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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似乎她在第十世时,也有过这样一头相似的头发……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心底很怀念这一头青丝,不是怀念十世,而是莫名奇妙的怀念这一头秀发,如今抚摸的感觉,如今梳理的动作,就好像曾经烂熟于心一样。爱蒲璩奀
“亲亲,你怎么了,时辰可不多了,因为今日就是十五哦,”水璃看着镜中对着自己头发发呆的芜邪,有些不舍的提醒了一声。
“十五?十五!”芜邪顿时从云里雾里清醒了过来。
作为死神一般存在的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十五不但是月圆之日,也是大地阴气最为繁盛的时候,更是地狱之门开启的之时枳!
但,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整件事好像正在一步步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
可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不管是小允还是哥哥,她就算拼尽性命,也要保他们周全!
水璃起身牵起了她的手,如同献宝似的朝着她谄媚的眨着眼睛,“亲亲,璃儿有礼物要送给你!保证你见了就不会再担忧了!不然你的眉头皱的都快夹死蚊子了呢!芝”
“是么?”芜邪苦笑着抚了抚皱成川字的眉头,不料那头的水璃像个小牛似的一直拽着她狂奔起来,害得还没准备好的她险些好几个趔趄栽倒在地上。
不到半刻,兴高采烈的水璃拉着半推半就的芜邪,看似十分鬼鬼祟祟的围着小筑的绕了好几个弯,直到来到了一扇镂空的大铁门前方才停下。
应着灰蒙蒙的天气,让人一眼就感觉这铁门上的镂空花纹很是诡异邪冶,然,这花纹芜邪却再熟识不过。
没错,这花并非她素日喜爱的樱花,而是,代表她的曼珠沙华。
虽然她代表的是死之花曼珠沙华,但是,除了桑雪,没有人知道,她最痛恨的,正是曼珠沙华。
这种恨,如同她身上的修罗血一样,与生俱来。
水璃感觉掌心传来的不再是她温凉的温度,而是一种彻骨的冷,正从她的手心逐渐蔓延,攀爬上了他的手心,乃至噬进了肌肤,弥漫进了他的血液,他的骨头里。
不由得,他的手不经意的紧了紧,害怕下一刻握着的不再是她的手,而是和当年一样,只是一具化成了冰雕的冰块。
复了清新的笑靥,他的手指带了些微不可见的僵硬指着铁门镂空花纹里面的景色,“亲亲,你瞧,那匹红色的独角兽漂亮吗?”
芜邪被他的声音打断了心底滋生出的恨意,茫然的眯眼看向了里面偌大的养马场,兴许是那匹血红色的独角兽真的太过扎眼,以至于她一眼就被吸引了。
她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是很美,只可惜……”。
只可惜,那么好的灵兽却是红色的,没有别的理由,只因她讨厌红色,甚至,痛恨。
然而,经常穿着红色的她在外人的眼里定会觉得她非常喜欢红色,其实,红色在她的眼里,不过是用来遮掩血渍的颜色罢了。
水璃心下一咯噔,脸上却扬着一如既往的纯良看向了她,“可惜……什么?”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疑惑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身侧的白衣少年身上,“你说的好东西,莫不是就是这些马么?”
其实她最想问的,这些马跟他们要去地府打的上什么关系?
水璃神秘兮兮的咧嘴一笑,一只手已经推开了那扇看似十分繁重的铁门。
门,在被推开的那一刻,沉寂的嘎吱声散发着古老的沧桑感,缓缓开启。
呈现在眼前的是另一番新天地,不得不说,无论是吹拂而来的秋风温柔擦过脸庞的感觉,还是耳畔传来的马儿们蹄下的踢踏声,都着实令人心旷神怡。
芜邪有些双眸微闭,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空气中的青草芬芳,而她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邪笑。
这个牧马场给她的感觉,竟然比小筑和樱泉的熟悉感更为浓烈,烈的就像一把火,几欲将她脑中的理智焚化。
水璃双眼噙着一抹温柔,静静的看着她,“地府就是地狱,而地狱就是死亡之地,若想进去,自然要找到接近死亡的地方
,这些小乖乖会非常有用的哦!”
芜邪带着些赞赏的余光睇了他一眼,伸了伸懒腰,慵懒的神情更增添了几抹风韵,“璃儿所言不错,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个地方,正是我们的目的地。”
水璃澈眸微微一闪,卷翘浓密的黑睫立马弯了下,瞬间挡住了清澈瞳孔中的翻涌,“亲亲说的是什么地方,璃儿想听听亲亲是否和璃儿一样……”。
芜邪莞尔一笑,似乎没有听到他话语中的那丝慌乱,自顾撒开了他的手,径直走向了水草最茂密的地方,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苍茫的绿洲代表了生命,是以,极地沙漠自然代表了死亡,不是?”
她这话虽是轻然随意,可听在水璃的耳中,却如同平地惊雷,生生将他的心湖荡起一阵澎湃。
恍惚间,她挣开他手的那一瞬,仿佛他又看见了当年那个一身红衣曼妙的邪艳女子,带着那绝望凄冷的笑看着他,再一点点挣开他,走向了别人的怀抱。
依稀间,他似乎还能听见那句,永生永世,永不相见!
气血翻涌,他不自觉的捂住了那疼痛的地方,那随着脉动的心脏。
这厢,芜邪已经牵了一匹雪白的独角兽,一个利落漂亮的翻身,便稳坐在了独角兽的背上,柔荑很是温柔的抚摸着这批模样很是倨傲的小兽毛发,“唔……叫你什么好呢,叫小白?啊,不行不行,那只毒舌小雪貂似乎已经把这个名字霸占了呢,不如叫白白?啊,还是不行,这不是跟白羽上仙抢名字么,对于一个神仙来讲,很不恭敬呢。”
独角兽踢了踢蹄子,表示很不满意这些乱七八糟的名字,要知道它可是稀有的高贵独角兽,用这样粗俗不堪的名字,是不是想侮辱它啊?!
虽然它表示抗议,还极度不满,不过也不知怎么的,看到这个邪艳十足的女人,让它竟有一种诚服感和畏惧感。
芜邪仰着头,这时才发现天空竟然被诡异的灰云笼罩着,也不知怎的,她只觉得心底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正在蔓延!
想她不论是以前的冥圣,还是现在的修罗王,都是那么嚣张狂妄,都是那么运筹帷幄,怕这个东西,何尝让她体会过?
但现在,她莫名的怕了,就只是这样可笑的铅云,竟让她头一次体会到了胆寒的真正含义!
她暗自低咒了一声该死,却没想杀气一时的外泄,竟然身下的独角兽突然像发了狂的四蹄乱蹬,顶着独角开始横冲直撞,速度几乎与闪电媲美!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芜邪措手不及的只能死死拉住独角兽的鬓毛,耳畔呼啸而过的秋风早已没有了适才的温柔,就像一把把刀子在刮着她的肌肤,生疼生疼。
不远处的水璃被这突然而来的场面吓了一跳,当即想也不想奔向了那匹还在低头吃草的血红色独角兽,纵身一跃,轻巧的便落在了独角兽的背上,嘴里低喝一声驾,独角兽立刻撒开了蹄子追向了那匹白色独角兽。
这样一红一白的追逐场面,如同一副正在驰骋草原的山水画,那么恣意洒脱,那么潇洒飘逸。
“小白?白白?你能不能慢点?”看上去好像匍匐在独角兽背上的芜邪断断续续的说着,不过她的脸色依旧那么从容不迫,一点害怕的神色也没有。
她座下的独角兽低吼了几声,看来刚才的不满已经呈现出了白日化的状态,四蹄不但加了速,扬着那只角肆意的乱撞,似乎非要将空气撞出几个窟窿不可。
“小邪!别怕!”此时,水璃那张清隽似水的脸哪还有半分的温柔和天真,满是恐慌的脸上还铺上了一脸冰霜。
然而,他座下的血红独角兽虽然速度奇快,可怎么也无法追上白色独角兽。
此时还在安抚受惊独角兽的芜邪突然听到一句小邪,本来被风刮的有些红润的脸颊轰的一声变得无比惨白,身子更是如同轻飘的白纸,岌岌可危起来。
即使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十分刺耳,可一向耳尖的她确实是没有听错,那句伴随着几万年,每每从噩梦中惊醒的小邪二字!
饶是几十万年的事情,她似乎依旧历历在目,为了将这个梦靥驱逐,她忍着用了无数吞噬梦境的恶灵,忍受着如同剥皮抽筋的痛,让自己变成了无梦者。
她瞳孔一缩,咬着牙,瑟瑟发抖的身子一扭,双目梭巡四下,企图找到那句魇语
的源头,只是没想到独角兽突然扭了扭脖子,它这个动作一做,牵动了它后脊背上的鬓毛,使得她手中本就无力紧握的鬓毛解脱似的滑脱了她的掌控。
水璃伸了两指在独角兽的身上一点,那独角兽嘶了一声,四蹄便飞快追了上去,眼看两厢已经并驾齐驱,却不料就在他想要伸手向她时,她的身体突然偏了偏,就像被飓风快要刮倒的小树,却看的他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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