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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雷通过佟温吉汽的翻译告诉七个负责骚扰敌军的骚扰队,不要他们出战,并非看不起他们的战斗力,而是为了此战的最终胜利,必须有人做出牺牲。骚扰敌军是最危险最劳累的任务,一旦敌军出营反击,他们就立刻由骚扰变成死战,达不到让敌军疲惫的效果绝不准后撤。
武士们被他说得浑身热血沸腾,恨不得个个战死在敌军面前。所以两次骚扰性进攻都攻到了黑太阳人的营寨边上,给敌人的感觉真的如同千军万马来劫营一般。
所有人的努力都没有白费,拂晓时分,喀拉联军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黑太阳人严正的羊毛大纛就在前方不远处,而在大纛下咆哮不止的一个身穿黑色水貂皮大衣的,肯定就是他们的族长。严正的喊声被武士们接力传到了队首,龙霆立刻策马持矛,风一般向羊毛大纛卷来。
“顶住!”严正大叫,听见自己的嗓音已经变了调。此刻他已经不奢求自己能反败为胜了,只希望士兵们能将那个持矛的年青人挡住,以便自己调整战术。
无数黑太阳士兵向中军涌来,一个个前仆后继,用血肉之躯硬扛施雷的长剑。他们的忠勇举动收到了一些成效,在距离羊毛大纛约五十步左右的地方,龙霆的战马被尸山挡住。施雷和和丝等人挥刀乱剁,杀得血肉横飞,就是无法砍出一条通道靠近对方主帅。
得到机会的严正立刻调整了战术,趁着前方的乱做一团的功夫,他跳上自己的宝马,提起自己的宝刀,掉头就逃。
无数黑太阳将士放弃对手,跟在严正的战马后狼狈逃窜。
血肉搭建成的人墙轰然倒塌,龙霆冲上前,一刀砍翻了奚人的羊毛大纛。
“龙霆!”四下喝彩声有如雷动。
少年人持刀肃立,满是鲜血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
象征着严正权威的羊毛大纛一倒,黑太阳仅存的一点士气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将士转身就逃,根本不顾在敌方战马下号哭申银的同伴。严长老命令骑兵拆下绑在坐骑蹄子上的毡片,引军追杀出了四十余里方才收兵,回来后清点战果,统计出来的数字让所有人喜出望外。
此战,喀拉联军以三千人突袭敌军两万,阵上杀死砍伤了对方一万余人,抓了俘虏五千挂零,缴获战马超过两千,绵羊、肉牛等充做军粮的物资更是数以千计。而随同严正出战的三千壮士只战死了两百余人,五十多人重伤,四百多人轻伤,其余大半人马的全部毫发无损。
联军将士欢声雷动,押着俘虏,辎重,浩浩荡荡返回了雪域。未肯带领本部壮士随同严长老出兵的几个部族见联军大胜而归,每个部落付出甚微,分到的马匹、牛羊却是付出的百倍,心中大为后悔。立刻像被气胀了肚子的蛤蟆般跳起来,呼吁大伙尾随追击,一定要趁着大胜之威,把黑太阳部彻底从硫球湖附近的草场上赶尽杀绝。
施雷跟大伙讲了几十回穷寇莫追的道理,嘴巴都说得起了泡,众长老却不肯听从他的劝告,反而拿出雪域上对战争的传统理解,打蛇要打死的大道理来压他。严长老和施雷二人说诸位长老不过,只好答应了让几个叫嚷追击最欢的长老,允许其带领本族青壮前去追赶。至于已经立了扰敌和杀敌之功的那三千多名勇士,则留在部落里等待瓜分战利品。
“严长老请派三千骑兵,由得力人手带着去半路上接应诸位长老。我估计,不出五天,和持长老就该回来了!”和持等几个怒气冲冲的族长带兵出发后,施雷低声向严长老建议。
到了这时,严长老已经对徐大眼的智慧佩服得五体投地,立刻点了本部族二千人马,交给自己的弟弟带领,第二天一早沿着那和持等人留下的足迹出发,以免他们吃了大亏。
第四天下午,缴获来的辎重刚刚给勇士们分配干净,严长老还没来得及清点归属于自己名下的那部分财产,弟第已经领着垂头丧气的和持等长老退回了部落。战场局势发展果然如施雷事先所预料,和持等人趁着大胜之威去追杀残敌,起初交手的时候屡战屡胜,收容、俘虏了掉队的黑太阳牧人五百余名。就在他们以为胜利向自己招手的时候,留守黑太阳的一千人马前来接应自己的严正。双方在雪地上相遇,攻守之势立转。非但先前抓获的俘虏被黑太阳人劫走,和持等人带的三千余勇士被人砍死了四百多,还有一百多人下落不明。
当初严长老与敌人交战,之所以能大获全胜,一方面是因为施雷算无遗策,更重要的一点是黑太阳人在雪地上走了两天多,人困马乏。喀拉人以精锐之师击敌疲惫之军,自然没有失败的道理。而和持等人追杀残敌两天,刚好重蹈了对方覆辙。
这样的结果是施雷和严长老两人预料当中的事,二人相视一笑,没有追究和持等人战败丧师的责任,而是摆了酒席,对几个打了败仗的长老表示安慰。然后弟弟顺势提出了今后各部士兵统一归严长老调度的建议。
几个吃了败仗的长老手中已经没了多少人马可以倚仗,失陷的族人还等着施雷和严长老想办法去救,只好委委屈屈地答应了下来。严长老见自己的命令再无人擎肘,这才提来一名被俘虏的黑太阳族长官,先命令他对着苍天天发了重誓,不会再领兵来犯。然后才放他回去,为黑太阳、喀拉商量交换俘虏、战死者尸体和战争赔偿问题。
喀拉联军手中的俘虏和敌军弃尸远黑太阳最后反扑一战获得的俘虏和尸体多,所以,施雷眼开出了一个天价,让那个名字叫做乌叶的长官带话给黑太阳人的严正,双方以一对一交换俘虏和尸体后,如果他肯出一万头羊来赎买剩余的全部战俘,则喀拉联军愿意所有将黑太阳战死者的尸体作为添头,送还给奚部安葬。如果黑太阳部拿不出那么多羊来赎人,则一名被俘士兵的身价为十头羊,一具尸体的身价为三头羊。将领的根据其带兵多少酌情上涨,长官身价上浮五倍。
“我们黑太阳拿不出那么多羊!”乌叶长官气得脸色雪白,大声抗议。如果黑太阳人手中有足够的羊可以支撑部落的生存,他们也不会冒着风雪前来袭击喀拉联军。况且这场战争的责任不全在喀拉部,喀拉诸部天天炼兵,未必动得不是偷袭黑太阳人的心思。
“拿不出来,你们可以分批凑。以明年秋天草黄前为最后期限,过了这个期限,所有俘虏将在我们这里永世为奴!”严长老故意装出一幅凶神恶煞般模样说道。在提出这个天价前,他和施雷等人早已估测过此战之后黑太阳人的实力,早就料定对方出不起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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