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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的暖气很足,林虹觉得自己都快要出汗了,这件事虽然唐斌早就和她提过,她现在却只是一径的想打退堂鼓,“要不,我下次再去吧”她有点迟疑的说,自己也觉得很是驼鸟,能躲一时是一时。
“不行”唐斌难得的有点霸道,走过来拉起她的手合在自己掌中,“我都和家里说好了,我们一起回去,你可不能让我言而无信”。他的手指在她手心上轻轻的挠着,有点酥麻,又有点痒。
林虹脸红了,挣了一下没挣开:“别闹,让人家看见”。
唐斌索性伸手搂住她肩膀:“怕什么,过了年你就是我老婆了”
“少臭美了,谁是你老婆”,林虹几番用力都没能挣开,脸更红了,有点恼羞成怒。
“那我现在就想亲你,怎么办?”唐斌开始耍无赖,把下巴搁在她肩上,嘴唇在她耳垂上蹭着:“答应了,嗯?答应了”。
灼热的气息撩的耳朵痒痒的,搅得林虹晕头晕脑的,不知不觉的点了点头。
这年的元旦和春节挨的很近,年前有例行的巡视检查,医院里一直忙到大年二十九才闲下来,第二天一早,唐斌和林虹登上了去定阳的火车。
定阳老早就开始下雪,地上积的很厚,路面都结了冰,来接他们的司机开车都小心翼翼的,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都黑了。
唐家住的是老式的四合院,厚重的黑漆大门,门上有铜制刻花门吊,两边挂着大红灯笼,被雪一映,分外喜庆。进门的门洞很大,绕过影壁,方方正正的院子很宽敞,四角种着树,后来唐斌告诉她,是杏树和海棠。
唐姗从堂屋里跳出来,大叫着哥扑上来,后头跟了几个小毛头,看见唐斌,有叫哥的,也有叫叔的。
众人族拥着进了屋,唐母笑吟吟的迎上来:“这可算回来了,就等你俩了”,林虹忙笑着叫了阿姨。客厅里热腾腾的,满屋都是人,唐母拉着林虹给她介绍,唐斌的姑姑、姑父、老舅,姑姑的女儿、外孙……林虹根本没法儿记住,只是笑了跟着唐母一一叫人。
饭厅里,红漆圆桌上的凉菜早就摆好了,中间的涮锅热气腾腾,碗盘桌椅也早已经就序,连大带小满满登登的坐了两桌,热菜陆续上桌,唐姗拿了长城通化挨个儿斟过去。林虹见唐母身边空着一个位子,悄悄拉了拉唐斌,唐斌问:“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早呢”唐母答道,“总得吃过年夜饭才回来,咱们不等他,来,都把杯子端起来”。
唐斌低声跟林虹解释:“我爸每年都在警卫连那边和他们一起过年”。
热热闹闹的吃过晚饭,又动手在客厅里搭上案板,搬出已经和好的面,馅儿也早就拌好了,大家边看春节联欢晚会边包饺子。大人包,小孩子在一边凑热闹,把面粉弄得满脸都是。
看着一张张圆圆的饺子皮从林虹手底“飞”出来,唐姗大乐:“虹虹姐好棒,比我妈还擀的好”。
唐母也笑了:“小虹可比你能干多了,什么都会,你得好好学学”。又对林虹说:“坐了一天火车怪累的,你歇会儿吧”。林虹笑着摇头说不累。
让林虹吃惊的是,唐斌居然也会包饺子,而且还包出许多花样来,挤饺、元宝、带花边的、麦穗……。
唐斌得意的看着她笑:“现在知道小看我了吧?”边说边将面皮捏成“田字形”方格,包了个四喜饺子。
林虹笑着说:“是是是,你厉害”。唐母道:“净捣乱,包成这样是蒸饺子,要煮下水就得散喽”。林虹擀完皮儿也来包,唐母又告诉她,饺子得一圈圈顺着摆。
一直等到十一点过,唐斌的父亲回来才开始煮饺子,晚饭吃得晚,零嘴儿又多,小孩子们都吃不下什么,一心只想着外面放炮仗去。
钟声响过了十二下,四周鞭炮齐鸣,烟火大作,冲天炮的哨音此起彼伏,冷冽的寒风中满是烟火的味道,夜色被点缀的花团锦簇。小孩子们全跟着唐斌,在院子里东跑西跑,他能把冲天炮拿在手上放飞,还能把二踢脚拿在手上点着了才往上一扔,在空中爆响,让几个小的佩服的五体投地。
朝北的窗户玻璃上结了细细的冰棱,被屋子里的热气烘得有些化了,唐母站在窗边朝院子里瞧着。唐父端了茶杯走过来,并肩向外看了一会儿,对妻子说:“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儿,就由他去吧”
唐母抱着双手没有做声。窗外,林虹笑着捂了耳朵,边看边躲。唐斌一边笑她是胆小鬼,一边却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围巾围在她头上,连耳朵一并裹进去。唐姗拿了竹竿挑着一长串鞭炮出来,非要让林虹放,林虹笑着要往屋里跑,却被唐斌硬拽着不放。
唐父在屋里也笑起来,道:“我看这孩子不错,要模样有模样,也挺能干,关键是儿子自个儿中意,你就别搀和了”
唐母终于开口说道:“真是各有各的缘分,半点也强求不来的。我也不过是那么说说罢了,再说我还能强得过他?你儿子倔着呢”。停了一会儿又道:“斌斌想开了春就把事情办了,我觉得这事不能急,得先把他调回来再说,调这一个回来,那一个也得跟着,俩人还不能往一块安,不然太扎眼了”
西边厢房是唐姗的卧室,桌子里插着大瓶的腊梅,一室皆香。唐姗开头儿放鞭炮时闹的太厉害,这会儿头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林虹坐了一天火车又玩了半夜,这会儿累过了劲儿,又素来择床,反而睡不着,开了自己这边床头灯,随手拿了本书看。忽然听见玻璃窗上有动静,唐斌在外面低声叫着她的名字。她看了眼唐姗,轻手轻脚的起身,披上厚外套,看看表,已经是下半夜了,趿着拖鞋走到门边,把门开了让唐斌进来,低声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唐斌笑笑:“我想看看你,想和你说说话”。
屋子里本来很暖和,门没关紧,隙着一条缝,一股冷风灌进来,林虹不由打了个冷战,唐斌伸手轻轻一带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她鬓边轻轻在蹭着,他身上有刚从外面带进来的冷气夹杂着鞭炮的味道。林虹把双手撑在胸前稍稍挣开一点,侧过头去看看,唐姗睡的正熟,于是放心的把手围上他的脖子,脸轻轻贴在他胸前,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听见彼此的心都砰砰直跳。
过了好一会儿,唐斌捧起林虹的脸,低低说:“我们快点结婚吧,不然我老是睡不着。”他直直的盯着她,眼睛又黑又亮,她不由得伸出手去,用食指慢慢的描摩着他的眉毛,然后顺着挺直的鼻梁一点一点滑下来。
不知怎么她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酸的,咬了咬嘴唇低声说:“好”,然后踮起脚来飞快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快去睡吧,别把你妹妹吵醒了”。
唐斌和林虹并没有计划在家里久留,因为上班时间排得很紧,准备初四就回去。
临行前的晚上,唐母将吃的、穿的、用的搜罗了几大包,非要他们带上,两人正在客厅里整理东西,为要不要带这些个累赘伤脑筋。
电话响了,唐母示意唐姗接电话,唐姗看电视正入神,扭着身子不肯,唐斌笑了笑,自己起身去接。
“喂……,嘿,是你啊,”唐斌惊喜的大叫,很是高兴,“你这小子,一向神出鬼没的,不是陪你爷爷过年去了吗?……”。
“明天,真是不巧,我明儿就得回去了……,啊,票都买了……,不行,得上班儿呢,恩,恩,恩,行,好,我这就过来”。
唐母正把一包红枣塞进已经塞的很结实的旅行箱里:“谁啊,这半晚上了,你还出去?”
“卫彪回来了,我过去看看,反正也不远,用不了多大功夫”唐斌解释着。
“哦,我听人说他去年转业了,现在做什么呢?”
“好像是在计委啊还是经委什么地方挂着,我也不太清楚”,唐斌答道,又叫林虹:“虹虹,先别收拾了,跟我一块儿去一趟”。
林虹一直埋头在整理东西,听到唐斌叫她,才抬起头来,道:“我就不用去了吧,好像不太合适”。
唐斌笑了起来:“有什么不合适,是倪卫彪,我一哥儿们,也不是不认识,好歹当过你的病人呢”。
林虹咬着嘴唇慢慢的说:“我不想去,我有点不舒服”。
唐斌感觉很奇怪,走过来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感觉很正常,温和的问:“你怎么了?刚才都好好的”。
林虹摇摇头:“我真的不想去”。
唐斌虽然不解她的态度,但仍是温言相劝“卫彪是我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我们明天就得走了,这大老远的回来一趟不容易,去坐一会儿就走,好不好?”
林虹仍是摇头,坚决的说:“我不想去,你自个儿去”。
唐斌有点恼火,这明摆着不讲道理,林虹还从未如此固执过:“你这是怎么了?总得有个理由吧,难道说他得罪过你?”
林虹不说话,放下手里的东西,径自起身开门出去,回西厢房了。
剩下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唐母觉得莫名其妙:“她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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