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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霆，龙霆，咱们再商量商量，再商量商量！”江青峰焦急的声音在冷风中回荡。
“我再说一遍，它不是狗！”门后的声音传来。
接下来的下半夜，小狼崽子仿佛更理解主人的搭救之恩，缀在龙霆脚边，靠着火炉，沉沉入睡。
“你不但要长大，而且要比别人大。”睡梦中，龙霆带着醉意对着自己的小狼讲。
待第二天他酒醒时，启明星已经照透了糊窗子的草纸。大哥龙鼎他们早已经爬起来，替龙霆收拾好了一切行装。他的波斯火药，西域小刀一样也没落下，就连小狼菩提都被放进了娘亲手做的一个麻布褡裢里，挂在了马的脊背上。
马受不了小狼身上的野兽气味，惊得前窜后逃，直到龙霆举起了皮鞭，才不得不低下头，殃殃地出门加入等候在外的一队。
百余匹牲口和一群道士们凑在一起，规模甚为壮观。龙霆一声令下，秦小桑这队的人们排成一条长队，慢慢移动起来。叮当，叮当的銮铃声敲破晨曦的静谧。
“龙霆，路上小心些！昨夜你与江青峰的谈话我们都听见了，好小子，有骨气，不愧是我们龙家的后代！”龙鼎跟一寒等人再次打了招呼，得到了对方信誓旦旦的保证后，又走到龙霆身边交待道。
“嗯，大哥，众兄弟，你们万福！还有江家大哥，虽然生意不成，你仍是我亲家大哥！”龙霆告辞着，眼里总觉得有东西向外滚。
“要是，要是，就———－”龙鼎想叮咛些事情，又怕坏了口彩，犹豫着，迟疑着，舍不得放开缰绳。
“你大哥的意思是，遇到麻烦，领着小桑逃命要紧，其他都是扯淡！”施雷附在龙鼎耳边，用自家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说完，一把夺过缰绳，塞进龙霆之手，“跟上吧，兄弟，别掉队。你是我们这组头儿，尽量在正中间走。吃饭时多吃肉和菜，路上该花就花，别省钱……”
坐骑打着响鼻，缓缓地跟上了队伍。龙霆回头，朦胧泪眼中，看见大哥和他身边送行的兄弟，龙鼎横刀立马，向自己挥手。他们背后，鸡啼声唤醒黎明时的村庄。
直到很多年以后，那个横刀立马的身影还经常萦绕在龙霆的梦里。
平生到过最远的外乡就是登封的少林寺，平生见过最高的山脉就是秦岭。虽然心中早已把西出离山的路程设想了一百遍，离开了家，龙庭才终于明白，外边的山河与自己的想像大相径庭。
一进连绵起伏的秦岭，琼台不过就是秦岭山中一条平坦的官道。向西，向北，再向北，才见到寥若辰星的山，这少许的山在南方，只能算是坎，天空倒是比南方越来越纯净。沿着秦岭的官道涉过离河，洗梁，到达甘地，一路上不断有去波斯蒙古瓦罕的行商。过了黄河，淌过了河北的黄河，行过，距西离离山不远了。一连走了十几日后，队伍停了下来，开始了踏入离山的最后一次大补给。
“赶紧检查行李，缺什么补什么。今天在太行停留一下午，明早寅时三刻点卯，过了卯时，一概不候！”段璎铬把队伍带进一家修罗门的农庄，龙霆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嗡地一声，浑身散发着臭气的行商们立刻如受了惊的苍蝇般散了开去。卸行李的卸行李，安顿牲口的安顿牲口，转眼间，偌大院落里就剩下了龙霆和施雷，秦小秦三个人手足无措骑在马上，不知道下一步自己该干什么。
“烦劳几位兄弟把帮这两位小哥把行李卸了，牲口牵去喂点儿精料。他们都是后生，第一次出远门！”一堆乱哄哄的人喊马嘶声中，段缨络的声音显得格外亲切。几个庄客打扮的人立刻走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帮龙霆和施雷卸行李。而段璎铬则牵着秦小桑下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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