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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最前面是两个身体很结实牧人,没有坐骑,双手高高扬着向湖边走来。
“兄弟,这里是琉球湖么?”走在前方的那个黑影见众人戒备心很强,停住脚步,大声喊道。
跟在他身后的另一个人也停住了脚步,身体与自己的同伴微微错开,掌心向前张大,以示自己没有携带武器,更没可能有敌意。
“是硫球湖,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们雪域的草场?”杜雷见来人说的是中原语,上前几步挡住菩提,用中原语回答道。
“我们是住在西域的黑太阳的人,你们的朋友。我们失去了家园后出来打猎,没想到却迷了路!”黑影笑着回答,话语里充满苦涩。云层后阳光很暗,所以龙霆无法分辩他的长相。只是观察到他与另一个同伴都穿着中原一样的服饰,在雪地中好像雪光一样扎眼。
“这里是硫球湖,骑马向北跑一刻钟就是我们的营地了。你们如果迷了路,可以去我的毡包喝碗奶茶!”杜雷把箭尖向下垂了垂,不再指向对方,回答的话语里却充满了警惕。
事实上,由此地向北狂奔两个时辰都未必能跑到雪域,他这样说,只是为了防止黑太阳起什么歹心。而对方听了他的话,却好像很感动的样子,长叹着说道:“失去了家园的黑太阳人还能喝到朋友的奶茶,小兄弟,我谢谢你了。不过我要抓紧时间回到部落,否则家中的老人会担心他们的儿子!”
说完,慢慢地转过身,踏着积雪,向自己来的方向走去。
“走稳些,雪天路滑!我的中原兄弟”施雷冲着黑太阳人的背影,用喀拉语热情地喊。没等对方的身影消失,就匆忙转过身来,向大伙低声命令:“把剩下的驴肉扔掉,咱们赶紧上马回家!”
“扔掉,为什么?他们就两个人,还没骑马!”杜雷抬起一张充满惊诧的面孔,低声追问。
“他们始终没走进咱们的弓箭射程。这么冷的天从黑太阳营地走到这,还没骑马,野驴也没这个耐力。刚才的一百多人的人影就是海蜃盛楼造成的,如果是真实的话我们早没命了。”杜雷一边检查战马的肚带,一边急切地解释。
“两个人都穿黑衣,连样式都毫厘不差。这可能是凑巧么?”龙霆在旁边追加了一句,抱起菩提,以最麻利的动作跳上了坐骑。
其他几个牧人听杜雷如此一说,不敢怠慢,将还没割干净的驴肉连同驴皮一骨脑扔下,紧了一下马肚带后,飞身跳上马背。
杜雷和和丝在前,和铁和武施断后,把龙霆、施雷和两个少女夹在中间,慢慢开始加速。一行人刚刚跑出五、六里,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小兄弟,等等,我去你的帐篷讨碗茶喝!”方才那个问路的声音在远方大声喊道。
此人好强的中气,龙霆惊诧地想。知道来人肯定不是普通牧民,头也不回,拍打着坐骑飞奔。
八个人的坐骑都算不上什么良驹,先前打猎时有跑得疲惫,即便扔掉了所有驴肉,奔跑的速度还是很快就慢了下来。而身后的“客人”却越追越近,在奔跑中不但能听见马蹄和呼喊声,偶尔风大,连他们的喝骂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男人断后,女人抱着菩提回营地报信。通知严长老,有大队人马来袭!”施雷见追兵越来越近,沉着脸命令。
他的话在众人中素来就有威望,六个男人闻此言,一同带住了马头。抄弓在手,侧过身体,把箭尖指向身后方。
远远地,有一块黑色的云压了过了,那是追兵的皮衣在被雪光照出的颜色。来人只有四十几个,却带了将近七十匹马。一路上随时可以更换坐骑,难怪他们能越追越近。
“都,都怪我提议要来硫球湖!”杜雷的牙齿打着哆嗦,后悔不迭。他们几个既是龙霆和施雷的朋友,同时也担负了保卫两个少年的使命。严长老曾多次暗中叮嘱,无论如何不能让贵客遇到危险。大伙千小心,万小心,却没想到打猎时会遇到大队的黑太阳人。
“如果咱们不来硫球湖,今夜他们就会马踏咱们的营地!”龙霆鼓起全身勇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在发抖。“四十几个人,五百多匹马,这分明大队人马派出来的密探!”
“啊!”两声惊叫同时从马头方向响了起来。龙霆转过头去,看见严萍儿和佟温吉儿两个手挽弓箭,根本没有听施雷的安排率先去逃命。
“你们怎么还不走?”施雷看见两个少女把马头的方向都调了过来,眼睛中立刻喷出了火光。
“喀拉人不会丢下自己的朋友独自逃命!”严萍儿和佟温吉儿娥茹声回答。弯弓的手一直在哆嗦,说话的语气却无比坚定。
“滚,别在这妨碍我们。回雪域去,要不然全部落的男人都会因为你们两个而死!”向来脾气温和的龙霆突然竖起眼睛,大喝道。猛然间意识到菩提还在自己的马背上,他一把抄起褡裢,把小狼连同褡裢恶狠狠的掼到了严萍汜的胸前,“滚回去通知严长老,有大队人马前来偷袭!”
严萍儿和菩提都没见到过龙霆如此凶悍模样,毫无防备之下,震惊得发不出声音来。佟温吉儿的头脑转得快,看看远方快速飞过来黑云,立刻明白了龙霆和施雷的话并非危言耸听。拨转马头,顺手拉起妹妹的马缰绳,以最快速度向营地方向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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