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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千阳，以他特有的方式关心着自己……
“好了，好了！别哭了！”李千阳故作轻松地说，“你照顾我女儿是一回事，可不许给她看那些歪书，也不许灌输她那些乱七八糟地观点，嗯，听清楚了没有……”
李千阳强颜欢笑地点头……
“还有，千万不要一个人跑出去。你约波斯公主到威武镖局去，让他们护送你去西域……中途要经过秦岭以北，那里很不安全……这几年黄河边士族大量兼并土地，流民很多，大白天的都有强盗出没……你可别把我地话当耳边风……”李千阳殷殷软语，秦小桑心生戚戚。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静伫在那里。
秦小桑抬头。
原来已经天亮了。
两人面面相觑。
“大小姐，大小姐！”一阵轻声的呼喊。
是胭脂的声音。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收敛了气息，不敢有丝毫的举动，象马上就要被主人撞见的贼似的，还带着点惶恐的表情。胭脂喊了几声无人应答，轻手轻脚地离去。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两个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李千阳眼中闪过踌躇：“我走了，你可别乱来啊！”说完，不等秦小桑答话，推开窗就翻身而出，削瘦挺拔的身姿很快地消失在了薄薄的晨雾中。
秦小桑追了几步又停下，倚在半开的窗棂旁发了一会怔。
半晌，她才才转身喊了胭脂。
一夜未眠，却不见疲色。
秦小桑草草地吃过早餐就去了秦夫人那里给她请安。
她去的早，想不到还有比她更早的人。
孙老爷和孙雷已笑米米地等在那里了，见到秦小桑，他支了秦夫人出去给她沏茶，秦小桑趁机说了句“滴翠阁”，孙老爷站在自己身后的孙雷交换了一个眼色，孙雷立刻疾步出了房门。
等秦夫人再进来时，只看见孙老爷和秦小桑相谈甚欢。秦小桑和秦夫人说出几句闲话，又和孙老爷寒暄了几句就借故告辞了。
回到留园，只有胭脂和，园子静悄悄的，秦小桑心神不宁的，静坐在窗前的大榻上，好象在侧耳听着些什么。
胭脂觉得奇怪，也静下心来倾听，却什么也听不到。
秦小桑见状，淡然地笑了笑，吩咐胭脂：“我到床上去躺一会儿，你去守园窜个门子，看看孙老爷都干了些什么！”
胭脂明了地点了点头，保证道：“大小姐放心。”
胭脂走后，秦小桑又独自静立了一会，神色渐渐萎靡起来，她打了一哈欠，起身准备上床休息，谁知一起身。竟然觉得头重脚轻跌在了地上。
秦小桑不由地苦笑，半晌才爬了起来。脚步轻飘地尚了床，胡乱拉了床头叠得整整齐齐的夹被披在了身上，闭目养起神来。
齐懋生。齐毓之……齐懋生，齐毓之，两个名字反复地出现在她的心间。
渐渐地，秦小桑陷入了朦朦胧胧中。她好象看见李千阳刚毅的脸上含着忧悒，远远地出现在她的眼帘，殷殷叮嘱她：“你要帮我照看我女儿。”秦小桑刚要回答，李千阳的面孔突然就逼近了。微笑如阳光般明媚地望着她，神色奕奕，一扫满脸的风尘和憔悴，眉宇间飞扬矜贵。对着秦小桑深情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派风流倜傥的貌样。秦小桑一惊，李千阳什么时候这么轻佻了？她惊呼道“你是谁”，那人笑道“我是深邃啊”，秦小桑揉了揉眼情，竟然真的是深邃，她急切地上前拉着深邃的衣袖：“李千阳呢，李千阳呢……”深邃笑盈盈地道：“他不是还在金陵吗”……
秦小桑倏然醒来。汗透衣襟。
外面的骄阳似火，旁边有人轻声喊“大小姐，大小姐”。
秦小桑茫然地喊了一声“千阳”。
旁边地人道：“去哪里，大小姐要去哪里……”
秦小桑慢慢敛过神来，胭脂清秀的脸庞出现在她的眼帘里。她声音嘶哑地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胭脂望了望床头地自鸣钟。道：“快十二点了，是吃午饭的时辰了。”
秦小桑急了。连珠炮似地道：“你怎么没有叫我起来？我让你去看看孙老爷那里有什么事的你可去看了？”
胭脂忙笑道：“去了，去了。孙老爷一早上就和夫人说着话儿，现在正和夫人吃午饭，我掂记着大小姐，所以提了食盒来……刚到，就听见大小姐在梦呓，说什么去哪里的……”
秦小桑呆了片刻，一溜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拐一拐地朝秀和园跑去。
胭脂忙追了上去。
秦小桑风风火火似的到了滴翠阁，一拐一拐地上了二楼。
二楼空空如也，连地上铺的那床破絮都不见了。
如果不是满屋尘灰中有一块光洁的，她简直都要怀疑这里是否真的住过人。
紧跟在她上楼来的墨菊在她身后局促不安地轻声地问道：“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秦小桑步履蹒跚地走到了滴翠阁二楼西边的窗棂边，望着窗棂上那块在风中猎猎作响的破棱布发了一会儿怔，然后跌跌撞撞地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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