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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秦小桑早早地就尚了床，吩嘱胭脂：“我想早点休息，你也不用在屋里服伺了，去找兰媚儿玩吧。”
胭脂还有点犹豫。
秦小桑笑着赶她出门：“去吧，去吧，你在这里我还要打起精神来陪着你。”
胭脂讪笑着出了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秦小桑静静靠在床上的大迎枕上望着床头的一个梅瓶发呆。
当秦府内院点起第一盏檐灯时，秦小桑的窗棂上映射出了一个男子的身影。
秦小桑忙一拐一拐地去开了窗，李千阳从窗外跳了进来。
他神色镇定而从容，淡然地问秦小桑：“怎样了？”
秦小桑把自己和孙雷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千阳。
没想到李千阳听后说的第一句竟然是“你果然非常会讲故事。”
秦小桑一怔，有点意外，不知道这小子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样接话才好。
李千阳好象没有注意到这些，淡淡地道：“你觉得和孙家约在哪里好？”
秦小桑又是一怔：“我，我也不知道？”
李千阳低头沉吟：“就在滴翠阁吧。”
秦小桑迟疑了，她断断续续地道：“万一他们……总要花时间猜你在哪里……你还有机会……”李千阳淡淡地一笑，明亮的眼眸有种隐忍的痛……看得秦小桑心中刺痛，她轻柔地道：“千阳，不如我们做两手准备吧。你的朋友那里，我去帮你说一声……”
李千阳摇头：“既然已经决定了，自然当全力以赴。”
秦小桑听得心中一悸。
遇事最忌就是乱了方寸乱投药。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给李千阳出了一个这样的主意。还好他没有听自己的，不然，用不着朝庭里的人出马。自己就先把李千阳的行踪给暴露了……
“你，你的脚怎样了？”李千阳突然转移话题。问道。
“啊！”秦小桑很意外。
“别乱跑了。”李千阳皱着眉道：“你还是坐下来说话吧。”
秦小桑又一拐一拐地尚了床，靠在了大迎枕上。
两人就这样一站一卧地在黑暗中沉默着。
明天，秦小桑把约会地地点告诉孙家的人。至于其中的过程，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事情到此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吧！
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再见，就在这静静地沐浴明亮的月色中。
良久，李千阳突然道：“你喜欢金陵王义忠亲王吗？”
“啊！”秦小桑愕然。
“我看你还知道奇货可居这个故事。”李千阳解释道，“我第一次看到这个故事是在废太子义忠亲王亲笔写的《金陵外传》里。”
秦小桑额头冒出青烟来，含含糊糊地笑道：“啊，我正经学问学得不好。喜欢读些歪书。”
“歪书？”李千阳嘴角微扯，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义忠亲王写的书是歪书。”
秦小桑大窘：“是，是吗？我不太懂这些……”
李千阳眉头好象微微蹙了一下：“你祖上曾经做过义忠亲王的太子太傅，后来虽然因为义忠亲王被贬官，但一向是太初李学的追随者。江南的松壑书院也是以太初李学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办学宗旨的……你是江南舒州秦家的姑娘，怎么会以为这是歪书。”
秦小桑笑道：“我从小是在老家长大的，你说的这些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李千阳有点困顿的样子：“是吗。我在西域的时候就听说过你的慧名，据说号称金陵第一才女，九岁时就会写策论了……”
秦小桑忙打断了李千阳的话，笑道：“我看过欧阳修的《伤仲永》，有些人只不过幼年聪慧。我就是秦家的黑羊，读书不成。写字不成，练琴不成，女红也不成……我乳娘现在常常望着我叹气了！”
李千阳好象被她话里的内容逗笑了似的，眉宇轻舒，明亮的眼睛迸射着温暖的光芒。神色间又出现了那种亲切。
秦小桑心中一暖，直口直语地道：“……乳娘生怕我嫁不出去，先是给我找了一个丫环准备给我当枪手帮我绣花。我不知道内情，去年冬上把她给嫁了出去。乳娘没有办法，现在只好找了一个嬷嬷给我补习，每天练习绣荷包，还只绣寒梅凌雪这一个花样，就这样，效果也不是很好……我背着瑞娘偷偷地找针线班上的给我绣了七、八一模一样的，万一哪天要用，就拿出来充数……”
李千阳轻轻笑了起来，如冬阳绽现：“我看这样就挺好的。”
“啊！”秦小桑被他脸上的笑容吸引去了，怔怔地望着李千阳有几秒钟的呆滞。
李千阳神态轻松，语带打趣：“就这样你都惹得李、颜两个家伙为你闹到了庙堂上，要是再会些什么琴啊、字啊的，那岂不是让媒人把秦家的门槛都踏扁了……”
他怎么知道颜歌也向她家提亲的事，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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