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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邪噗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纤细的身子几个摇晃,脚下一个不稳的踉跄趔趄,终是软倒在了地上,看着眼前因为愤怒而不甘的抖动着剑身的碧落,她似笑非笑的扭头看向月浅的所在地,“好一个趁火打劫的魔神,姬、冥、夜!”
就在她的话音刚落之际,一个镌着赤色长弓的墨袍男子缓缓从月浅身后的沉沉黑幕中踱步而出,仿佛,他本就是与黑夜融为一体的有力黑色幽灵。1
介乎气愤的芜邪,姬冥夜的模样却是平静从容得多,他只是不咸不淡的瞥了她一眼,便兀自伸手拿着一只还缠着破烂的紫色衣袖的断臂走进了月浅,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本尊警告过你,这个女人只会伤害你,为什么你就是这么固执呢?”
他的话语纵然又无奈的责备,却仍旧掩不去其中的宠溺。
旁观者听得俱是一阵哆嗦,于是乎,不知怎的,那一双双视线便不着痕迹的相继落在了也在看好戏的白羽和厥隐的身上,实在是诡异有趣的很榛。
相较于旁观者的闲适心态,月浅的反应显得格外突兀,几乎是在姬冥夜靠近自己时,瞬间I激昂灵力罩在了自身的周围,恰好的阻断了姬冥夜正要跨进的步子。
然而,不论是他的肉身还是元神都已是伤痕累累,使得他驭出的光罩几乎薄弱到了透明的程度,可想而知,他现在是何等的虚弱,可偏偏,他还要毫不吝惜的将这点可怜的力量做这等无用的抗拒。
姬冥夜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月浅宁可把自己耗到油尽灯枯也不要接受自己的援助衣!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薄弱紫光中的月浅,阴骛的眸子似乎恨不得将月浅吃了一样!
月浅这个傻瓜知不知道现在的处境究竟有多危险,那些自命清高却道貌岸然的仙使只要群起攻之,不管是将命悬一线的他擒拿还是灭口,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他就这么讨厌他,讨厌到就算没了性命也不要接受他的救济?还是,他已经绝望到只有选择死路一条了?!
一念至此,冥夜顿时无名火起,满腔的怒火巴不得将那个女人烧死!
若不是她几世的纠缠不清,月浅又怎会落得这般模样?!
想罢,他盛满怒火的阴骛眸子盯向了芜邪,“你若再敢碰他一根毫发,就休怪本尊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他毫不顾忌月浅那微弱可怜的光罩,自顾踏步走至了月浅的身后,手指在月浅的脖颈上点了几下,便将晕厥过去的月浅径直虚托在了双掌之上,大步流星的隐入了黑夜之中。1
芜邪冷冷睨着姬冥夜的背影,并没有丝毫在意他刚才威胁十足的话语,只是蹙眉问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姬冥夜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她再清楚不过,为了铲除异己他再卑鄙的手段都使得出来,更何况现下的情况中,他明明可以一箭射死她,可他却只射杀了弑神,只让她的元神溃散受制,会错过这样的大好机会,实在不是他的作为!
如此奇怪的他,怎会不让人心生疑窦?
那厢早已没入黑暗中不剩半点痕迹的空旷黑暗中,蓦然传来一声阴冷的嗤笑,“本尊不杀你,自会有人要你的命。”
闻言,芜邪不怒反笑,眼角的余光自然而然的调向了那一个个已经磨刀霍霍的仙使身上。
的确,就算他不杀她,这些人又岂是那等不会坐收渔翁之利的蠢人?
呵,好一个借刀杀人,如果她死了的消息传了出去,仙界和冥界只怕就要卷起血雨腥风了吧?他姬冥夜岂不是又可以坐山观虎斗?
呵,被天界这些废物杀死,还真是有够侮辱她的!
只不过,无论姬冥夜是故意让她死的难堪,还是别有居心,难得他的这番好意,她可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果然不错,被姬冥夜那厮这话的一番‘挑、逗’下,现场那些本来胆小如鼠的仙使都开始变得艺高人胆大起来,纷纷对着芜邪目露精光,摩拳擦掌,可见姬冥夜的话掀起了不小的***动,引发出不小的后果!
却也让某些人,如同当头棒喝。
白羽微愣了一下,随即,心底却被狂喜取代,于他而言,姬冥夜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的脸上
依旧保持着上位者该有的从容风范,眼睛几乎看也不看一众仙使,自顾的一昂下颌,神色倨傲且理所当然道:“厥隐,作为天界第一战仙的你,守卫天界是你的职责,但斩妖伏魔平定祸乱更是你的义务!修罗王丧心病狂,视人命如草芥,视天界为无物,现在不除,更待何时?!”
厥隐闻言,立刻僵硬在了当场,手中的雷云剑,已在微微颤抖。
“哈哈,好一番义正言辞,好一个正义凛然的白羽上仙呢!”将白羽这番慷慨激昂全数听进耳中的芜邪放声大笑。
不想,她极具讽刺的笑声却立即引起了使者们的不满和愤怒。
“好你个猖狂的修罗王,死到临头了,还敢大放厥词,莫道我们天界真要怕了你小小的冥界不成?!”
“就是就是!别说冥界,就算她现在命丧当场,也是死有余辜,冥界纵然知道了,又能如何?”
“没错,一个没有了领导者的冥界,不过只是散沙一盘,倒不如认祖归宗继续归顺我天界麾下,哈哈!”
白羽扬手打断了他们的议论纷纷,有些冰冷严肃的视线落在了身侧迟迟未动的厥隐身上,沉声呵斥,“厥,你难道忘记,当初你在你父亲碑下许下的承诺了吗?!”
被他这般一喝,厥隐身形大震,紧抿的唇瓣半响才略略阖动,“扰天界者,必杀!祸天下者,必诛!”话到尾处,颤抖的长睫宛如奄奄一息的黑蝶,无力的垂下了翅膀。
白羽满意的微微颔首,扬起手臂,忻长莹白的食指直指灵气溃散已不能动弹的红衣女子,语气不容半点置疑,“那就证明给你父亲看,你,没有撒谎,没有忤逆对他的诺言!”
厥隐抿成一线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终是说不出半个字,长睫半抬,泛着森白的手指紧握手中的长剑,一步一个脚印,带着无比的沉重,走向那个正笑靥盈盈看着他的纤弱女子。
一时间,他不敢在对视她那般深邃幽暗的目光,这个感觉太熟悉,太熟悉了……
他只觉心中拿到坚硬的城墙有些摇晃,他只能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她是狡猾多端的修罗,不是温柔善良的沫儿,不是……
好似,只有这样一遍遍的告诫着自己,才能让他提起勇气,迈出下一个步伐。
此时此刻的气氛无视凝重寂静的,除了偶尔有残风卷起树叶的沙沙声响,便是连呼吸都是静谧无声的。
天界中人那个不知白羽与厥隐之间的阴晦?
所以,崇尚保命为原则的一众仙使自然是乖乖噤声,好好安静的欣赏这一幕以后恐会流芳千古的畸形三角恋的火拼现场。
白羽看着厥隐缓缓远去的僵硬背脊,心中颇不是滋味,若他不是搬出了故去已久的战神,只怕想要劝动厥隐就难了。
虽然他觉得这样的逼迫方式确实有些不耻,但,若是不逼厥隐亲自动手,难保等会使者一旦动手擒杀芜邪时,厥隐会心软救下她,再者,他就是要那个女人知道,就算厥隐再怎么喜欢她,也定会为了天界,为了诺言而禽兽杀了她!
呵,这不仅可以讽刺她在厥隐心中只有些无足轻重的份量,更明白的告诉她,厥隐永远都和她不是同一平行线上的人,他们只能做敌人,永远只能是你死我活的敌人!
想到此,白羽满含嘲笑的双眼看向了苟延残喘的芜邪。
然而,对于白羽这样赤/裸的讥讽,芜邪不但‘虚心接受’,而且面上还立即下令适才的嚣张,换上了一副痛苦的模样。
她一手揪着头发,本就悚然的容颜痛苦的皱成一团,不断瑟缩着身子往后挪动,眼底露出惊弓之鸟的恐慌,胆怯的看着正一步步接近她的厥隐,“你是谁……你是谁……”。
一直观察她的白羽突觉不对劲,正欲上前阻止,却终是慢了一步。
芜邪仰了头,用着唯一的眼睛,用着悲伤却骤然明亮的眼神,望着已近在咫尺的高大身影,晶亮温润的血泪,沾湿了漆黑的睫,丹唇微颤,“我,我,我想起来了……你,是殷爵大哥,对么?”
她问的小心翼翼,好似害怕问的大声了就会把眼前的人吓跑了一样,可语气中,却难掩喜悦之情。
厥隐被她那熟悉的目光瞧得一震,手中的剑险些脱了手,琥珀色的眼眸溢满哀伤与纠结,冷
硬的唇依旧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你说,说什么?”
然,不等芜邪回答,那厢的白羽已是冷笑连连,“修罗王好演技,竟然想假冒她人博取同情以便逃生,为了活命,你可真是不择手段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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