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起回了租的房子里,阿年和方默川都还没吃饭,家里只有方便面。阿年烧水,泡了一个香辣的,一个红烧的。虽然已经晚上了,可吃泡面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热,这房子里没有安空调,阿年说,明天我去买风扇。
方默川始终沉默。
阿年不想他不开心,一直在跟他说话,他情绪低落的不回应,阿年怕自己说多了让他心烦,便不再说了。晚上8点多,阿年该走了,从这里到员工宿舍,时间很久。方默川在沙发上躺着,情绪没有一分好转,阿年过去,睫毛动了一下,问他:“还没好一点么?工作没了就没了,重新开始。”
“阿年,我在想,我们如果一直一直在一起,未来会什么样。”他一手在后脑下枕着,皱眉看着天花板。
一直一直在一起,那是多久,阿年没有概念。
他为什么说,如果。
方默川拉过阿年,让阿年躺在沙发上,双手搂住阿年的小身体,唇刚落在阿年的颈窝儿,阿年却一躲。许是躲的太明显,落入了敏感的方默川眼中,他无奈,轻声说了句:“还是坐起来合适,沙发太小,很挤。”
阿年不知什么,也注意不到自己的反应和以往不同,点头。
沙发倒也不小,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打算聊一下,阿年想开导他。已经不记得了,以前热恋时,不管和他在家里玩儿,还是在外打游戏,累了,都会靠在方默川的肩上休息。方默川不知自己怎么了,心上疼的,整个人没了精神,现在和阿年的相处,大不一样。
八点半多,阿年走的时候欲言又止。想劝方默川回家,还都住了口。怕,怕方默川给她脸色看,不想再吵起来。以前那个少爷脾气的方默川,阿年看不惯他做什么就跟他吵,那因为他意气风发,他生活的如鱼得水,他会笑着改掉被指出的毛病,现在,他笑不出来,阿年,也指责不出来。
第二天。
阿年和乔辛一起来方默川这边,给他送了风扇,普通的,70块买的。方默川刚起床,只穿了一条家居裤出来,他瘦了一些,人倒还是那副帅气的公子哥儿摸样,裸着上身就这么出来了,吹了一下风扇,瘫靠在沙发上,整个儿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爷!
“我去买水果。”阿年把熨烫完的衬衫搁在沙发旁,让他穿膣。
下楼了。
来的时候,乔辛在楼下看到卖水果的。上楼后对阿年说,等会儿你下去买一些上来,阿年说好。把阿年支开,乔辛是想单独跟方默川说几句,劝一劝这位少爷。
乔辛踢了一下装死的方默川,方默川睁开眼睛,还没彻底醒过来,拧眉问乔辛:“谁让你坐茶几上了?”
“我乐意!”
“起开——”方默川特别他妈不爽。
乔辛认真:“哎,方大少您怎么想的?这日子,您喜欢?”
“……”
方默川挑眉,坐了起来,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了上。
“你和阿年以前打算毕业就结婚,现在什么情况?你跟你妈闹成这样,出来混了,就算你笑着说这日子好混也没人信不是?方默川,爱情也许它是神圣的,可你敢说爱情和经济分毫不沾边么?你站在风口上,你喝着喝西北风奄奄一息,拽着阿年跟你一样喝西北风,路口来个男人,那男人能给阿年一口吃的,甭管好赖,哪怕是一个热馒头,先不论阿年怎么选,你说,你好受吗?”
方默川抬眼:“当说客来了?”
“我给谁当说客啊?你不是我朋友我会管你?你要不是阿年的男朋友,我来这儿跟你说这些?”乔辛生气,站了起来。
方默川点头,把烟戳灭了在烟灰缸里,拿过沙发上的衬衫穿上,轻描淡写:“我可能,回不去了……”
“为什么。”乔辛不解。
方默川抬头,看了乔辛一眼,去洗漱,刷牙,洗脸,弄他那头发,接着出来,对被他晾了半天的乔辛说:“回去了,就会……失去阿年。”
“阿年拴着你不让你回去了?方默川,有点良心,别把骂名让阿年背……”乔辛不愿多说,左正他们就死活认为,是阿年处理不得当,否则方默川不至于吃这个苦,乔辛很想骂人,当阿年是什么呢,25岁的大男人,是死是活阿年左右的了?一帮公子哥站着说话不肾疼!真当女朋友都是您们妈哪!
阿年买水果还没回来,方默川坐在沙发上对一脸怒气的乔辛说:“阿年有其他追求者,很优秀。”
乔辛心一惊。
“我不知道阿年和他到了什么程度,但我知道的是,阿年对我和以往不一样了,她心里一定装着别人,我回家过我的少爷生活?然后呢,阿年觉得我过的很好,慢慢,阿年消失掉。”方默川冷笑了一声。
“要不要说的那么玄?阿年身边哪有人,她每天都和我们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乔辛心虚了一下,也不敢为阿年说什么绝对的话,有一天阿年真的和方默川分开了,当朋友的不想被打脸,只说:“就算,我说的是就算
tang,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这么虐待自己拴着阿年,不累吗?你不累,阿年会累!”
累,怎么不累,然后,明知这是不对的,明知自己不懂事,还想以年少轻狂不懂事为借口自私一回,就这么,拖着阿年一起,累着。
不知,会不会换来阿年的,一份死守。
在阿年买水果回来的时候,乔辛和方默川没有再说什么,阿年感觉得到微妙气氛,也不好现在问,去洗水果,方默川一起去了厨房,帮阿年的忙。苹果要削皮,锋利的水果刀在方默川手里,他给阿年削皮,连贯,一点都不断开的苹果皮,可是,马上,他却割破了手,“嘶”地一声,鲜红血液,从好看的手指上流了出来。
阿年惊呼,拿过他的手,蹲在了沙发旁把他的手拿了过来,搁在腿上用纸巾捂住,吓死。
方默川坐在沙发上,水果刀扔在了茶几上,另一手中,是削皮一半的苹果。他眉头不曾皱一下,刀子锋利,割的很深。着实,是把阿年给心疼坏了,乔辛一直看这两个人,阿年是小丫鬟照顾自家少爷一样,从来了Z市就是这样。有时候向悦看古代的电视剧就说,看,这家少爷丫鬟和阿年方默川那厮一个模式,少爷动不动的傲娇了气的小丫鬟乱蹦,小丫鬟一会儿委委屈屈,一会儿回头儿还得原谅这位少爷!不过你别看这少爷这放荡不羁的德行,小丫鬟动真格的这位少爷还真听话。呀,方默川和阿年不是投胎转世过来上辈子牵扯不清的一对苦命人吧!
离开方默川住处,阿年和乔辛去了A大,在A大里走着,阿年问:“和方默川说什么了。”
“劝他回家,不听。”乔辛说。
“哦。”阿年猜也就是这个了。
乔辛犹豫,始终不敢跟阿年说,方默川是故意割伤手,目的,是让乔辛懂他的目的。他回了家,拼尽全力也许可以应付掉跟别人结婚这件事,大不了,工作上去别的部门,不用杜家关系那一门就好了。可他回去了,风光退伍回来的得了一份风光的工作,日日应酬,忙碌于工作,那时,阿年在哪,也许,在管止深身边了。
如果分手,离开,阿年对他的可怜也许不会像今天这样多。
他现在,很累,甚至不知道方向的折磨自己走这条路,阿年,那样好的性格,离不开他,一定,离不开他。不想跟管止深这个表哥闹坏关系,他欠表哥的,一辈子记得,可以别的方式补偿,这个,阿年,很舍不得,谁生生的被抢走了身边人,都不会好受,此时,他才痛苦的体会到,当年的表哥,也是这样的心情吧,有过之,无不及。
这个局势,就好比刚才在家中,他削皮,阿年的眼中没有他的存在,甚至思绪已经走远,脑海里被许多事情占据,毕业,工作,等等。但是他一割到了手,阿年的眼中,把其他剔除干净了,只有他,一个方默川。回到方家,接受工作安排,他就变成了前者,阿年心中会被许多人和事占据,也许他的地位有一日不及管止深。不回家,这样狼狈的讨生,是后者。阿年难过,他知道,可是,起码,阿年心中会放不下他。
方默川不知道该怎么跟管止深斗,这个敌人太强,把他变得精分了。也许一辈子比不上表哥。或者,在阿年出现Z市被表哥遇见,表哥的心还在阿年身上时,就注定不再是斗,是很公平的一场起跑,两个人,如果其中一个腿长,跑的步子大,能怨天,还是怨地?
乔辛对阿年说。“你会因为可怜一个人,而去彻底伤害另外一个人吗。”
“不会绝对。”阿年说。
乔辛点头,不知道阿年是不是被说的懵了。
如果不是方默川亲口说,乔辛也根本不知道,方默川出来自立的原因里,有一半,居然是苦着自己拴着阿年,无关父母逼婚那事。
中午,阿年打给管止深,他问她位置。
阿年说了。
打算跟管止深说清楚。
管止深的车停在路边,下车走到对面路灯下,阿年抬头,看他,阿年直接说:“你,能不能给我时间。”
“说清楚。”管止深蓦地蹙起了眉头,态度冷淡。
阿年觉得自己要坦承一些,不可以模糊不清:“我想跟方默川认真相处,如果我会想你,我会找不到跟你在一起时的感觉,我会跟他说。”
“如果你们分了,你要我?”管止深心底燃起希望的火,问的很轻,生怕吹灭了这火。
阿年说不出口什么,低头,又抬头:“我走了。”
管止深皱眉,这嘴笨的孩子,说完,真这样走了?他把人扯了回来,抵在路灯柱上,疯狂喘息着吻她:“撩*拨我来了,就这么完了吗?”
咳咳,阿年让自己淡定,什么叫撩拨,分明不是撩拨:“我就是跟你聊了几句,拨了个你手机。如果,这也算,聊,拨。”
画面定住在那一天,那个男人,一脸哭笑不得,话也融进了缠绵的吻里——阿年哪,我爱你,到底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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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管止深再去了一趟医院。
“妈,来之前怎么不告诉我?”李秋实勉强坐了起来。
李秋实的母亲第一次来Z市,已经58岁了,身体不好。得知女儿病了手术,就要过来,李秋实本打算等出院了,去南方看母亲,或者接过来Z市,离开小镇几年了,回去定居也许已经不习惯。
李母托人,把她送到车站,一个人从南方坐高铁过来北方Z市,路上折腾的整个人就快剩下半条命了。李秋实接到老家亲戚的来电之后,不知道该求谁帮忙去接母亲,打出租车,母亲死活不干,说问了价钱,很贵,要坐公共汽车,李秋实跟母亲沟通不来,无奈之下,打给了管止深。
没有人认识母亲,母亲也不认识陌生人,就连CC,都只是高中时去过她家几次,现在CC大变了样子,母亲哪认得出来女儿这个闺蜜。
管止深以前陪李秋实回过南方小镇,有时间,也会在晚间散步时经过阿年外婆家门口。稍作停留,便会离开。
也曾一个人伫立在巷子里想象,带走阿年的男孩子,什么摸样,配得上阿年吗。巷子里的阿姨们会说几句,那男孩子长得可俊了,有钱人家的,难得本分,没少帮阿年外婆家里干活儿,讨得阿年外婆欢心。
然后,管止深也会偶尔眼眸酸涩,哦,不止是阿年一个人喜欢的,那男孩子,还讨得阿年外婆,欢心。
丢了DV,那张阿年的旧模样,只在心里留存。站在巷子里去回忆阿年,是另一种感受。可以脑补出来画面,阿年和那个不知摸样的男孩子,在巷子里,一定有过欢声笑语吧。不忍停留再想,放弃。
管止深愿意相信,阿年,会幸福。
她是他满心的欢喜,也是他满心的创伤。
CC来了病房之后,手中的皮包还没放下,就拥抱住了李妈妈,欢呼:“阿姨,您来了呀!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好早一点去接站,还是刚才到了医院楼下,才听秋实说的……”
李妈妈被眼前浓妆艳抹的姑娘吓着了,问:“这姑娘是……”
“荷兰豆啊,小时候的那个荷兰豆啊,阿姨您还记得吗?”CC问。
这么说,李妈妈才算记得了。CC这个人,是从小到大身上挂着外号生活的,小时候家里很穷,就那么几件儿衣服换着穿,都是豆绿色的,上高一了身材也没发育好,瘪瘪的,外号就叫荷兰豆,特爱嫉妒生气的一个丫头。高中上完,离开老家城市,出来就鲜少回去了,任谁,见了都认不得。
前几年CC回过一趟老家,母亲去世,也是两个小时就离开了,出手很阔的给了老家亲戚钱,帮她料理母亲后世。现在的cc,不是一般的女大十八变,穿着高跟鞋,高挑性感的身材,满脸都是笑,性格也变了许多。
李妈妈对CC这丫头有一点意见,不孝顺,骂过自己母亲穷,嫌弃母亲,以为女儿早就跟这个朋友不接触了,不想,刚一来Z市,就遇见了,李妈妈打量CC的打扮,好看是好看,就是看着,不朴实。
“止深,帮我安排一下我妈的住处,好吗?”李秋实问病床一侧的男人。
管止深顾及李妈妈,点头道:“楼下我安排了一辆车,病房门口也有人,有事你就吩咐他们。”
“嗯,你忙去吧。”李秋实弯起嘴角,笑了笑。
CC见管止深居然考虑了李妈妈感受,借机起哄:“亲一下秋实再走啊,生病的人需要安慰啦。”
李妈妈笑,摇头,这时候的年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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