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王终于选妃了,这可乐坏了大齐朝的文武百官了。打从齐悦王赵灼然十三岁那年封王出宫后,不少的大臣就日盼夜盼,好把自家的女儿嫁给齐悦王当妃。盼了十年了,今朝得偿所愿了。
不是他们这些当大臣的不想往高处走去,而是当今皇上一早就封后了,妃子也一大票。皇上的老丈人满朝都是,臣子们见了面,十有三个都抱拳,戏谑:国丈,安好?
赵灼然镇守边疆六年,立下无数战功,可谓是大齐朝的最大功臣,甚至连皇上对他都敬重有加。赵灼不小了,却连个侍妾都没有,真真说不过去。因为这个原因,前一段时间,京城中纷纷盛传他好男色。梁太后护子心切,也见不得幺儿受这般羞辱,就放出话来要替他选妃。
本来,远在几千里外的齐悦王理应在三个月前就回京等待成婚的,无奈胡人猖獗,他只得将胡人收拾一番后再班师回朝。
天启十二年六月初六,齐悦王返京,引得全京城百姓出动。客栈食肆上挤满了人,街道两旁更是人满为患。一个个瞪大眼睛,纷纷看着南大门。
来看热闹的,还有柏尚书千金柏芳华。大前天一大早,她就遣人要了这京城最昂贵的客栈“龙泉”客栈的天字一号房,就等着看热闹。今儿,天刚刚亮,她就换了男装带着贴身丫鬟春儿就从后门溜了出去。都晌午了,齐悦王的军队还没进京。芳华将头探出去,两只眼珠子可是牢固地盯着南大门的,想看看传说中的齐悦王到底是个什么厉害人物,居然让她爹赞不绝口之余,还痴心妄想将她嫁给这齐悦王。
春儿的架势学足了主子,脖子伸得老长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时间一久,脖子就泛酸了。揉一下脖子,她就对芳华说了:“小姐,这齐悦王怎么还不来?我脖子都酸死了。”
芳华瞟了他一眼道:“该来的始终会来,你急什么急?”想了一会儿,她又说了:“春儿,你回去看看,看看那些婆子是不是到处找我?要是让我爹知道我溜出来了一定得关我十天八天,不让我出屋的。”这都出来两个时辰了,她爹也早下朝了,要是吃饭不见了她,那就麻烦了。
大齐朝的风气还算开放,但还是有不少的官家小姐一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整天蹲在闺房习诗词练刺绣。柏尚书柏耿年为了让女儿芳华有个官家小姐的端庄样子,别一整天像只野猴子一样上跳上蹿的,就特意嘱咐看门的,别让小姐老出门闯祸。
这柏芳华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刁蛮小姐,虽长得是楚楚动人,号称是京城第一美人,可公子哥儿素来对她避之不及。为什么?柏芳华的毒舌在京城可是排名前三的,大半的公子少爷都让她毒害过,为此没人敢招惹她。大齐朝女子一向出阁早,芳华小姐因为这个原因,芳龄十九了还待字闺中,无人问津。上个月,京城中来了个江南富商,一眼就看上了这柏小姐,还遣人上门提亲。柏尚书左思右想一番后,就打发了媒人。没料到,这富商居然登门造访。芳华亲自接待了这贵客,还不忘好意说教了一番,将富商里里外外削皮了一番,再请出门。
“……小姐,我能不能不回去?”春儿哀怨了。传闻齐悦王生得不凡,比京中那玉面黄四郎还要俊气三分,她好不容易才有机会一睹这齐悦王的庐山真面目,这会儿就要被扫回去了,这小姐实在是太……太可恨了。
“春儿,”芳华将头缩回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春儿。“听说隔壁家的张大老爷很是喜欢你,想讨你作八房小老婆,你是不是想从此想跟小姐我隔了一堵墙做邻居呀?”
春儿一听,浑身都忍不住哆嗦了。住在柏府隔壁的张大老爷可是下流货,长得贱格油头粉面不说,那一肚子的肥油,走起路来,晃荡得不得了,叫人看了直发毛。春儿哽咽:“……我回还不行么?”
“这就对了。要是我爹找我,你就说我上茅房了。”
“……知道了。”春儿一点点地挪动,很不想离开。
“你磨蹭什么?赶紧。”芳华忍不住推她了。
这时,老百姓骚动了,有不少人大喊齐悦王来了。
春儿不顾芳华了,扑的一声挤到窗口,把整个头都伸了出去:“齐悦王来了!小姐,齐悦王真来了!”
芳华一听,也不顾春儿回不回去了,也将头探出去,看看这个赵灼然到底长成什么样。
远远地看去,一支队伍浩浩荡荡从南大门缓缓走来。军旗上写了个大大的“赵”字,军士的铠甲色调沉沉的,在大太阳地底下倒显得有点庄重。芳华看到打头阵的是个男人没错,可是这皮肤太吓人了……
边疆的太阳都大成那样子了么?将人都烤成了跟焦土一个模子了?传说中的齐悦王就是个焦土模子?
芳华再将头探出一下,可炙热的阳光烤在她脸上怪难受的,她就掏出手帕遮挡一下。刚才还挺热闹的大街慢慢静下来了,到了最后竟然到了鸦雀无声的地步。众人见到传说中齐悦王了,芳华也见着了,愣了,被吓愣的。
赵灼然皮肤不算黑,但也不白,是一种微微小麦色。他黑色的发束了起来,身披深墨色的铠甲。见了老百姓,他脸上连是一丁点的笑都没有,不过估计笑起来更恐怖,只因脸上有一道刀疤,从脸颊到嘴角……
一条手帕飞了下去,带着淡淡的香味,掠过打头阵的军士上空,飞到了赵灼然的面前。这下子,芳华彻底地醒悟过来了,吓得不轻。
那条手帕是她的……
最要命是,赵灼然还接住了她的手帕,往她这个方向看上来了。芳华背后冷飕飕的,被赵灼然的目光吓的。
通常,在大齐朝,女子向男人抛手帕是表示她对这个男人有好感……
芳华欲哭无泪。
整条大街的人都往龙泉天字一号房看去了,震惊了。抛手帕的要是个女人,那叫勇气可嘉,要是个男人的话,就叫人咋舌……
对上赵灼然的眼,芳华咽了一下口水。在众目睽睽之下,芳华带着春儿,直奔下楼,从龙泉客栈的后门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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