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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叫我干什么啊?”被果果叫出来的褚朝宗故意显出不高兴的样子:“总经理在开见面会。”
“到我的电脑上把《总经办会议记要》打印出来,要一百份左右,可以双面打印。”
“这个啊,我不会做。”褚朝宗很白痴的抓抓头。
“原来你还知道你不会做啊,那就学啊,坐下,”果果很严厉的训斥,见褚朝宗慢吞吞的撅着嘴坐下来也好像比她高似的,不屑地撇撇嘴:“长这么大个子又这么帅有什么用?还不是这么笨?真不知道你的本科是怎么念的!这样,这样,再这样,就可以了,记住了吗?”
“可是这样会更省事。”他把她的设置退回,用了一个不常用的快捷方式,又灿烂的对她笑:“你认为呢,师傅?我这本科念的还算好吧?”
“你应聘的职位是工程师,不是文员,会打印文件没什么了不起的!”她却不以然,从文件夹里找出几份课件:“这是几份工艺知识课件,你看看吧,下车间以后也好有个方向。各段的都有。工程师要是一点存货都没有,应付不来的。”
“2012年度行销策划书?”褚朝宗突然在她的电脑里看到了一份本不该出现在她的电脑里的文件,再一看桌面上放着一份打印好的,策划书的下方加了括号,里面写着,草拟稿,‘送呈总经理审阅’的字样。本能的问了一句:“怎么你还写行销策划?”
“我是主攻文字的,写个策划有什么稀奇?”她有点自嘲的笑笑:“整个公司除了公资条不是我写,几乎所有以文字形式输出的都有我参与,大到这种高机密的行销策划,小到主管的述职报告,全是我的工作范围。”
“你把策划书这样明摆着,万一被客户窃取了怎么办?”
“看来你比他们更有管理常识。只可惜,你也只是个有点背景的新人。”她拿起自己熬了一夜的成果,把它丢进碎纸机里,看着它在呻yín中变成一把蓬松的碎纸条:“在这间公司里,没有人关注这些东西,人员流动很大,随便什么人都能把文件带出去。我们的工艺流程,工艺配方,质量标准,毫无保密性可言。”
“这群饭桶!”褚朝宗狠狠的骂了一句:“难怪产品一点竞争力都没有!”
“家族企业嘛,通常活不过第三代。”
“为什么?”他立刻反问。
“因为第三代通常在安逸中长大,缺乏祖辈父辈的安危意识,更没有吃苦耐劳的勇气,面对的诱huò又多,很容易败家。”她把行销策划彻底从电脑中删除。
这时朱春玉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远远的看到严果果和褚朝宗聊天,便厉声制止:“上班是聊天的时候吗?果果,给我严格管束这个郭振华,刚上班就这样,明天就给我下车间!”
严果果使劲的拽褚朝宗,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来,双手插袋,目视前方,一股明显有别于普通新人的气势扑面而来,朱春玉明显觉得不自在,有点害怕的感觉,把没说完的话都咽了回去,
公共办公室霎时安静下来,褚朝宗颇不以为然的向朱春玉挑挑眉毛。
突然,褚朝宗的手机“嘟嘟”响了两声,他漫不经心大摇大摆的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是元聪给自己发的音频,看来是这女人说了什么,不免冷笑一下。
“你给我收敛一点!”朱春玉丢下一句话,便奔楼下而去。
人们开始窃窃私语,有的点头,有的摇头,也有的三个五个一群不时看他一眼。
“你算幸运的,别人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要是心情不好,能扔到楼下去。”果果在他身后说。
“分明就是一个家庭妇女!你怎么会让这样的人坐在你的头上?”朱春玉这种人根本没资格也没能力让褚朝宗费神,反倒是果果刚才怯怯的但又固执的揪他的袖子让他觉得心中感动,也让他有兴致和她多磨两句嘴:“我觉得你很职业化也很人性化。应该有更好的职位。”
“等你当上总经理吧。”她只是无可奈何的笑笑,又仔细的看看他:“要不是我知道你的人事信息,我肯定把你当成总经理,把总经理当成你训一顿!你超有气场的,有管理意识,又有背景,一定能做出头的。加油!”
褚朝宗本来还想说什么,却咽了回去,因为她真诚的语气和善意的微笑,他十分想坐下来,好好看一下她给他找的工艺知识课件,但是,他没有时间这样,他和邵元聪说要用一个星期解决分公司内部的问题,但他给自己设定的却只有三天,要在不可能的条件下完成不可能的事,才是他内心永远追求的。
于是,果果刚跨出公共办公区的门,他就开始到处闲逛,到处找人聊天,没到下班时间,他已经比果果还了解管理层的人员结构及几个中高层之间的关系,趁着上厕所的时间用耳机把元聪发给他的音频听了一下,又发了信息给元聪,才慢悠悠的走上天台,见四下没人,抽出根烟放在嘴上,点上火,缓缓的冒出一缕烟雾,透过这层烟雾打量着这个他完全陌生的城市,虽然到处已被划上现代化的标志,但辽阔碧蓝的天空,清冽醇厚的空气都散发着亘古未变的气息。这气息,他熟悉。
褚家祖籍江苏金陵,祖上一朝三驸马一门二十九候,门楣光耀,祖庭荫厚,后因不肯为清廷效力被举家流放宁古塔,经过几代人辗转努力,终于在奉天落地生根,开创基业,历经晚清时期,北洋时期,国民时期,抗日时期,解放战争时期,生意远涉西亚东欧,建国前随迁到台湾,又以台湾为据点,几代人披肝沥胆把生意做到了的东南亚和北非及西欧。
他至今都无法忘记太爷爷去世前一夜的情景,太爷爷那时已九十六岁高龄,布满老人斑和皱纹的手颤微微的翻开乌黑干枯的家谱,抚摸着一处处幽暗中的名字,用一种近乎既歌且哭的腔调含混呓语,老泪纵横,爷爷辈的几个兄弟跪在床前,父亲,叔叔和唐叔伯们跪在第二排,而他这一辈的兄弟们一直跪在门口,女眷们则跪在门外,长夜漫漫,微风习习,太爷爷的呓语呜咽着吟颂着,继继续续,起起伏伏,像一段曲折迂婉的折子戏,最后引起山洪爆发一样的哭声。
发丧完太爷爷之后,爷爷和几个兄弟常常在书房里争执,听到的最多的字眼就是,沈阳,奉天,奉天,沈阳,那是太爷爷生长的地方,褚家落地生根的地方,是世世代代的褚家后人的精神皈依。为此爷爷力排众议,孤军深入,分出一支力量投在很不被看好的沈阳,旨在打开内地市场。由于种种原因虽然经营多年但所收欠丰,成了族内典型的投资失败案例。父亲接替了爷爷的位子以后,董事会曾动意撤回投资,最后都没有下定决心,可见在褚家掌门人的心里,对这个只知道名字的城市多么难以割舍。
谁也想不到,最后爷爷会把这块沉重的土地指给他。
PS:好冷清啊!没动力,没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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