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刻彤云片,开张赤霞裹。烟轻琉璃叶,风亚珊瑚朵……”
号号仙君捧着一株芍药,在天河边漫步。
那纯白的芍药,仿若无骨,花瓣随着风在他手上若有似无的蹭动,正值春末,这没骨之花,开得着实妖娆。
号号仙君漠然看着它,“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芍药无声的摆动着叶子。
号号仙君道:“你若再熬得三十年,便可为花相。青帝说的不错,你虽有慧根,但生性顽劣,此番让你入世修行,磨去妖性,倒也是好事。”
但凡草木之精,修行百年成妖,千年为仙。
芍药成仙,那便是花中丞相,青帝花后之下,统率群芳。
可惜芍药天生妩媚多情,但凡芍药成精,多数流连红尘情爱,六根不净,难以专心修行成仙,以至于花相一职,已然空缺千年有余。
号号仙君手中这白芍药妖,化形以来却少有的不甚贪恋情爱,并且颇有灵性,修行法术上面,有十分的聪明,在此之前,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将是下任花相,只等修行千年的成仙天劫降下,顺利度过后就可接引入仙班。
可惜他纵有百般好,能同大仙论道,敢和菩萨谈禅,就是逃脱不去一个词:顽劣。
妖性顽劣这四个字,在他身上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更别提他那张嘴——
芍药舞叶,蠢蠢欲动。
号号仙君凝起仙力,让他的精魄虚虚腾在花上。
“你有何话要说?”
白芍药的精魄是个青年男子的外表,生生把一身白衣穿出了艳色,长眉入鬓,瞳色浅淡,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张嘴骂道:“啰啰嗦嗦,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不就是把夜壶罩在青帝头上了么,唧唧歪歪了半天,要打成人就打成人,你以为老子稀罕当什么花相啊,快些快些,送老子去人世!”
号号仙君:“……”
号号仙君惊惶的看了看四周,“你说话小心些!”
白芍药面无表情的大喊:“不就是把夜壶罩在青帝头上了么!做仙就要堂堂正正,你何必提他隐瞒!”
号号仙君生怕被附近闲逛的仙人听见,忙不迭去捂他嘴,可白芍药现下是人形,怎么捂得住呢。
他急了,“婪尾!休得胡言!你精魄都被青帝打得不能全状,还想不想要性命了?你乖乖在凡间过完剩下三十年,自有人助你过天劫,引你入仙班!”
白芍药不屑的道:“难不成你们还找不出第二株能成仙的芍药了?非拎着我。”
号号仙君尴尬不语,心说你哪知道,历任花相即使成了仙,也难褪多情本色,成日在天庭左勾引一个右挑逗一个的,哪里让人放心啊。
白芍药看他不语,“我明白的,因为他们都——‘爱春天’嘛,好了好了,你放我下去。”
号号仙君无奈的捧着他,“那你缩回本体。”
白芍药刚要缩回去,忽然怒骂一声:“日你祖宗十八辈!给老子滚回青帝宫去!看看看,看你妈的热闹!”
号号仙君慌了,什么,青帝过来了?
他慌忙回头。
谁知白芍药就趁这一霎,纵身一跃,投入天河!
嘴里还骂着:“想要老子乖乖受罚,滚你的!”
号号仙君目瞪口呆,冲到岸边往下看,滔滔河水往下界流淌,哪里见得到白芍药的踪影,手中的芍药本体,也瞬间黯然失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号号仙君无语凝噎,不过让你下界历练三十年,又不是要折磨你十个轮回,更不是让你去做花妓,比起你把夜壶罩在青帝头上的举动,这个惩罚已经是微不足道了好吧?居然搞得这么刚烈……
号号仙君想到自己无法交差,就深深的觉得白芍药这一举,根本是拿他出气啊。
“这么落下凡尘,也不怕自己虚弱的精魄散了吗,真是大胆,还是回去禀告帝君好了……”号号仙君无奈的捧着白芍药的本体垂头丧气的往回走。
再说白芍药,他因为一时意气,投入天河,顺着天河之水落入凡尘,其实心中早在思考,自己没有本体,精魄虚弱,该如何是好。
纵然这样,他也丝毫不后悔。
此妖本性就是要与人对着干,与天对着干,与地对着干,就是不想让别人顺心如意。
他悟性出众,妖性却更为出众。
这也是青帝对他又喜又恨的原因之一。
白芍药本无姓名,花木无亲,化形后时人称芍药为婪尾春,他便指花为姓,取婪尾二字,管自己叫花婪尾。
天庭识得他的仙人却多呼他作芍药,盖因他是天地间最顽劣最出众的芍药妖。
花婪尾顺着天河水落至凡间某处,他心念有感,觉得东方有机缘,便直直飘向东方。
果不其然,随着血气渐浓,他看到一辆马车外,躺着死尸数具,两个绝色丽人手中分别抱着一个新生婴儿。
出生不到半个时辰,正是夺舍的好时机!
花婪尾正想夺舍,却听那两个丽人在说些什么。
“你若能令这两个孩子终生痛苦,才算真的出了气,那么江枫和那贱婢纵然死了,也不能死得安稳!”
……
“我们若将这两个孩子带走一个,留下一个在这里,燕南天来了,必定将留下的这孩子带走,必定会将自己一身绝技传授给这孩子,也必定会要这孩子长大了为父母复仇,是吗?我们只要在江枫身上留下个掌印,他们就必定会知道这是移花宫主下的手,那孩子长大了,复仇的对象就是移花宫,是么?”
……
“正是如此,那时,弟弟要杀死哥哥复仇,哥哥自然也杀死弟弟,他们本是同胞兄弟,智慧必定差不多,两人既然不相上下,必定勾心斗角,互相争杀,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将对方杀死!”
……
花婪尾侧耳细听,脸上不禁浮出微笑。
这两个女人果真狠毒,但这戏码却也够精彩,让他忍不住想看下去。
若是此时夺舍,就没得好戏看了。
花婪尾细思片刻,便飘近了些细看,投入那个脸上无疤的婴儿身体之中。
不夺舍也可,他就借住在这身体之中,等上个十多年,就为看那出兄弟相杀的好戏,必然是精彩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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