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寡妇门前妖孽多 > 但笑樱花自飞舞,谁笑自欺欺人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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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她将自己视如洪水猛兽,水璃空握着掌心她还残留的温度,苦笑不已,脚下也只能紧紧跟了上去。1

  

      刹那间,豁然开朗的光线有些刺眼,半眯的眼帘明显感知到有许多太过耀眼的晶白飘忽而过,鼻间肆意萦绕的,是久违的熟络馨香。

  

      芜邪几乎用尽了全力去睁开双眼,即使双瞳会被光线刺痛,她仍旧倔强的用了全部的力气去看,不知为何,近日她总是心绪不宁,忐忑的思绪让她第一次感到恐慌,感到害怕,生怕某天的一睁眼,再也看不见哥哥,再也看不见小允,再也看不见她在乎的一切……

  

      这里无论是参天还是落地的,全被鹅毛大雪般的纯白深深覆盖着,几乎都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因为任谁都不愿去相信,这样恍如世外桃源的境地却只与那死亡之谷只有一线之隔,任谁都无法承认,这美好花朵的净土下,葬生着无尽的生灵。

  

      长及曳地的绯红裙摆拖拽着一地的雪白挪动芳步,每一步沉重如铅,赤/裸的玉足没有遗留半点响声,唯独有的,只是脚踝上的金铃伴着簌簌香风,丁玲作响槟。

  

      她的背影很单薄很哀伤,水璃停了步伐,近乎痴迷的凝视着她的背影,似乎要将她的背影烙在瞳孔中一般。

  

      曾几何时,他也看到过她这般的背影,可,那时的她,那时她的全部,她的喜怒哀乐,都只属于自己,然而,时过境迁,当他再次目睹她这样的背影时,她却再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的男人!

  

      思及此,一股煞气沸腾全身,适才还未消退的杀意疯狂的滋长,紧握在身侧的双拳指节捏的咯咯作响,指甲深深嵌入肉里,鲜血从指缝中淌下,他也尚未可知壑。

  

      唇瓣几乎已抿成了一条线,可想而知他现在的隐忍,已到了何种极限。

  

      芜邪在一棵几近参天的枯树下停了步伐,手指带着无限的柔情抚摸着树皮翻卷的树干,仿佛在抚摸着眷恋许久的绝美脸庞,“允,我来看你了……。”

  

      “亲亲,这就是冰球里那棵樱树的原体么?”水璃悄无声息的站在了芜邪身后,脸上的煞气早已没了半点踪影,依旧扬着那么纯净的笑。

  

      芜邪敛了兀自沉浸的悲伤,点了点头,便从腰间取下了那只玲珑袋,指尖漫不经心的摩挲着袋上绣着的樱花,“恩,植物若是得以大成,便可抛却原有的本体化身成人,只是,一旦精气丧尽,元神不在,唯一能唤回魂魄的,便只有这本根原体了。1”

  

      听罢,水璃眸中有幽光一闪而过,“原来如此。”

  

      他心底冷笑,之前果真是小看这棵樱花精了,六界众所周知,植物想要得道成精必须脱离本体,且修炼到一定程度,达到一定的条件方可精魄成精,脱离肉身,但那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没有这些机缘巧合以及几万年的修行是绝对做不到的,纵使有些植物修炼一定能够程度可以化为人形,不过却只是虚影,通常不但不能离自己的本体太远,而且天亮就会消失,所以,若真有成精化为人形的植物,便是很厉害的大妖怪。

  

      显然这樱花精既然能脱离本体,想必修为不弱,此番再加以小邪自身为媒介来召回樱花精的魂魄归体,并非不可能的事,就算现在只能唤回残魄,但也保不定假以时日,樱花精会再度复生。

  

      如数分析后,他嘴角便弯起了一抹阴骛难测的弧度。

  

      芜邪打开了袋子,将那颗快要融化的冰晶球托在了掌心,五指稍稍一紧,球体咔嚓一声脆响,透明的球身便四分五裂的剥离开来,好似一朵冰莲花悄然绽放。

  

      冰球一碎,球中的那树樱花瞬间凋零,无数剔白的花瓣像纷飞的大雪一样,簌簌的飘落在她的两只手掌心中,几乎同一时刻,接到花瓣的手掌却微微有些颤抖,狸目一窒,“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她难以自控的倒退数步,失声低吼,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水璃扶住了她身子,淡淡的扫了她掌心凋落的樱树一眼,安慰道:“亲亲莫要自责,这不能,不能怪你……”,语顿,有些欲语还休。

  

      看着他犹豫不定张口结舌的样子,芜邪紧握住他的手腕,眸子水雾渐起,“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最后一魄会枯萎?!”

  

      水璃有些自责的垂下了头,无人看到他嘴角缓缓扬起的狡黠弯度,语气很低很低,“都是璃儿不好,应该早些提醒亲亲的,早些,早些在九幽的时候,亲亲本是受了那个已经恢复元神的妖神一掌,

  

      妖神本是世间至毒,亲亲又是肉体凡胎,若不是当时这有灵性的樱花精拼尽了这最后一魄的治愈力保住了亲亲的心脉,只怕……”。

  

      “什,什么……”,这个答案仿佛晴天霹雳,让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几乎忘记了呼吸,血液忘记了流动,瞬间凝固。

  

      看着怀中如同被瞬间抽去灵魂的人儿仿若成了布偶娃娃,水璃心疼的紧紧拥住了她,“亲亲不能太难过,不然,不然他若是泉下有知,也定会伤心的……”。

  

      “泉下有知?呵,都已经灰飞烟灭了,九泉哪里还有他的存在……”,她呢喃的声线如烟如雾般轻飘着,木讷空洞的双眸,泪水已蓄满眼眶,却倔强的没有落下。

  

      她记得的,小允喜欢她笑,她哭只会令他心疼,纵然他不在了,她依然能感觉到,这个傻瓜仍在自己的身后,静静的看着她,默默的护着她,傻傻的爱着她。

  

      她,又怎么能够让他难过?

  

      她仰起了头,将全部的眼泪逼了回去,“没错,我不能让他再为我担心了,不能!”

  

      盈盈然的从水璃怀中起身,捧着小允唯一留下的花瓣,踉跄着走到树下,用手一点一点的挖开土壤,直到指尖流出了鲜血,直到生硬的地面终于被她挖出一个小洞,她才不舍的将手掌中视若瑰宝的花瓣洒进了坑中。

  

      握着花瓣残留的余香,她倚着树干,脸颊贴着粗糙的树皮,双眼紧闭,艳容仿佛倦极了,“允,对不起,对不起……”。

  

      沾满泥泞的手指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襟,里面还在跳动的心脏就好像被谁狠狠撕扯着,她怎会不知,那只手是谁的?

  

      没有一刻让她这般痛恨自己的无能,没有一刻让她这般痛恨自己的自私,若不是她任性妄为的逼迫月浅,若不是她自以为是的以为月浅不会伤自己,小允又怎会为了救自己而残魄尽丧,牺牲了最后一丝可以存活的机会?!

  

      是她,都是她偏执的爱让身边的人伤痕累累,都是她执着的情让小允万劫不复!

  

      明知道不该贪恋这段被诅咒的感情,明知道不该相信那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她却还是不计后果的跳进了他的温柔陷阱里,死也不愿回头……

  

      “允,我会忘了他的,会忘了他的……”,她不断诉说着,未流出的苦涩泪水,化作无尽的悔恨,全部吞进了腹中。

  

      水璃欲言又止,手,停滞在了半空,半稍,还是缩回了袖中,清瞳跳跃着复杂的情愫。

  

      是了,此时此刻,他,赢了。

  

      但凡以后小邪只要想起月浅就会想到沐允的死,反之,只要她想起月浅,就会想到沐允是为救她而死,无论是出于内疚和自责,她都会选择遗忘月浅,但她却不能选择遗忘沐允,所以,终究,她是忘不了月浅的,忘不了啊。

  

      表面看来他是赢了,可只有他知道,他输了,所以……

  

      “亲亲,酉时已至了。”他咬了咬唇,一副本不想打扰她却不得不打扰的为难样子。

  

      芜邪缓缓睁开了双眼,黯然的目光虽然没有刚才那空洞的目光令人揪心,但她眼中的世界,却已是灰败无光。

  

      她悄然起了身,动作轻巧的好似会吵醒那倚靠在背的枯树,沾满泥土的双手寂静无声的将土壤推进了坑中,激起一阵沙沙响声。

  

      当黑色的土壤将所有的花瓣全部埋葬时,她低垂的蝶翼黑睫,颤抖了。

  

      依稀间,脑海竟不断回忆起当年在邶姬后宫的梨雪苑中,她与玥夕葬花的画面,与他隔花一笑,尽风流。

  

      耳畔不断徘徊着当初他的那句。

  

      十年,一个短暂的十年,却让这一切,变成昙花一现的美梦,成为她将来会周而复始的噩梦!

  

      因为只有她知道,现在亲手埋葬的,不仅是小允的残躯,更是她与月浅的情!

  

      因为只有她知道,现在决定忘记的,不仅是对月浅的爱,更是连他的恨一并忘记!

  

      教她,如何能忘?

  

      正因为忘不了,她才那么痛,那么生不如死啊……

  

      她颤抖着身子,伏在小小的土堆上,嚎啕大哭。

  

      哭的撕心裂肺,哭的,像个孩子。

  

      水璃怔怔的站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动弹,久久只能看着她颤栗的弱小身子,久久只能听着她嘶声力竭的哽咽哭泣。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不是输给月浅或是沐允,而是输给了哭得像个孩子的她,因为他的心,也在随着她的痛而痛,也在随着她的哭泣而哭泣。

  

      曾以为,自己才是她生命不可或缺的所有源泉,到如今,他才明白,她才是自己生命不能缺失的全部源泉呐……

  

      没有日月星辰的夜晚,没有光明光线的地狱,谁,听得见那声声破碎的幽咽泣歌,谁,听得见那无声的哽咽恸哭……

  

      但笑樱花自飞舞,谁笑自欺欺人剧。

  

      ------题外话-----

  

      咳,看在我流了些眼泪的份上,千万别飞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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