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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了天荒地老（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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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晴还没有来得及兴师问罪，男人的手掌已经伸进她的衬衫里，干燥温暖的手指触摸到她的皮肤，纠缠之中，男人态度亲密，手上更是摸摸索索，似乎很想做点什么的样子，顾晴立刻清醒——
顾晴用力推开在她脖颈上亲吻的男人，“对了，那个，上周你说的那个很庞大的项目？对方怎么会把那么重要的项目交给你这个新开的公司呢？”
“你猜？”温绍廷微笑起来，半躺下身体，把手枕在脑后。
顾晴鼓起脸颊想了想：“你和国市集团的千金达成了某种协议？呃，我猜不出来。”
女孩垂头丧气的样子，好像没有任何愤怒，从头到尾只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转啊转，听说他昨天和国市集团千金吃饭的相片，被媒仔放到了电视上，现在，四处都在传闻，他和国市集团千金的关系。
看见她这幅样子，他多少有些心疼——好吧，事情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从来都不放心顾晴，尤其是在恋爱问题上。她永远处于迟钝的状态，凑上去，吻了吻顾晴红润润的脸颊，笑着朝她眨了眨眼睛：“公司刚起步，需要各行业的支持，所以，这不过是某种利益平衡的交换而已；她答应把项目交给我；我答应她亲自谈项目，除此以外，我们再没有其它私下来往。”
温绍廷微笑的解释，眸子温柔的可以化出水来，顾晴看看他，顿时有些抱歉，心里又有些感动，低头偎到他怀里，脸颊贴在男人的胸膛上，隔着薄薄的衬衫衣料，能感觉到他宽厚坚实的皮肤：“公司刚上市，事情好像是会比较多呢，挑这个时候结婚，你的时间不会太挤吗？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结婚，我们要不要再往后挪点时间？”
温绍廷脸凑过去蹭她鼻子，笑了一声：“看到我和别的女人一起，你不生气吗？”
顾晴比想像中善解人意，看了他一会儿，轻巧的摇摇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就和她在一起的，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的！”
听到她这么说，温绍廷才微微放心，又忍不住询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都也那我。顾晴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不由一愣，左右为难地想了半晌，还是鼓起勇气：“啊，不是这样的吗？你是爱我的，那你怎么会做伤害我的事呢？所以……你、你会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温绍廷看着顾晴全然信任的纯真眼神，扬起眉毛，盯了她好一会儿，才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伸手在她圆嫩嫩的脸上捏了一把：“你有那么信任我吗？”
顾晴笃定地点点头，“当然了，不过……”有点难以启齿，抿了抿唇：“不是很多事，都能的——不过，我知道，这是你的事，你得自己有点**才行。只不过，我也需要知道你的想法，你是怎么想的，这、这样，好像会更好一点。”
温绍廷的样子和身上的气味都是她极其熟悉的，他出于真心地给关爱她。选择了温绍廷，同时也选择了无条件地信任他，但一直认识这么长时间，甚至能说她只熟悉了他一部分，其它的却仍然难以琢磨。
成为彼此的伴侣，这是当初的她从没敢去想过的事情。所以她没办法在后来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就突然有了超越自己先前的智慧。在他的面前，她总是慢了半拍。
不能很快地猜到他的想法，也许温绍廷的想法，也是时有暗示的。她没有能立刻做出反应的头脑，很快就错失了良机，只怪她自己的反射弧太长了。每一步都用掉他们漫长的时间，也从来都不确定是不是还会有下一个机会，她不想再花时间去猜测他，光天马行空地想著，不切实际，不如他直接坦诚地告诉她。
接下来他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要在一起相处，而他会不会逐渐把这当成理所当然的日常，碰到什么事情，不管是不是坏事，她都可以第一时间替他分担？而不是最后一个人知道的，还是从别人的口里得知？
温绍廷莞尔，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揽着顾晴圆圆的腰身，磨磨蹭蹭她粉嫩的耳朵，温柔道：“那你觉得我哪些想法需要告诉你呢？”
“很多啊，你这么忙，压力一定很大，可以告诉我公司哪个员工又偷懒了，客户说你什么啊；你设计图画得那么好，品味也好，可以跟我抱怨客户眼光太差，不懂得欣赏什么的；应酬的时候总是需要喝太多的酒……”
当然了，还有很多，但她觉得需要慢慢的来，否则他可能会嫌她烦，这本来就不是能强求的东西。但是，本来她是完全不贪心的，她并没敢去想什么和温绍廷在一起的事情，更不奢望能和温绍廷结婚。
是温绍廷自己亲手把这种奢侈的幸福送到她手上，然后它就在心里变成了贪念，一天一天慢慢的长大，想要知道更多，所以她觉得，温绍廷也应该为这份茁壮成长的贪念，而负一点点责任。
温绍廷笑了，把软软的女孩抱到自己怀里，反复蹭她鼻子：“嗯，我知道了……”
“除了这些……你没有别的想知道的了？”他低头轻声问她。
“我不知道。”顾晴鼓着小脸用力摇头，不知不觉脸都跟着红了。
温绍廷用了点力气咬着她鼻子，近距离盯着她，威胁不说就咬掉她的鼻子。
顾晴立刻竖起背上寒毛，赶紧表示妥协，缓过一口气来，一脸尴尬，小脸上带着几丝红晕，回忆起以前自己对婚姻憧憬，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染上温柔的水波，隐隐流动：“从以前开始，我就常常想，优秀的你，和我在一起会是什么样？你牵着我手走在一起，你每天工作累了向我倾诉，你难过的时候我能够安慰你，现在我才发现，你太聪明强大了，根本不需要我做这些……”
说着说着，她声音低了下来，肉肉的手臂向上微微抬起，环住他的脖子，正对着他的脸，神色迷蒙：“我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也从来没想过；我好像身上没有什么优点，就算有一点点的优点，也好像不足以能够让你喜欢上我！”
像这样正式认真的说话，这还是第一次，面对居高临下的他，她的勇气就缩小了很多，然而要在万分期待的心里再回去从前的路，再重新走过这麽一段，那未免需要更多勇气，不如勇敢的豁出去一次。
她的手指在他脑后轻轻梳理他浓密的黑发，声音越说越低，略略带些忧伤和遗憾：“那个……我有时候会想，要是我和你一样聪明就好了，那我一定不要求这么多，也可以不用担心你应酬工作太多，更加不会让你再生我的气了……”
有些话在顾晴心中辗转了很久，埋藏的很深，深到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或者意识到了却不愿提起——其实，她一直在意的不是自己的身世和这样的性格，而是不停地想，为什么上天不能把她安排得和他一样聪明呢？
他的心思，不管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亲密，她总是无法准确得猜测，原因就是她太笨了，这个问题就像一根细细的鱼刺卡在她心底深处，时不时的会出来刺他一下，就像今晚一样，无论如何深究不出答案，让她暴跳如雷。
她能力不如他，脑袋不如他，甚至没有多少可依靠的人，他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也是她最想努力去对他的人，心里越是这样想，现实却往往事与愿违，让她无地自容，不管多努力，总是无法达到目标的十分之一。
她不知道做什么事会让他开心，她不知道说什么话他会大笑，她不明白他发怒的原因和预兆，相处了这么久的日子里，她甚至没有办法摸清他心里的想法！
她二十三年来从来没有这么渴切的想要了解一个人！
她爱他，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有了，并不意味着他们之间的距离会减少。
他依然是他，他依然聪明，优秀能干，自立门户两个多月的时间，比国内任何一间上市公司都发展得好太多了，拥有最顶尖的商业头脑；她这个人，既自卑又笨拙，又缺乏信任，在他身边，不至于会感到患得患失，却还是贪心的想要更多。
或许，少喜欢一点，就不会难过了……
他箍紧顾晴的身体，沉默了良久，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后背，从黑亮柔顺的头发，到白嫩秀美的后颈，再到圆润的后背，一下一下的，舒缓着她不安的情绪，渐渐的，她放松下来了。
他在心底轻轻松了口气。
他自问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倒他，尔虞我诈的生活，复杂难解的设计图，勾心斗角的商斗，但是细数起来，她是他人生里的第一个难题。面对她的时候，自己的心似乎越来越不够坚硬了。
而且，这段感情……他已经非常非常满足。
温绍廷在顾晴的额头上温柔地印下一吻。
结婚那天就告诉她自己的真实想法好了……
顾晴等了半天，发现什么动静都没有，只有身边男人匀长沉稳的呼吸，既然温绍廷不想提，她也不再执着，本来能和他在一起，也满足得没有什么想计较的了，她靠在男人起伏的胸膛上，小声开口：“温绍廷。”
“嗯？”
“虽然我有很多的缺点，但是，我很高兴能和你结婚。”
“嗯。”
这样轻声地应着，温绍廷静静看着她。
男人手臂动了动，把女孩的身子紧紧贴在自己胸前，捂的心口温暖熨帖。
满足与甘甜在心里一起越积越满，几乎要将温绍廷的心撑破一样。
温绍廷就睡在她身边，她感觉得到男人那种温热的，令人无法抵抗，熟悉得浑身细胞心动的气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值得她投入全部的感情。
只是，很多时候很多事，如何想都是一个死结，其实这样简单地看着他，拥抱着他是很好的。虽简单平淡，却很幸福。她一个人的时候，对什么都没有要求，只有跟温绍廷在一起时，一定要窝在温绍廷的胸怀里，闻着他的气息，才能睡得舒适。
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过去，做了很长的梦。
收紧手臂，温绍廷什么都不再想，拥住怀里人合眼与他一起睡了。
任由外面风大浪急凶险万分，不如只守着这一片安宁世界，不去管，不去想。
※※※※
睡眠香甜的一夜过去，七点零六分，距离温绍廷上班还有一个小时二十四分钟。
时间紧凑，于是很早她就起床了，先到厨房开火煮开水，拿了一堆补品放在灶台上待用，接着又回浴室里刷牙洗脸，然后她独自在厨房开始捣鼓起各式的食物起来。
顾晴回到卧室的时候，温绍廷已经醒了，眸子浅浅含笑，半撑起身体，把手枕在脑后。
“嗯，手上拿的是什么？”
刚睡醒的声音暗哑的性感无比，顾晴颤了一下，差点受不住，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手里的东西，献宝的端了上去：“给你喝的，你这两个月很辛苦，要多养养身体。”
温绍廷顿了顿，微微笑着，接过大碗，凑近闻了闻：“这是什么？”
“这是福寿鱼汤，妈妈教我的，对身体很好！”顾晴很殷勤地推荐，“你最近一直加班，所以我晚上回来的时候就买了条鱼，里面加了许多材料，喝起来不会腥的，也不会油腻。”
看着她体贴的样子，温绍廷不禁动心，将手里的碗放到桌上，起床前捧住她白嫩嫩的脸蛋大力地亲了一下，才舍得去浴室洗漱，出来的时候，顾晴就坐在床边伺候他，等他吃喝完毕。
看到他把一碗汤都喝完了，她有些羞涩，忍不住小小声：“呵呵，其实我很少煮这个汤，平常都是过年的时候……妈妈做给我喝的。那个…好喝吗？”
温绍廷看她一眼，伸手摸摸她的头，笑道：“挺好喝的。”
顾晴稍稍放心了一些。向前倾了身，半个身子有意贴在他身上，脸上笑得温柔腼腆，欢喜地抿了抿唇，小狗儿一般倾身在他身上蹭着，声音软糯糯的：“你要是喜欢，我天天煮给你喝。”
看着她乖得像只小猫咪一样，怀孕的身子散发着诱人的奶香，温绍廷呼吸有些粗了，低低搂住她，长久以来身心上的疲惫，也似乎在她身边亲亲爱爱的蹭一蹭就抵消了。如果始终都能这样下去，再辛苦几次，他觉得也没有什么不愿意。
不管过的有多辛苦，只想到还有一个能让他疲惫而放心的睡去的温暖地方，总是甘之如饴的，怀里的身躯，温温的软软的，像一团粉粉嫩嫩的五花肉，让人大为心动，抱在怀里怎么也舍不得放手。
温绍廷想了想：“我最近做了什么让你特别高兴的事吗？”
“没有啊。”
温绍廷一下子挑起眉毛，捏她脸的力气有点大：“那你为什么这么早起来？”
“……”
当顾晴觉得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时，忽略了一件事，怀孕的这两个月里，他每天日夜的伺候她，几乎是没有睡过一个饱觉，一直到昨天晚上也是这样，只要她身体有点不舒服，微微一动，他就立刻警惕地扶着她翻身，而她则享受着他的伺候，舒坦地过了两个月。
“那个，你、你娶我真是有些亏……”顾晴不太好意思，有些歉然。
温绍廷笑着亲她鼻子：“你知道就好。”
声音里没有半点不满和抱怨。
顾晴睁着黑黑亮亮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他，一物降一物，而顾晴就轻松地降住了他。他喜欢这种感觉，看她愣头愣脑，脑袋里永远只有简单思唯模式，永远不会变复杂。
单纯，却有些无知，遇事不懂得自己圆满，感到委屈便做出委屈的样子，生气了也不用和人争斗，只懂得抹眼泪，单纯无心机。非要他人相助，才可脱困。以往遇到的事，换作别人，非要闹得天翻地覆才肯罢休，她是心平气和说一说，偶尔也会自讨苦吃，反给她增了几分可爱之处。
温绍廷想到这里就感到无奈，望了她一会，双手捧着她还睁着水汪汪大眼睛的无辜小脸，低下脸就咬着她的脖颈磨牙，磨了片刻，才松了口，喃喃一句：“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啊？什么？”顾晴没有听清他的声音。
温绍廷笑着从她脖颈抬起脸，扬着眉凑脸过去，亲了又亲。
他要给她一个轰动的婚礼，让她成为被所有人祝福的新娘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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