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正是初夏,蔚蓝的天空澄澈得宛如一块绝品的蓝宝石,明晃晃的阳光照射着大地,路旁是满满的绿意。既非春天还带着嫩黄的娇绿,又非盛夏时过于沉重的浓绿,此时的绿,充溢着勃勃的生气,让人入眼即精神一振。
在宽敞的大道上,远远走来三人一骑。在灰色驼兽旁边走着的是两个少年。一个穿着利落的黑色武士服,银灿灿的长发扎成一束垂于右胸前,右眼戴着一只黑色泛蓝的眼罩,在长长的刘海掩映下,衬着精美的五官,透出莫名的魅惑。而冰蓝的左眼睁合之间,投射出如冰刀般锐利、森冷的目光。整个人的感觉宛如一把绝世神兵,让人既畏惧其危险,又忍不住被其魅力诱惑。
另一个则显得柔和而清丽,淡绿色的长发自然的披在身后,额头系着一条银灰的绢丝头带,而鬓边挑出的两绺发丝在柔风中不时缠到莹润白皙的面庞,修长的玉指轻拨时眼神迷蒙,犹如春日下那温柔的湖波,令人一见而醉,便是那长长的尖耳也觉得是最为自然的存在,不愧为以容貌秀美著称的妖精族成员。
相比之下,坐在驼兽上的白衣女子容貌便显得极为平凡,小麦色的肌肤,略显圆润的脸蛋,最多只能称为清秀的长相,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她那一头长及大腿的黑发。但在她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而慵懒一笑时,周围所有的光华仿佛都被吸入她深邃的双眼中,然后柔和的余韵向外荡漾,使人完全无法移开视线。任凭一旁之人极其出众的容颜也夺不去她的光芒。
而看似美丽和谐的气氛,被一句话轻易的打破幻象。
“小费费,我好热啊,给我弄点凉风来!”我拉了拉头发,打从我10岁那年因为动手术而剪掉头发后,我就一直图方便而留着短发,早就忘了长发是多么麻烦的一件事。特别是我的头发属于又厚又密的类型,在冬天还可以当披了一件毛披肩,在夏天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偏偏这一年来头发像吃了兴奋剂一般疯长,明明穆塔大陆的人头发最多长到及腰就没动静了,为什么轮到我就是这个模样,这算是水土不服的一个例证么?
我这句话立刻让那个柔波般的美丽妖精变了脸,“不准叫我小费费,我的名字是费安狄卡·唐古·卡罗斯迪尔……(以下省略108字)是最美丽、最天才、最伟大的妖精族王子!”他暴跳如雷的模样硬生生的把不开口时的完美气质破坏无遗。
“哼哼,最美丽、最天才、最伟大的王子殿下,你似乎还忘记了你的另一个身份是我的血契之奴,我身为主人叫你什么你都不能有意见呢!所以,小费费啊~快点给我弄点凉风来。”我伸出食指摇了摇,恶意的拉长声调,“当然如果你更乐意用你那美丽的身体去服侍那些变态贵族的话,我也不介意拿你去换个听话的奴隶哦!”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习惯了被旁人尊敬、奉承的王子殿下大概从未遇见过我这样邪恶的威胁,被气得浑身颤抖不已,恨不得要化身喷火巨龙将我活活拆成几块。可惜他被血契的魔力所束缚,就算万般不愿,最终还是乖乖的念出咒语,唤来阵阵凉风。
凉风从我身边拂过,带走了隐隐的躁意。我无视小费殿下七窍生烟的模样,舒爽的伸了个懒腰。嗯,这位小费殿下还真是蛮实用的,既有赏心悦目的外表可供养眼,又有高深的魔法力可以应付种种状况,而且吃得也不多,除了自恋一点,还真是很好养的,特别是一戳就跳的暴躁脾气,非常具有娱乐功效,绝对称得上居家旅行消暑解闷之必备佳品,难怪妖精奴隶被奴隶贩子视为最珍贵的商品。
而一向对奴隶制度不怎么感冒的我会拥有这么一个身份高贵的奴隶,纯粹是一个意外。
半个月前,某小镇上,正在逛市集的我被一个貌似和蔼的大叔搭讪,很明显的要将我拐到镇外去的企图因为买完东西过来的利奥而被迫中止,却勾起了我的兴趣。偷偷的跟在他后面来到镇外的一间别墅,偷听了他跟某老头的谈话,才知道原来是奴隶贩子的手下,因为看到我特殊的发色而想把我拐来卖给一些有特殊癖好的家伙。
虽然那个贪婪的中年大叔被老头斥责了一顿,说他不该在运送重要商品时再生枝节,也不足以平息我的不满。若非利奥在,若非我对这个世界已经熟悉,恐怕我就真要沦为任人买卖的奴隶了。所以,我决定给那些人渣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当天夜里,迷烟加上利奥的实力,很快就放倒了别墅里没有防备的30多个看守。秉持着除恶务尽的理念,我让利奥挑断了他们右手和右脚的筋脉,以后他们想为恶也没有能力了。然后开始搜寻他们口中的重要商品,最后在地下室发现了罩着黑布的铁笼,笼里躺着一个精神委靡的美丽妖精。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妖精,但笼中的那个却明显要比一般妖精更加柔美。
我可以发誓,我最初是非常好心打算要放他自由的。偏偏这位小费殿下的脾气跟他的外表截然相反,而且口德极差,更没有一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自觉,睁开眼看到我要打开笼门,劈头就是一顿痛骂,附带把我的长相贬得一文不值。
我从来就不认为自己长得好看,(尤其是我身边常会出现一些绝色美人来作对比。)不过也容不得被人叫嚣着恶意贬辱。(好歹咱还长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算得上是一清秀佳人不是!)还好我心胸还算宽广,虽然俗话总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三十年不断!”但我是绝对不会仿效那样的变态的。得罪了我,我一向是有机会就立刻报仇,没有机会就制造机会报仇,才不会小肚鸡肠的念上那么多年。(某秋:天啊,这也叫心胸宽广,那还有小心眼的人吗?)
因此当我看见笼中妖精额上的那个血契图案时,想也没想就割破右手中指,直接的按了上去。然后我就多了一个血契之奴!血契原本是那些消失了的召唤师们控制一些重要或凶猛的召唤兽的法术,(情蛊事件后我专门研究过那段历史和相关知识,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荆棘状的血契图案!)后来就被变成控制重要奴隶的手段。被魔法力约束着,血契之奴无法违背主人命令,无法伤害主人,而且主人死亡时血契之奴也会死亡。(那些召唤师专门折腾这种变态的东西,难怪会被灭!)
本来只打算过个一两年就解除血契,但他还不知死活的叫嚷着自己高贵的身份,让我改变了主意。想必妖精王有这么一位继承人也是很头痛的了,我就帮他来管教一下吧,顺便给自己赚个免费的仆役。反正换成这里的时间我最多也就活个30年左右,跟妖精族那800年的寿命完全不能相比,等我临死前再解除血契好了,对这位小费殿下而言也就是成年前的一个小小教训罢了。(那家伙今年163岁,妖精族200岁才算成年。一百多岁的小孩啊,想想都寒>-
不过这样一个身份高贵、魔法力强(至少有4阶魔法师水平)的家伙怎么会沦为那些奴隶贩子手中待售的商品呢?我问起时小费殿下难得的摆出了和利奥相同的冰块脸,看来是有一段曲折的内情了,对别人隐私没有探求欲望的我自然也懒得动用主人的约束力得到答案。就这样,小费殿下加入了我跟利奥的。
这一年里,我跟利奥可以说过得很是愉快,泰文帝国的一些著名风景都逛过了,而且是听说哪里热闹就往哪里钻。唯一让我觉得麻烦的就是交通工具,出来玩后才知道,原来那种跑得飞快的马匹是骑士和军队才能使用的,有权势或门路的人弄几匹也不算太难,但一般人只能用一种叫驼兽的生物,这种驼兽长得像披了鳞片的无峰骆驼,力气很大,但速度实在让我郁闷,也就是比我步行快了那么半点。要不是有些行李要它背着,我都恨不得让利奥抱我走还干脆得多,免得我大多数时间都在路上消耗掉了。
慢慢的走着,等看到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溪时,已日当正午。我欢呼一声跳下驼兽,开始分配工作。利奥自是没有异议的挽起裤脚,涉入溪水里抓鱼去了,小费殿下还是习惯性跳脚,“为什么我们都有事,你就可以舒舒服服坐着?”
一向不太爱用主人的魔法约束力而喜欢用言语刺激、威胁小费殿下的我笑眯眯的掸掸衣袖,“你没看见我身上穿着雪白、圣洁的卡纳教圣服么?怎么能做事情把它弄脏,这岂不是对生命女神太不敬了么?”三言两语的就把小费殿下踢去找柴了。
穆塔大陆大部分国家和人民信仰的都是生命女神,不过根据对神喻的理解不同而分成几个教派,(就像地球上的基督教也有天主教、东正教、新教之分,不过没他们那样水火不容就是了!)卡纳教就是其中之一。
卡纳教对政治上影响不大,但威望却是极高的,因为它纯粹是个医疗性机构。在这个没有医生、没有药理知识的世界里,光系魔法师是人们得病后唯一的指望。卡纳教初任教主——一个悲天悯人又极有头脑的五阶光系魔法师,不忍普通人在病痛时的无助,便开始游说诸国,最后成立了这样一个跨国性组织。每年各国根据比例赞助卡纳教一笔运作资金,作为回报,卡纳教每年回赠一定数量的经高阶光系魔法师加持过、可以治病强身的圣水,同时在各国首都及重要城市常驻一名四阶或以上的光系魔法师以保王室贵族们健康。其他的光系魔法师则游走各地,免费为平民们进行治疗。
不知是只有心地纯良的人才能成为光系魔法师,还是修习光系魔法后会变得心地纯良,总之绝大多数光系魔法师都加入了无利可图的卡纳教,奔波于各地进行治疗工作,从而赢得了世人的绝对尊敬,那位初任教主也被尊奉为“圣者”。不过只有5千左右的光系魔法师远远不能满足整个大陆的需要,后来只有学徒等级的光系魔法力的人也加入进来,成为最初级的治疗师。
而我在离开温普斯顿侯爵领地后,正在考虑用一个什么身份来方便的游山玩水时,刚好看到了一个卡纳教治疗师,很喜欢他身上那件饰有绿藤的素雅白袍,一时想不开的便加入了卡纳教。
穿着那件白袍是很拉风啦,每个人看到我都是一脸笑容的恭敬模样,买东西住店也都便宜得不可思议,而且人身安全也多了几重保障。(是人就有受伤生病的时候,所以就算是土匪强盗也不会轻易伤害卡纳教治疗师。伤害卡纳教治疗师是会被全大陆通缉和追杀的。)不过麻烦也多了不少,比如随时会冒出来的病人,再比如刚刚来到溪边休息就热情的窜到我面前来邀我跟他的主人用餐的商队主管。
根据惯例,我是不能拒绝这样的邀请的。(一般只有恶名昭彰、臭名远扬之人的邀请才会遭到卡纳教治疗师的拒绝。)万分哀怨的望了一眼火堆上快要烤好的香喷喷烤鱼,我跟着主管来到商队那边。
见到了主人,我开心的笑了。那是一个非常可爱的青年人,肉呼呼的身体,圆滚滚的脑袋,微微过肩的灰色卷发,还有一笑就迷成一条缝的圆圆小眼睛,跟我喜欢的唯一一个非美型漫画角色相似极了,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喜欢吃甜点呢,呵呵!
“我叫丹尼斯,虽是一逐利商人,但对卡纳教诸位一向敬仰,所以冒昧请治疗师小姐过来用餐,希望没打搅您!”圆圆的青年开口时意外的温文有礼。
“哪里,我不过是一个初级治疗师,您实在太客气了。叫我夏就好!”我咧开嘴,看到这样有“笑”果的形象,实在很难心情不好。
“夏小姐才真是谦虚,只是初级治疗师却一身的星芒,实在了不起啊!”丹尼斯的称赞的确是出自内心。
我低头,看到自己白袍上几百颗隐隐闪烁着银光的星状饰纹,只觉得头大。那位创教的圣者大人确实是一个精明的人物啊,每个卡纳教治疗师身上的圣服都是经过特殊魔法加工的,只有拥有光系魔法力的人穿上,那绿藤图案才会变得鲜亮油绿,这就杜绝了有人冒充的可能。同时治疗师每治愈一个人,病人通过亲吻治疗师衣角,诚挚的感激意念会凝成圣服上的一颗银星,只有本人穿着才会散发光芒,从而形成一套无形的竞争机制。
我一点都不介意穿着没有银星的圣服,可撞到病人、伤患的几率高得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衰神看上了。特别是几个月前的初春,只是想去见识一下深山里的温泉而已,就一头闯进了一个疫病流行的村庄,被那些人像看救世主般的盯着,我真想仰天长啸。我只是个胸无大志、连魔法师都不是的初级治疗师啊,只想要舒舒服服的混混日子都不行吗?
担心给卡纳教抹灰而被整个大陆追杀,我只得硬着头皮上去。根据我知道的地球上的中医知识和传染病知识,加上利奥对草药的了解,又幸运的在温泉那里找到了没有枯萎的大量草药,我在那里折腾了一个月。隔离、消毒、吃药,外加用我那少的可怜的光系魔法力加持,最后终于消灭了疫病。但300多人的村子还是死了60多人,搁地球上就是重大医疗事故了,可村子里的人对我却是无比的感激,说要是往常,基本要死大半以上。出村后那满身的银星让我心虚不已,在人多的时候都要披上一件斗篷遮掩了。(所以才会被奴隶贩子手下盯上。)
更郁闷的是,后来我才知道,疫病根本不是初级治疗师能处理的情况,这种严重事件一般都是要报告卡纳教办事机构,让高阶光系法师带人来处理的。也就是说我那一个月纯属白浪费了!
“夏小姐,您怎么了?”丹尼斯的问话让我从郁闷的往事中回过神来,才发现一下子面前已经摆满了菜肴,那种与穆塔大陆的习惯不太相同、我却十分熟悉的装盘方式让我眯起了眼。
看到我的表情,丹尼斯圆圆的小眼睛一亮,“听说一年前,原斯兰德侯爵领地有一位极其出色的厨师,也是黑发黑眼,不知夏小姐是否认识?”他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试探着问道。
我能理解他的不确定,在穆塔大陆,治疗师和厨师的地位可说是云泥之别,若不是大陆找不到第二个黑发黑眼的人,估计他是绝不会做这样的联想的。
听到我承认就是那个厨师,丹尼斯两眼泛出精光,一下子窜了过来,“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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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大家在番外的留言,我瀑布汗。不过,这是一部以夏为绝对主角的小说,男主么,这个、那个……以后再来讨论好了。
关于女主的头发,我承认,我有私心,还记得当年看《圣传》的亁达婆王时的惊艳啊,从此我就有了长发情结,自己长不了就让女主帮我圆梦吧。至于文中那个丹尼斯的原型,喜欢看漫画的K2、狸狸、西泽、linana、jinghua、夕蕊、阿凡提还有其他JM猜得出来么?
至于阿凡提说的人文、地理等东东,我不会专门在一章里面写的,那样大家看得很闷,我也随时都有可能改变主意。(反正我看文时那些长长的设定都会跳过,尽管我知道作者写得很辛苦的说。)所以,等故事发展到哪,有需要解释的东东我会再写上去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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