧紧的拧着,沉吟了好一会才说道:“若是果真无法钻出眼来,怕是只有如实呈禀陛下了……”
说出这句话时,年长工匠心内也是一阵纠葛。
身为工匠,他们承担的就是为汉军将士们制造衣甲的职责,眼前这些兽皮,若是贴附在铜甲外侧,无论甚么兵刃,也是刺穿不得半分。
刘辩让工匠们把兽皮制成铠甲,一旦铠甲可成,汉军将领征伐沙场,又是多了几分防护。
也是满心想要将铠甲制成,可工匠们用尽了法子,都无法在兽皮上钻出哪怕半个眼儿,坚韧倒是坚韧了,如此坚韧的兽皮,却让工匠们吃了不少苦楚。
整个匠作坊都在忙着切割兽皮,可那一张张兽皮,任由他们如何去割,都无法切出哪怕一条白印儿。
无奈之下,匠作司只得令人前去向刘辩禀报,只说那兽皮太过坚韧,根本无法切割。
才回到皇宫,还没坐下稍歇片刻,匠作坊无法切割兽皮的消息就传到了刘辩的耳中。
也曾亲眼见过兽皮的坚韧,得知匠作坊无法切割,倒是并不出乎刘辩的意料。
端坐在寝宫前厅,刘辩稍稍想了想,对一旁的王柳、王榛说道:“我等还须去匠作坊一遭!”
晓得他是记挂着兽皮无法切割之事,王柳、王榛应了一声,侧身立于一旁,只等刘辩起身前往匠作坊。
走出寝宫,刘辩正往前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向身后跟着的王柳和王榛问道:“皇宫内可有明矾?”
“明矾?”王柳、王榛相互看了一眼,都是满头的雾水,几乎同时摇了摇头。
“就是平日里用来澄清饮水的物事。”见二人没有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刘辩又追述了一句:“看起来很是晶亮的那种石块,丢在水中可融化!”
“哦!”他这么一说,王榛才明白过来,对他说道:“陛下所说之物,末将并不晓得是甚么,昔日有术士炼丹,倒是用过这等物事。”
“为朕找寻一些,再带些食盐前往匠作坊!”得知能找到明矾,刘辩放心了一些,向王榛交代了一句,随后对王柳说道:“王柳先随朕前往匠作坊!”
“诺!”姐妹二人应了之后,王榛先一步离去,为刘辩找寻明矾,而王柳则陪着他,径直朝皇宫正门走去。
出了皇宫,刘辩在王柳和一队卫士的护卫下,一路策马朝着匠作坊行进。
骑在马背上,眼看着就快要到达匠作坊门外,王柳突然干呕了一声。
听到她干呕,刘辩回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她问道:“怎了?”
红着脸摇了摇头,王柳轻声说道:“或许是这些日子晚间未有好生盖上被子,有些着了风寒!”
王柳这样解释,刘辩倒也没再追问,回过头继续往匠作坊赶去。
还没到匠作坊门外,他就看见匠作司领着一众工匠等候在前门口。
见刘辩来了,匠作司赶忙抱拳躬身朝他深深行了个大礼说道:“臣等恭迎陛下!”
朝匠作司摆了下手,刘辩翻身下了马背,一边领着王柳等人往门内走,一边向匠作司问道:“你等采用了何等法子?怎会连半个眼儿也钻不出来?”
“回禀陛下!”匠作司跟在刘辩身后,很是诚惶诚恐的说道:“臣等采用了钻眼、切割甚至用火燎烧的法子……”
“用火也少不动?”只晓得兽皮用利刃难以切割,却没想到它竟会坚韧到用火也无法燎灼,刘辩愣了一下,扭头看向匠作司问了一句。
跟在他的身后,匠作司躬着身子,一边走一边应道:“是!此物坚韧,用火也是燎灼不得!”
点了点头,刘辩没再吭声。
他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坚韧的兽皮,简直就是水火不侵!
进了匠作坊,刘辩径直走向平摊着摆放在庭院里的兽皮。
百余张兽皮平铺着摆开,在地面上就像是地毯一般,白花花的很是晃眼。
站在其中一块兽皮旁,刘辩低头看着那块几乎连白印都没有一个的兽皮,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匠作坊的工匠们已经试过了他们能够采取的所有办法,对这块兽皮都是半点办法也无。
看着兽皮,刘辩并没有吭声。
他在等待着王榛。
王榛若是将他需要的物事送来,他还是有着几分把握,能够分割兽皮,并且在其上钻出眼儿。
刘辩没有吭声,匠作坊里站着的所有人都没有吱声。
之所以向刘辩禀报,说他们已经无力分割兽皮,匠作司考虑的,并非真的不去分割这些兽皮,而是想要请这位好似什么都懂的皇帝亲自过来看上一看,或许会有分割的法子。
一众人站在匠作坊的庭院内,好一会都没人言语,就连刘辩,也是紧锁眉头看着那一张张平铺在地面上的兽皮。
“陛下,来了!”正看着兽皮,等待王榛,得了他命令的王榛从门口跑了进来,到了刘辩近前,双手捧着一个布包,递到了他的面前。
接过王榛递来的布包,刘辩解开看了一眼,果然看见布包里包裹着的是一大块一大块的半透明晶体。
用手指蘸了点晶体,放在舌尖上尝了尝,一股涩涩的味道立刻从味蕾传到了整个舌头上。
朝一旁啐了口唾沫,刘辩对王榛说道:“正是此物,可有带食盐?”
“带了!”刘辩问起食盐,王榛从怀里掏摸出了另一个小包袱,打开包袱,包裹在里面的正是呈大颗粒的食盐。
“将这两种物事混合搅拌,用水溶解。”把食盐和明矾递给一旁的匠作司,刘辩对他说道:“待到溶解充分,上面盖上陶盖,用文火蒸煮。盖儿上的水千万莫要用手触摸,更不可品尝,小心盛放到陶罐中备用!”
“诺!”接过明矾和食盐,匠作司应了一声,转身递给了后面的一个工匠,还不忘吩咐了一句:“千万不可触碰、品尝蒸出的水汽。”
工匠得了明矾,依照刘辩吩咐配着食盐蒸煮去了。
站在兽皮旁的刘辩对一旁的匠作司说道:“若是此法再不可行,恐怕这些兽皮,朕只能让将军们上阵时裹在身上了!”
一旁的匠作司低着头没敢接话。
身为统领工匠的官员,他承担的便是制作兵械、衣甲的职责,不想却是对眼前的这些兽皮无计可施,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个最大的讽刺。
匠作司满脸的惭愧,刘辩却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面前摆着的这些兽皮,无论是韧性还是坚硬度,都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在他的印象中,即便是两千年后人造的一些坚硬皮革,也是达不到这种坚韧程度。
若是果真能将此物制成铠甲,发放给汉军将领穿戴,从此往后,将军们纵横沙场怕是会所向无敌!
陪着刘辩站在庭院中,一旁的王柳脸色不知为何稍稍的有些难看。
她的小脸煞白,就好似突然大病了一场似得,好几次干呕着,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每到干呕,王柳总会把脸转向一旁,避开刘辩的视线,送明矾和食盐来到此处的王榛,却是看了个真切。
“姐姐,怎了?”凑到王柳身旁,王榛小声向她问了一句。
紧紧的抿着嘴唇,王柳摇了摇头,脸色是越发的难看。
“我这边告知陛下,就说姐姐身子不太爽利!”见王柳的脸色难看,王榛很是担忧的小声说了一句。
她正要转身告诉刘辩,王柳连忙拉住了她的衣袖,又朝她摇了摇头。
见王柳执意不许她说,王榛心内有些担忧的小声问道:“姐姐真个无恙?”
“无恙,恐是昨晚受了些风寒!”小脸越发苍白,王柳轻声对王榛说道:“莫要告知陛下,制造铠甲要紧,不可因些许小事,误了陛下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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