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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无奈,只好半拖半抱地带着王可可这个八爪鱼,一步三摇地走进了云来居。王富贵正在大堂里忙活,看到纱巾蒙面的沈青惊道:“东家,你为何遮住脸,该不会是毁容了吧?”
在十分融洽和谐的氛围里,王富贵早就不复当初沉默寡言的性子,甚至颇有些向腹黑掌柜发展的趋势。
沈青没好气道:“王大哥,你该不会是妒忌我英俊潇洒,整日盼着我毁容吧。”
王富贵连连摇头,十分老实地问道:“怎么会,东家您到底是怎么了?”
一旁的赵言笑呵呵道:“王大哥您是真糊涂还是装呢,难道你整日在酒肆中都没有听说咱们沈大才子的风光事迹。狂生沈青,连诵诗词十八首,现在在苏州城里可是传的满城风雨,人家都说沈大才子是文曲星转世哩。”
“叔叔本来就是神仙转世,哼哼。”作为沈青忠实粉丝的王可可,终于舍得从沈青的身上爬下来,神气兮兮地说道。
此时云来居客流正在逐渐汇聚,沈青看到已经有几个年轻人开始对他指指点点的,于是向王富贵点了点头,就干脆躲进了后院。王富贵在铺子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就顺手把王可可丢给了沈青。
杜淑云的织锦店现在就开在云来居的后面,这是沈青刚刚才知道的。两人为了就近照顾沈青也为了府城的人流市场,瞒着沈青将铺子搬到了府城,着实给了沈青一个不小的惊喜。
由于织锦店背靠苏州府最火的酒楼云来居,且绣娘的手艺十分高超,再加上洛玢夫人暗地里的支持,杜淑云的店刚开业不到一个月,就在府城里打出了名气,上门采买的人络绎不绝。
如今杜淑云在赵言的劝说下,找了十多个针脚功夫好又手脚伶俐的丫头来帮她打理店子,有些时候,还是忙不过来。幸好赵言时刻都陪在她的身边,不然一个妇道人家就是头脑再聪明,也维持不了这么大的门面。
后院的杜淑云一听沈青从书院里回来,赶紧下厨炒了几个小菜给沈青接风,三人加上王可可在亭子里摆上一个桌子,烧上一壶酒,端地是美哉快哉,好不惬意!
“东家,东家,不好了你快出去看看吧,锦衣卫到咱们这人抓人了!”一名小厮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对着沈青叫道。
沈青一听不好,蹭地就站了起来,锦衣卫在当世的地位他最清楚不过了,为何会跑到自己店里抓人,难道是他们发现了自己和赵言曾经假借锦衣卫的名义设局,现在找上门算账来了?
赵言和沈青对望一眼,在彼此的眼里都看到浓浓地不安和担忧。
“三弟,你别急,我先出去看看,这帮朝廷的鹰犬,整日就知鱼肉百姓,不做正事。”赵言作势就要起来,沈青一把拉住了他。
“二哥,你先坐下,我出去看看便是,你且放心,咱们遵纪守法做的都是正当的生意,不怕他锦衣卫上门。来了好酒好菜招待着便是了。”沈青朝赵言打着眼色,显然怕赵言莽撞说出不该说的事情。
赵言一想也是,他生性冲动,他出去的话说不定反而招惹是非,且沈青做事沉稳,想必能够应付的了,也就点头答应道:“那好,三弟,我就在后堂里等你消息,若是有何变故你叫我一声,我马上赶出去。管他什么锦衣卫,这群厂卫敢惹毛大爷,大爷就跟他们拼命。”
杜淑云狠狠地瞪了赵言一眼交代道:“赵言,都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三弟你出去好生招待着他们,若是他们为难你,我们就出些钱,将事情了结算了。”
“好,淑云姐、二哥放心,小弟先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沈青说完就迈步走出去,王可可想要跟出去,被赵言一把拉了回来。
王可可聪明伶俐天不怕地不怕,仗着沈青的宠爱连王富贵都收拾不了她,却怕虎背熊腰的赵言怕的要死,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卤水克豆腐啊。
等到沈青走到前面店子的时候,早有一群穿着飞鱼袍的锦衣卫等在了那里。酒楼里的客人早被这一群杀气腾腾,无法无天的锦衣卫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出了云来居,沈青皱了皱眉看着一片狼藉的室内,暗自叹息。
“不知诸位大人上门有何贵干?”沈青沉着声音拱手问道。
五大三粗的一群锦衣卫看着沈青这个书生文绉绉地说话,觉得有些受不了。一个世袭的军户酸溜溜地开口说道:“哟,弟兄们,你们看,这个书生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
一旁的王富贵早就流了一头的汗,听到锦衣卫这话更是吓得两腿发软,“天呐!这锦衣卫上门竟然是要东家的命!”王富贵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冲到沈青面前,两只手张开遮住沈青,“要抓抓我!这些事和我们东家无关!”
云来居自然不乏像王富贵这样忠心护主的下人,接连又有几个店小二和丫鬟也跪在地上替沈青求饶,沈青看到他们豁出身家性命也要护住自己,心里十分的感动……
“哟,大哥,你看,一个臭书生竟然有这么多人替他求情。”一个锦衣卫扛着刀不怀好意地说道。
“哼!谁再开口求情我就将他一起拿下大牢!嗯?”领头的百户凶狠地说道,那副恶狠狠地样子将云来居众人的小心脏刺激的不轻。
沈青叹了口气,拨开王富贵的手走上前深深作了个揖,“大人,不知小民所犯何事?劳烦各位大人上门拘捕?”
曾百户也是世袭的军户,家中已经在苏州府卫所担任了多年的百户一职,对锦衣卫抓人的流程已是十分熟悉,他也不废话,朝沈青说道:“你就是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沈青?”
沈青点头称是。
曾百户朝沈青说道:“坊间已经将你的那十八首诗制成集子,到处流传,据我们考证,你的诗中有诋毁当朝统治的诗句,带有造反嫌疑,现在奉命带你回去问话。”
沈青叹道果然是天降横祸!他朝曾百户问道:“军户大人,我从未曾指责当朝政治,更别提写诗诋毁和造反了,这件事一定有冤屈。”沈青心里十分忐忑,他那日背诗也是怒火冲上大脑,没有控制的住,万一真有什么纰漏,他这条小命可就得交待在这了,他忍不住苦笑。
在后院里一直等待风声的赵言已在小厮的回报中知道大事不好,交待人照顾好杜淑云和小可可,赶忙就冲到前院来。
“大人,冤枉啊!”赵言一来便不由分说地跪在锦衣卫众人面前,双手捧着一本诗集,赫然便是坊间流传的那本册子,赵言有些哽咽地说道:“大人,这便是坊间流传的那本诗集,里面所载没有一字是意图造反的,请大人明鉴。”
“对啊,大人,我们东家参加诗会的时候还有文先生等人,他们可以为我们东家作证,大人,你们一定要查清楚。”王富贵也随着恳求道。
“哼!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我们锦衣卫查案还从未有谁说冤屈的!”曾百户睁大眼睛瞪着众人,一股强悍的霸道气息压得众人不敢说话。
沈青在心里翻着白眼,暗自腹诽说:“没有谁说冤屈?那是因为没有人能活着说话的。”
“哼!”曾百户看了一圈满意地哼道,“此案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曾百户举起手里的小集子说道,“现在,我们要把沈青带走,再有阻拦者,以同罪论处!”
说完,便有两个飞鱼袍上来将沈青捆绑住,“沈青,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锦衣卫例行地问道。
沈青挺直脊梁,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冤枉的!”沈青的坚持让赵言等人好不心酸,也打定主意一定要赶紧想办法将沈青救出来。
云来居被锦衣卫围住的消息也早已借着那些顾客的口,传遍了苏州府的每一个角落,一群书生按捺不住义愤集聚在一起,朝着云来居的方向走来,他们都是为了帮沈青讨回公道的。
“怎么样?老朋友,你还在这坐着?”赵子卿摸着白花花的胡子问着对面那位男子。
只见这名男子看上去不过三十几许,一双眼睛灿若星辰,嘴巴微微抿着,说不出的风流潇洒,这名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沈青拜师不成的唐寅唐伯虎!
唐寅环着双手朝后面靠去,他透过窗户看向云来居的大门,磁性不乏爽朗的声音一一吐出:“不坐着还要干嘛?如果他不能渡过这关,就只能说明他没这个命去趟官场这摊浑水。”
话虽说的十分冷淡,但他的双眼始终牢牢盯着云来居的动态,想来心里对于沈青的情况是十分关心的,赵子卿听着自己老友逞强的话语,也不戳破,只是高深一笑,“老朋友,你猜这次沈青的下场如何?”副院长一边说着一边朝手中的茶杯吹着气。
淡淡地氤氲将两个人的面容遮的有些模糊,看不清楚。但大家心里都清楚,沈青这一次,是真的碰到难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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