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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灼然进京前,芳华就“小产”了。这事当然是沸沸扬扬,从都城到宫里,越传越离谱。信佛的说赵灼然这大半辈子都在战场上杀敌,杀戮太多了,孩子怎么会生得下来?不信这一套的就说芳华就是一妖孽,就算生出来了也不见是什么玩意来的,还不如生不出来呢!
外面怎么传,芳华是左耳进右耳出,就跟没听见一般。说起“小产”那天,府里人的嗓子眼都提到喉咙上去了。小产是在三更半夜的,赵灼然那院子吵闹了起来。平时跟在赵灼然身边那几个丫头说胎儿保不住,芳华小产了。
要是没亲眼所见,光听那动静,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大半夜的,谁也看得不仔细,就当是那么一回事了。不是所有人听见风就是风的,府里有两三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就纳闷。芳华的身子一向可以,说小产就小产,连个征兆都没有,够离奇的。而且,她跟赵灼然用晚膳的时候还好好的,睡了半觉,胎儿就没了。
就要当爹的赵灼然一下子当不成,府里的人看她也不是特别的难过。倒是天天窝在房里,跟芳华腻在一块。
过了六七天,府里的人才瞧上芳华一眼,脸色还挺好的,没什么不对劲,就是肚皮一下子瘪了下去。
在屋里憋了这么多天,差一点没把芳华给憋死。
在赵灼然的陪同下,她在府里转了两圈,透透气。把棉球一下子拿了出来,她倒是有点不习惯了。在耗上一把个月,她才能到府外去。
这一头,芳华忙着装伤心,那一头的赵灼然忙着打点一下,准备进京。赵灼然忙得七七八八了,就来陪一下她的妖精。毕竟一进京,没两三个月是回不来的。
罗汉床上,床几两侧,一人占据了一边,静静的。赵灼然在清点一下此番进京的东西有没有的落下的,芳华则当起了绣娘,在赵灼然新做的衣裳针针扎扎的,好让她穿着到京城去。
“芳华,我给你说的事准备得怎么样?”
芳华转过脸看着她,那脸上明摆着就写着“准备什么?”
赵灼然就知道自己少唠叨两遍,她就没长耳朵一样。被赵灼然盯着好一下子,芳华才愕然想起,赵灼然要她准备什么了。
昨天,赵灼然跟芳华说,挑些女人家喜欢的玩意送进宫里去,算是给芳华自己长脸。女人家喜欢什么,她没芳华了解,就让芳华去办。
芳华把针线活搁下,想了一会儿,说:“宫里的妃嫔那么多,我得挑多少份才是?再说了,你带着这么多东西进京也不方便,就算了吧。”
女人的心眼可大可小,没准就为了一份礼,心眼就小得跟针孔似的。芳华可不想为了这么一份礼,让赵灼然把宫里的女人都得罪遍了。
跟芳华想的不一样,赵灼然想自己难得回一趟京城,就算不给其他妃嫔送上一份厚礼,梁太后那一份是一定要的,而李皇后以及那几个年纪稍长的贵妃准备一份,毕竟她还在宫里的时候,这几个女人对她还算是照顾的。
“那就准备几份贵重一点的。”赵灼然生怕她又忘了,就说:“这一回,你可别忘了。后天就是初十了。”
“知道了。”芳华看着她,关切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不好说。”
芳华一听,半张脸都塌下来。这赵灼然才回来几天,又要去京城了,而且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她最担心的是梁太后这老婆子会不会耍什么花样,叫赵灼然一年十几个月回不来,毕竟现在没仗可打了。
赵灼然将手里的清单搁下,站起来,绕过床几,坐到芳华的身后去。“最迟不过十一月份。等我将兵权交回给——”
“你不当主帅,谁来当?”芳华瞪着她。赵灼然当主帅都当了多少年了,一下子向哪儿找个人来顶替她?
“总会有人来当的。”
赵灼然想自己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没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天下太平了,她呢,不指望赵子彻给她加官进爵,只希望赵子彻能让她当回她的齐悦王,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她打算从京城回来后,把该做的事儿做了之后,就带着芳华去江南。至于拓拔昊,她实在是放心不下。除此之外,还有托托这头狼。现在大齐朝跟两边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尤其是跟胡人的,她再弄出风波来对那一边都没好处。
马贼跟胡人势不两立就好办多了。
芳华听她这一说,满心欢喜了。赵灼然这么说,就代表她俩去江南的好日子不远了。她用两只满是期待的眼看着赵灼然,连口气也变得期待起来:“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江南?”
赵灼然从后面抱着芳华,将下巴撑在芳华的肩上,还不忘一面拿起芳华的手指一根根地玩。这个妖精长了肉就是不一样,浑身柔软无骨似的,连看人的小眼神也越发有味道。过不了几年,这妖精就会修炼到家。一个巴掌拍不响,芳华弄得狐狸精似的,这可全她的功劳。她笑说:“你着急什么呢?又不是不去。”
“谁着急了?”芳华甩了一下肩,叫赵灼然少这样子说。她往后瞟了赵灼然一眼:“也不知道,你这一回去京城会不会耗上大半年才回来?”
“我呆在京城那么久做什么?”
“这可难说了。”芳华身子往后一靠,靠到赵灼然的肩上去了。一面用手指撩赵灼然的头发,一面打起小心眼。老太后对她这个儿媳不是不满意了,十有**也恨之入骨。要是没她,没准老太后一等仗打完,就暗地里给赵灼然送来一夫君。“赵灼然,要是你母后问起我们的事儿,你怎么回?”
芳华想象不出,赵灼然进京了,怎么面对去老太后,皇帝?磨镜这种事,还真的难以启齿。反过来,芳华想要不是老太后,她也不可能跟赵灼然有一腿。要真怪,就得先怪老太后自己当年种下来的孽。是个公主,非得说成是个皇子。
“是那么一回事就是那么一回事。”
芳华调侃她:“还真不愧是大将之风,说一不二的。”
“再怎么大将,还不是照样给你这妖精吃住了。”
芳华微微仰下巴来,肆意地笑了起来。
赵灼然等她笑完,方说:“你呢,就收拾着东西。”
“收拾东西做什么?”
“去江南。”
芳华瞪了一下她,说:“我一个人去江南?”
“你先去洛城等着我,我一出京城就去骆城接你,省得又跑一趟都城。我让素锦还有几个丫头陪着你。还有,这边的东西带一点就好了,那边什么东西都有。”
“赵灼然,你该不会什么都安排好了吧?”芳华提着眉问。
“差不多了。”
打从赵灼然说要到江南那时候起,她就着手让人去办了。她在余杭的一地,买了一处大宅子,算是落脚之地。至于都城这边,毕竟是她的封地,以前是怎么样子,以后就是什么样子。她顶多就是两年回来一趟看一下。
有这样子的“夫君”,芳华真是高枕无忧了。
“要是你从宫里要了孩子。那孩子怎么办?”
说实在的,赵灼然不怎么愿意带着孩子一块去江南,宁可将孩子扔在都城让人来照顾。一来,孩子一整天的跟在她们身边,难保不会知道她俩的好事儿。二来,她只希望跟芳华一块天荒地老,不想孩子夹在中间。
“这事,走一步算一步。”
初十,赵灼然去了京城。芳华在这一头着急等待,就盼着赵灼然一来信,她就立刻动身去洛城。
眼下,赵灼然成了大齐朝的大功臣,赵子彻晋封她为辅国大将军,位居一品。王的身份加上这一头衔,说她是百官之首也不过分。天启十八年八月二十一,托托在京城跟孙王的小女儿赵瑞成亲。三天后,托托带着赵瑞离开京城。
赵灼然来信说,她在京城还得住上两个月,一时半会是到不了骆城的,就让芳华耐心等上一阵子。芳华就知道,梁太后这老妇没这么容易放人的,害得她眼巴巴地从七月等到九月,再过几天就是十月了。
要是赵灼然再不叫她去骆城,芳华就要去京城把她给捞回来。
十月初五,芳华不安地踱来踱去,太后的第三道懿旨就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要对上老太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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