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洒满整座皇宫,而当阳光照射在凤翔宫殿上金色砖瓦时,原本就肃穆庄严的宫殿此时看起来格外的金碧辉煌。
而此时从这宫殿之外,一个身着碧荷色束腰宫装地女子,此时正福身朝着对面的人行礼。虽离得远并不能听见两人的对话,可是便是打眼望过去也知并不是什么好事。
安贵妃、李贤妃早就乘坐各自的撵驾离开,待和妃扶着宫女的手臂出了凤翔宫时,便瞧见了这一幕。
她双目微蹙脸上露出些许鄙夷,只是这鄙夷也不过是一闪而过,随后她脸上就已经染上一层温婉地笑容,只听她身边宫女云溪轻声问道:“娘娘,这蒋充媛似乎是在为难顾修华?咱们还过去吗?”
和妃瞧了一眼精致的面容轻轻一动,道:“这蒋充媛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在皇后的凤翔宫便敢这般张狂,难怪这么多年还位列九嫔之末。”
当然和妃说话的声音极其轻,若不是云溪站在她身边又早就习惯了她说话的方式,只怕都未必能听得见呢。
不过和妃还是抬脚往这边走来,她不喜欢这个顾修华,可是比起她来和妃更是厌恶蒋充媛,当年她们一同入宫这女人可没少恶心自己。
“蒋妹妹,你这是干什么呢?”和妃一走近便似笑非笑地问道。
蒋充媛一瞧见这和妃一行人走近,拼命压制才总算是没将心底的嫉恨露出,只见她漫不经心地福身道:“和妃姐姐好。”
谁知和妃见她这般漫不经心地姿态倒也不恼火,只淡淡道:“两位妹妹都起身吧,虽说这秋日的日头不晒,不过总这么站着也是不妥地。”随后她又上下打量了顾清河一番道:“再说这顾妹妹刚脱了病身,若是再受累了,只怕蒋妹妹你也不好和皇后娘娘交代。”
和妃这番话说是无懈可击,既体贴了顾清河又敲打了蒋充媛,只见那蒋充媛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先前脸上的得意此时也找不出分毫。
待两人恭敬地福身送着和妃上了代表妃位的撵驾,等和妃的仪仗走远后,便听蒋充媛在顾清河耳边轻声道:“你给本宫记着了,本宫既能让你跪下去一次,便能让你跪下去两次,日后见着本宫你可记得要象今个这般恭敬才行。”
顾清河听了她的话,也并未抬头,只是垂着头恭送她离开。待蒋充媛走远后,身后一直跪着的玉里才敢起身过来扶着清河。
谁知她刚搭上清河的手,便听她道:“回去之后,找点药搽搽,只怕这膝盖都跪得青紫了吧。”
玉里此时才看见顾清河面无表情的脸,而她紧抿地嘴角似乎也泄漏了她心底的委屈和不服气。
待凤翔宫重新恢复平静后,只见皇后平日里常待的捎间早已经点上了熏香,鎏金塔式香炉里早已经燃起袅袅青烟,随着这青烟撩动整个捎间便染上了淡淡地清香。
待周嬷嬷说完之后,一直在伏案处理今日宫务的皇后才抬起头,旁边的和欣赶紧上前替她松了松脖子。
“这蒋充媛倒是越发地张狂了,本宫原本瞧着她还算个可用的,如今看来倒是越发不堪大用了,”皇后再听完周嬷嬷的汇报后,立即对蒋充媛不满。
蒋充媛这两年若不是靠她扶持,只怕皇上连她的永福宫半步都不会踏入。
周嬷嬷见皇后这般动怒,赶忙劝慰道:“娘娘何必这般生气,没得让这等愚昧之人气坏了身子。”
只见皇后手掌微握,脸上略带着不甘道:“若不是本宫看在周蒋两家的关系上,她何德何能位列这九嫔,如今倒好不仅不给本宫长脸,在本宫的凤翔宫她都敢这般放肆。”
周嬷嬷见状,顿时一喜,只觉得此时时机正好,于是便有些为难道:“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讲?”
皇后略一挥手,脸上尽是愤怒后的疲倦,:“嬷嬷有话尽管说。”
“娘娘,老奴觉得这蒋充媛如今已是九嫔之位,就算日后生下了皇子,那也是能够抚育皇子的,如此一来娘娘只怕反倒是扶持出一个祸害来。”周嬷嬷垂首恭敬地说道,只是她眼中的窃喜却是掩藏的极好。
皇后叹了一口气,才道:“你以为本宫不知此事吗?只是如今这些新进妃嫔,本宫实在是不信任。原本顾修华倒是得宠,只是没想到几日的功夫就遭了皇上的厌弃,况且以她的家世要想位列九嫔甚至是妃位也不是没可能。”
“至于那沈婕妤,”皇后脸色不由露出冷意,只听她道:“不过才几日的功夫,就已经让林修华替她出头说话了,倒是个会笼络人的。她太聪明了,本宫可不想养虎为患。”
周嬷嬷此时也是一阵头疼,虽说这次大选,入宫的妃嫔有十六位,但是到现在为止真正算得上得宠的也不过就这两位,其他的都不过而而罢了,入宫这么久皇上统共也就翻了一两次的牌子。
不过此时皇后倒是突然又说了一句:“原以为这顾修华这次病愈学聪明了,可是看着却还是个沉不住气的,不过是蒋充媛几句话便让她变了脸色,本宫方才还对她刮目相看呢。”
而此时一直在旁边替皇后揉肩的和欣讨好道:“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奴婢瞧着这顾修华只不过是装聪明罢了,哪及得娘娘你万分之一。”
皇后微侧着头,脸上掠过一抹笑意,:“就你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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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清河在后宫里重新走动起来之后,这御膳房送来的膳食似乎是好了点,当然也不过是好了些许,最起码汤表层不再漂着厚厚的油面,尝着也还有些热气。
这后宫之中你若不被人欺,除了努力爬得更高之外,便是帝宠傍身了。
帝宠,此时正浸泡在浴桶里的顾清河,头向后依靠过去,眼睛死死地盯着屋顶上的房梁,这宫中便是这房梁都带着精雕细琢地美丽和精致。
虽说她此时身子已经大好,可是显然她要做的实在是太多了,如何见到皇上,如何重新赢得帝宠,如何在这魑魅魍魉充斥的后宫之中存活下去。
待清河带着满身地水滴从浴桶里出现时,绕过水墨千竹屏风,便瞧见一面全身镜摆在那里。
鎏金镶边周围繁复的花纹,以及里面那块完整的水晶镜,听玉里说这宫中能有这般大镜子的少说也得妃位以上的妃嫔,可偏偏她这个小小的修华却能有这么一面镜子。
可见之前她得宠还真不是说说而已,只是这原主又是因何而被皇帝厌弃的呢?
就算清河想破了脑袋,都无法想到一丝线索。
清河随意扯了一件内袍披在身上,她不喜洗澡时身边有人伺候,因此玉里和品珠都站在门口候着。
此时她瞧着水晶镜中女子的容颜,凝脂白玉般晶莹润滑的肌肤,在热水的浸泡下透着薄薄的粉红。虽然这水晶镜比起一般铜镜来已是能瞧见面容,可是比起现代的玻璃镜还是略显不足。
可偏偏就是这几分模糊,却带着飘渺的美和诱惑,此时镜子里身穿白色内袍的女子晶莹的眸子带着剔透的水亮,就算是素颜也真真能配上明眸皓齿这四字。
很显然,这原主还是留给清河一个最锐利的武器,美貌。
即便是在美女多如过江之鲫的后宫,顾清河这般的容颜也则以吸引帝王的目光,虽然她并不像安贵妃那般明艳绝丽,但是顾清河真正将清丽脱俗演绎到了极致。
可偏偏这原主以前却是喜好打扮地富丽堂皇,小小的年纪哪里压得住那般富贵的打扮,虽不至于艳俗但也绝对不适合。
就象现代之时,人人皆知留长发更得妩媚动人,可是清河偏偏就适合短发。短发的她带着灵动脱俗的气质,可偏偏长发看起来却格外的呆板。
所以这打扮还是适合的最好。
这几日她日日按时给皇后请安,去的也是不早不晚。其实要是生活条件能改善,她也不是那么上杆子想要去争那根黄瓜的。
清河叹了一口气,便唤玉里和品珠进来。玉里让两个小宫女将木桶抬出去时,品珠正在给清河擦拭头发。
“品珠,祖父的寿辰是不是快到了?”清河眯着眼享受品珠的头皮按摩后柔声问道。
品珠一听先是一愣,不过立即就反应了过来道:“是啊,小姐,再过两日便是老太爷的寿辰,往年这个时候府里可热闹了呢。而且不管哪个院里伺候的都能拿到赏钱呢。”
清河听着她口气中的怀念,也不由笑了。
“祖父最是疼我,如今我在宫中却无法给他老人家尽孝,”清河声音有些低落地说道。
品珠手里的动作一顿,声音也没了方才的雀跃,不过她还是劝慰清河道:“小姐入宫也是没法的事情,况且皇上每年都会赏赐老太爷的,所以小姐也不要太难过了。”
这时候顾清河却陷入沉思之中,这顾家老太爷顾明钊虽不是先帝重臣,可却和当今圣上渊源颇深,他乃是今上的授业恩师,如今虽已经致仕,可是皇帝对他还是尊敬有加。想当初今上还是睿亲王之时,便时常出入顾府。
“皇上的赏赐,”清河说完突然低低地笑了两声。
品珠见她这般便觉得自个戳中了小主的伤心事,一下子便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她慌乱中倒是灵光一动:“小主,以前老太爷寿辰时,你不是都会亲自下厨做道点心孝敬老太爷的。虽然咱们现在在宫里,但是你若是真想尽孝,不如便在老太爷寿辰当日做道点心,也算是全了你的孝心。”
这本是品珠无心的提议,可是停在顾清河心中却是别有一番意味。
这原主受宠只怕其中便有这位老太爷的原因,如今她只好再借借这位老人家的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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