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〇三七
素玉不过是胳膊脱臼,接上之后稍稍养一小阵子就会痊愈,程熙月才算放心,便要告辞回怡和堂。结果还未走出西暖阁,就听小太监通报,丽贵妃、惠贵妃和纯贵嫔接到了消息,如今正在外边候着。
太后得知皇上如今子嗣繁茂,似乎忘记了自己尚在病中,连声音都硬朗了几分,“宣。”
纯贵嫔跟在丽贵妃、惠贵妃身后走了进来,面上带了几分极力掩饰的焦急。而丽贵妃看到程熙月安然地站在西暖阁,面色登时带上了几分复杂和仇视。
“你们来得凑巧,哀家正有件喜事儿同你们分享。”
惠贵妃见太后神色极佳,笑着逢迎道:“可是太后的身子痊愈了,这可确实是件喜事。”
而丽贵妃对太后仅是恭敬,自然不愿像惠贵妃那样百般讨好,只极力压下眼中的不耐和不甘摆弄着丝帕。
纯贵嫔见程熙月俏生生地站在一旁,虽然面色仍不是太好,但是却也算是安全,这才放下心来侧身站在一旁。这么久以来,虽然程熙月入宫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她不是没有酸涩没有内疚,让她入宫与自己共侍一夫,亲手将自己的良人推向自己的表妹,心中除了酸涩,更多的是苦涩。这个中滋味她比任何人都懂。后来表妹入宫之后与自己相依为命,她虽然希望自己自成一党,但是却从来不忍将她作为棋子。程熙月为了自保舍弃了她,虽然却也有苦衷,更有为自己着想的成分。但是正是因为自己对程熙月的真心,才让纯贵嫔无法轻易解开心结。
程熙月早已将纯贵嫔的神色一丝不落的看入眼中,心中不由得泛过一丝涟漪,更多的是希望。待她再抬头时,却见纯贵嫔早已伸手接过了念慈手中的药碗,打算服侍太后服药。
“太后还是快些告诉臣妾们吧。”
惠贵妃的言语哄的太后极其开心,笑着看了早已面带羞涩站在一旁的程熙月说道:“熙月这丫头有喜了!”
惠贵妃和纯贵嫔面色都惊喜异常,连忙齐齐恭喜太后和程熙月。而丽贵妃虽然心中不服气,却也只得眼含怨念地走了一会儿过场。
程熙月只做没看出来,羞赧一笑,一一谢过她们。
就在这时,赵景珩打了帘子走了进来。程熙月原本就带着绯色的面色又红上两分。同纯贵嫔等人一同问了安。
赵景珩面上明显带着十足的喜色,拉着程熙月的手问了几句。这才同惠贵妃等人说上几句。惠贵妃和纯贵嫔二人都笑着应答,而丽贵妃此时不愉的神色,如何能瞒得过赵景珩的眼睛。
赵景珩只是唇边卷起一抹弧度,没有说话,走到丽贵妃身旁,轻轻地攥了下丽妃放在身侧的柔荑,便只做无事地对侍奉太后服药的纯贵嫔道:“母后今日凤体欠佳,你无事便来陪母后坐着说会儿话吧。”
虽然赵景珩嘴上并未说什么,但是那个微小的动作却让丽贵妃重绽笑靥,连看程熙月的目光都没那么怨毒了。
嫔妃自然不能无故来慈安宫影响太后礼佛,甚至侍疾也是要皇上批准的,如今赵景珩的意思,自然是希望纯贵嫔同太后亲近几分,纯贵嫔哪有不开心的道理。
程熙月不由得佩服起赵景珩的手段来。
赵景珩见程熙月仍旧站在西暖阁,连忙命秦正德多加小心,务必将程芳容安全送回怡和堂。
程熙月自然明白赵景珩恐怕有事要与太后商议,便欠身告退。
赵景珩见程熙月带着自己身边的宫人走远之后,才道:“天气渐热,程芳容此时有孕着实辛苦。”赵景珩口中的意思任谁都能听明白。
丽贵妃登时脸色便难看起来,话到嘴边,强咽了回去,斟酌了一番,才道:“程芳容前段时间晋位着实快了些,此番若再加以晋封,恐怕……”
丽贵妃素来做事全凭自己的性子,今日这番话却难得让太后也点头称是,将赵景珩尚未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惠贵妃看了太后的态度,于是也淡淡一笑,劝起了赵景珩,“皇上心中有后宫,臣妾等感激不尽,只是丽贵妃姐姐说得确实有理。且不说如今程芳容胎像尚不算稳,单说这短短数月以来,已经晋了几次位分,皇上又何必急于一时,待程芳容胎像稳固,寻一个节庆日子,一齐晋封再赐下封号,却也相宜。”
太后未待赵景珩回答,便点了点头,“惠贵妃说得法子可行,免得后宫说皇帝有失偏颇。”
*
程熙月走出慈安宫就发现小福子独自一人跪在慈安宫外
灼人的日头下,原先滚了一地的珍珠和金豆子都捡了起来,装入了原本的描花木盒中。
程熙月心中暗叹一声失误,刚刚只顾着素玉是伤势,竟然忘记了让素冰留下证据。
程熙月到了怡和堂,连忙吩咐素冰去打探一番,出事地点是慈安宫外的甬道,纵然慈安宫的宫人嘴严得渀佛抹了浆糊,但是其余的粗使太监宫女必定也有人看见。
素冰走了好一会子,才回来,想来打探这个消息着实费了不少功夫。原来赵景珩得知太后凤体欠安便差了小福子带着一盒子珍珠和金豆子还有一些人参送来给太后,结果程熙月避过了瑾淑容设的圈套,而小福子却意外成了蘀罪羊,而那珍珠和金豆子却是赵景珩赏下的,怪只怪命该如此,所幸孩子万无一失。
程熙月长长地舒了口气,伸手抚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不过这口气尚未平缓的喘出,程熙月心中便更加不安稳了,那颗安插在怡和堂的钉子,确实让她不得不警惕几分,还是早些找到为好。程熙月走到窗前,看着怡和堂殿前的那几口大缸,里面的荷花已然绽放,夜色中带着几缕清香,程熙月用力地嗅着花香,心中已有计较,眼前自己恐怕有其他事情要忙。
*
自从程熙月有孕之后,赵景珩大抵是因为无法给程熙月晋位心中多少也有几分愧疚,是以前朝再忙也会抽时间来怡和堂坐坐。或者教程熙月读诗,或者看着她练字,素玉近日养胳膊,她原本一应负责的事情暂时交给了采蓝,然而钉子一日不除程熙月也不会对采蓝过于信任,不过将她调到自己身前,不是因为信任,而是要盯着她是否有什么猫腻。这几日程熙月已经让素冰仔细观察了怡和堂众人,得知程熙月有孕在身的不过素冰、素玉、采蓝、采莲和张顺五人,恐怕钉子必然也是在这五人之中。
隔了两日,程熙月差小平子去将自己那日拟名单的小主都请到怡和堂来赏荷,顺便常常新制的莲叶羹。小平子刚要领命而去,程熙月便唤回了他,想了一会儿,又让他将白采女一道请来,就算不为她几次帮助自己也要顾念惠妃的面子。
如今自己有孕,赵景珩虽然每日来看自己,但是程熙月自然明白,姑且不说赵景珩对自己没有几分情谊,就算他爱极了自己也不可能为了自己不去宠幸后宫其他人。倒不如让程熙月自己做这个好人,给这些极少有机会面圣的人一次机会,如果得了造化自然会感念程熙月的恩德。如果没得机会,自己也算仁至义尽。
小安子身子刚刚痊愈,程熙月便让张顺安排他做一些轻松的活计,养好身子才是重点。
待午饭过后,傅贵人、顾美人、安贵人、方才人和白采女五人陆陆续续地都到了怡和堂,程熙月让几个粗使太监在正殿中安置好了木椅和小几,待各位做好之后便让素冰和采蓝二人给各位小主上莲叶羹。
大家都知道程熙月有孕的消息,虽然当时也送了贺礼,但是今日见面也又或真或假地恭喜了一番。程熙月也不甚计较,心思纷飞地同大家周旋着。而傅雨湘则一直用勺子一口口地吃着羹,对大家的话完全不在意,似乎与自己并无关系,而眼神也因为若有所思而有些涣散。
程熙月未来得及关怀几句,就听见小安子通报,赵景珩来了。
在座的各位妃嫔一听说赵景珩到了,除了傅雨湘之外,均面露喜色,均不自觉的扶着头上的发髻或珠钗,而白采女眼中更闪过了往日从未见过的光芒和炙热。程熙月心中一动,白采女对赵景珩竟是有情的,且情根深种。程熙月原本对白采女的恐惧无形中淡了一分,一个有弱点的人,不可怕,尤其是自己已然知道对方软肋的之后。
赵景珩走进内殿,就看见做了一屋子的小主,狭长的双目微微眯起,带着几分探究地看了程熙月一眼。
程熙月不知为何,觉得赵景珩带着笑意的眼中闪着点点寒光,让她不得不脊背发凉。于是程熙月借口身子不舒服便起身回了西暖阁。
赵景珩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眯着眼睛一一扫过面前这一张张略带着兴奋和隐隐期待的脸颊,最终将目光停在了只是低头神色带着几分紧张和胆怯的傅雨湘脸上。
当晚,承恩车带着后宫中无数女人的艳羡和嫉妒载着傅雨湘去了乾元殿。
程熙月倚在床前,听着承恩车滚过青石板的声音,站起身抽过剪刀剪去已经烧得要爆掉的烛花,房间内登时明亮了几分,就好像她的心情一般。
现在是时候好好寻找那枚扎脚的钉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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