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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在后院忙吧!”龙霆和龙鼎站在门口等了片刻,牵着坐骑绕向了后门。客栈的后院就是无痕叔的家,两道破败的土墙隔出一个空荡荡的院落。龙鼎顺着后柴门向里边一探,刚好看见自己最怕见到的小婶子佩妮。
这小婶子佩妮是方圆百里闻了名的美人,以前是龙鼎属下副官任远的老婆。在前两与西域交战中战死于沙场。他在任远活着的时候,就常来勾搭龙鼎。龙鼎许从没睬她。也许是勾搭不到才是最好的,又或许是佩妮动了真情,有一次佩妮还真的钻了一回龙鼎的被窝。幸好那天龙鼎在师部饮酒至天亮,回来后吓了一跳,厉声命令她穿好衣服滚回家。佩妮在事后图谋报复,她勾结一个豫地老兵油子暗算龙鼎。那天,龙鼎正在树下的阴处歇凉,那个老兵油子一刀砍来时,警惕性极高的龙鼎早就听出了动静。异常恼怒的龙鼎命人架起一口大锅,把那兵油子膝盖以下熬成了白骨。这一招没想到收到了奇效。
从此以后,千策军中那群乌合之众再也不敢动这个心狠手辣的年轻军官。龙鼎知道这件事是佩妮指使的。但佩妮的本意并不是杀了自已的心上人,只想恫吓龙鼎,没想到那兵油子动了歪心。他不服气这支几乎全是豫地的千策队伍由一个秦地人统领。龙鼎本想给佩妮一个小小的教训,没想到接下来任远战死了。更令他吃惊的是,她新寡后迅速地装进风尘女子做了叔叔的填房。自此以后,他断了报复的念想。龙鼎后来想想,她是怕自己报复她。那次的兵油子事件的狠毒让佩妮记忆深刻。佩妮嫁给无痕叔的时候无痕叔的道观香火正旺,无痕叔叔见娶了一个比自己年青二十多的女子,捧在掌心都怕化了。佩妮过门后还守妇道,龙鼎想,怕是被自已吓的。龙鼎在军营的事很快吓得来打秋风的亲友乡邻不敢登门。只是如此美丽的女人却始终没能给龙家延续香火,害得无痕叔叔总是想在想续一房妾。每当他怯怯地把这个打算提出来,总是被佩妮指着鼻子骂出门去。唯有这件事佩妮总发火,日子久了,也只好断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作为这八年不在家乡的龙霆,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故。龙霆自然看见前面的女人顺眼。龙鼎却浑身不自在。
龙鼎不想见到追求过自己的佩妮,佩妮却仿佛心有灵犀。察觉到家门口有脚步声,头也不抬地断喝道:“楞什么,还不快帮我抓住这只鸡,耽误了杨老爷定的寿筵,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哎,――哎!”龙霆打了一哆嗦,这才发现还没黑透的雪夜中的院子里一个女人一手拎着尖刀,正猫着腰和墙根的大公鸡对峙。那只公鸡显然知道大难临头,竖起鸡冠,伸长脖子,咯咯叫着,左冲右突,试图突破佩妮的五指山。而佩妮亦不是肯放弃的主儿,猫着柳腰,翘着丰臀,任挽起衣袖下的手臂被公鸡啄得满是血痕,亦死战不退。
看到此景,龙霆推开院门。把长衫下摆挽起来向怀里一扎,几个箭步冲上前把公鸡按翻在地。佩妮见来人动作利落,不像自己家中的老不死。楞了一下,惊叫道:“你是谁?我以为是老不死的……”
话说到一半,她就看到了龙鼎,龙鼎拿着马鞭僵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好在龙霆自我介绍了自已是无痕叔的侄子。并且婶呀婶呀叫得亲热。那女人从龙霆手中一把夺过“俘虏”,莲步轻移,三步两步窜到院子中事先挖好的土坑边上。兰指慢拢,将公鸡的脖子勾到翅膀下,把鸡翅膀,鸡脖子握在一处,另一只芊芊玉手轻轻一抹,利落地将公鸡了结了。
血“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刚好落入佩妮面前的一个陶盆里。片刻间,鸡血放尽,佩妮将公鸡向土坑里一丢,伸手探向身边另一个装着鸡的竹笼。那可怜的大公鸡还不知道自己的阳寿已尽,兀自在土坑中一伸一蹬地挣扎。
“龙霆啊,你们自己找水喝,别客气。十八里店杨大官人家父亲过世,着落你叔去做法事。他一黑就出门张罗去了,估计马上就能回来,说是要见一个修罗门的人,龙霆,你这几年去了哪儿?怎么自从我嫁过来没见你个人影……?”
佩妮一边杀鸡,一边问。手脚甚是利落,顷刻间,土坑里已经摆了四具尸体。
“我去了少林寺,已有八个年头了,娘让我送些蘑菇、干菜过来!婶,你收着!”龙霆低声回话道。
“那感情好,我正愁没有菜色招待修罗门的人呢。已经入了秋,哪里找那么多时鲜去?”佩妮闻言,把尖刀向身边的泥地上一插,跳了起来,快步奔向龙霆拴在门外的坐骑。
“还有一件棉袄。我娘让我带给我叔……”龙霆一边从坐骑背上向下解礼物,一边说道。那马被佩妮手上的血腥味道惊吓,边打着响鼻,边拼命向后缩身体。
“那琼台要的皮篓子的事有着落吗?”佩妮问,龙霆指指还在发呆的龙鼎说:“婶,你不用着急,我哥说他军需库有,这次去琼台,我顺便给你捎来。”
佩妮抬起哀怨地眼神望了龙鼎一眼,然后走进了厨房,自顾拍手说道:“龙霆,你多年没回来,婶给你弄顿好的,你多拿几件皮篓子回来哈,昨天我去卖草药的老刘家串门,他家正为琼台征收军袍的事情发愁呢。我雪中给他送把炭过去,刚好顺势宰他一刀,报了春天你叔问药之仇!”
说完,把血手在乌黑的围裙上抹了几把。飞也似地去了厨房。
龙霆哭笑不得,只得留下来替婶收拾剩下的烂摊子。才把土坑中的鸡归拢好,端起装鸡血的陶盆正准备收进厨房里,忽然听得婶在招呼他去用早饭。
“这怎么使得,你是和尚出身,不该见杀生。让老天爷知道,会降罪我的,放下,放下!”佩妮嚷嚷着,劈手夺下陶盆。叉腿向木凳上一坐。龙鼎知道,自已是害了佩妮一辈子。佩妮家世殷厚,是名门闺秀,进过国学堂。她之所以钻龙鼎的床,完全是情意丛生。龙鼎虽出自寒门,但母亲的异域遗传,使他充满了异域野性的色彩,这一点是任远永远无法比拟的。任远家家道殷实,最主要的是他家中出了个军中高级将领,而且朝庭中也有他的妹夫姐夫之类。让方圆百里的巨贾们都羡慕不已。任远本来是来军中稍作锻炼的,没想到出了意外。龙鼎本来对佩妮是有意,但一想到任远的后台,为了自已的仕途,他便断了这个念想。如今,佩妮沦为这村中俗妇一般,自已心是痛的,泪珠在心里打滚。一看到这一层,龙鼎真的是无颜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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