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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难之后,沈青和楚霖难得享受平静的快乐,分食了鹌鹑蛋后,早早地便在破庙里找了两块风小的地方歇下了,一夜安眠。
第二天一大早,楚霖便起来说是要去上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去上工?城里说不定都是到处在找我们的人。”沈青阻拦道。
听到此话,楚霖也不得不歇下想要赚点钱糊口的想法,“那,那,要一直这样我们岂不是动弹不得?”她为难地对沈青说道。
“不要太过担心,你想想,素日里我多是卧病在床,除了平日里来往较密的邻居,很少有认识我的人。可你不同,你每日要出门上工,现在官府要抓我们,当然是以你为首要目标。所以你就安心在家等消息,我出去探听消息。”沈青耐心地向楚霖分析目前的形势。
她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你还是病人,手脚不便,万一有人认出你了,岂不是很难逃脱?”
闻言沈青哈哈大笑,伸出手来随便扛起一边的半扇木门,“你且仔细看着。”说完便把木门掰成两瓣扔在地上。
“怎么可能?”楚霖讶异地捂住嘴,看着沈青丝毫未损地站在那笑眯眯地看着她,万分的不敢相信。
“事实就是这样,自从昨日昏迷过后,我便发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地自我恢复,没有大碍了。”
“阿弥陀佛。”楚霖忍不住双手合十念出一句佛号,“这次真的要多谢赵老太太和赵大兄弟了,”她开口解释道,原来那日沈青被殴打送至医馆,期间受过沈青恩惠的赵老太太听到消息,带着儿子赵言匆匆赶了过来,还带来一枚人参含片帮忙吊住沈青的气。
“敢情她以为是人参的药效发挥治好了我,”沈青心里暗暗猜想着,也顺带记住了赵言家的这一份人情,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的变化是因何产生,但也绝不会是人参含片,这东西以前他也吃过。“既然如此,那我等等顺道去谢谢赵老太和赵言兄弟,你就安心在这等我消息吧。”沈青说道。
楚霖点头同意,伸手把身上最后的三文钱全递给了沈青。沈青想了想只拿了一文,其余全退给楚霖保管便离开了破庙。
街市上此时十分热闹,每走几步就有人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不知在讨论些什么。沈青赶紧找了一处讨论的最为热烈的地方听了起来。
一个穿着绛青色布衣,头戴一顶新奇八瓣儿小帽的男子说的最为大声,“要我说,逢管她殷琦是不是有个当县丞的亲爹,碰到这种事,她都没办法躲过,这次可是害死人啊!还是害的赵阎王的娘,这一次怕很难善了!”
旁边那位妇人怕是八瓣儿帽子的妻子,她很是认同自家相公的话接着说道:“你们想想啊,太原府撞死他爹的恶仆可是直接就被赵言给咔嚓了,当时那大户人家还嚷嚷着让赵言赔钱,不是直接被赵言打了一顿再也不吭声了吗?现在赵言就这么一个老娘,结果还被假药给害死了,赵阎王怎么会善罢甘休!”
沈青听到这里,心里猛地就是一疙瘩。赵言的娘去世了?还是被济仁堂的假药给害死的?来不及多想,他赶忙就朝着城西贫民窟赵言家里走去。说来这赵言也是个奇人,他本出生太原城,父亲赵大是当地显贵人家的管事管家,一日出门采购时被快速疾行的马车撞死在地,由于撞死赵大的那辆马车是当今第一红人—刘瑾的侄子刘谦,这事便不了了之,赵大也入殓安葬,可就在入殓当天,撞死人的恶仆口出狂言侮辱赵大是活该,被气愤不已的赵言当场打死,刘谦当场就要打死赵言,反被赵言挟持,带着赵母和一家三口的卖身契离开了太原城,一路躲避追杀来到了苏州。
沈青担心赵言一怒之下会杀上济仁堂,赶忙加快脚步向赵家走去。
赵家巷口,两个半大孩子正蹲在路口玩泥巴,几支长出来的柳条歪歪斜斜地随意搭在墙上,里面若有若无地传出几声妇人的啼哭声,沈青缓下了步子,“等等见到他,要说些什么才好?”他苦恼地思索,不自觉已走进了门口。
“大兄弟,大兄弟!不要犯糊涂啊!”一个穿着桃红色明田水衣,面容姣好,体形窈窕的年轻妇人正在拦住气势汹汹的赵言,沈青见状连忙赶了上去帮忙。
“赵言兄弟,你可容我先拜祭拜祭赵老夫人?”沈青用力抓住赵言的手臂阻拦道。
赵言早就红了眼眶,满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再加上他本身高六尺左右,身形健硕,再加上暴怒的神情,颇不负“赵阎王”之名。
赵言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巨大阻力,稍稍清醒了点,再一看拦住自己的人竟是前两日还无比虚弱的沈青,便清醒了大半,接着闷声不语随着二人再次来到灵前,赵言看到供奉着母亲的牌位,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沈青注意到平日里嫉恶如仇、凶猛果断的赵言竟然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不禁为他的遭遇而感伤,想到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是命途多舛,也就一笑而过。
“沈兄,我替家母多谢你了,”赵言拱手谢道。
“我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事,而令慈对我的多次帮助却是无法报答了。”沈青说。
开始站在一旁的年轻妇人看出两人有话要谈便退出门外,轻轻带上了房门。沈青仔细留意了一下房内的陈设,看到四周打扫整齐干净,屋里陈设井然有序,一尘不染,虽是生活在贫苦人家较多的城西一带,但赵家的一切却分明不是穷苦人家的做派。
赵言看见沈青的疑惑开口解释道:“我母亲年纪大了,平日里多有不便,家里的大多事情都是劳烦严嫂子帮忙,严嫂子非常能干,家里的活她都能处理的又好又快。”接着又说道:“严嫂子,是我们逃亡时候救下的,她本来是书香门第的女儿,但家道中落后所嫁非人,夫君酷爱赌博还要卖她还债,不得已逃了出来,也是个命苦的人。”说完这些就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沈青和赵言皆是受县丞所害,一个被冤打骗走了老宅,一个被假药害死了母亲,与县丞一家之仇不共戴天,两人打开话头,说道县丞殷子英皆是满心气愤。
“沈兄,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赵言搓着手开口。
“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沈青摆了摆手。
“你我二人皆是为殷子英所害,何不联起手来一起报仇雪恨?”说到这里,赵言激动地站了起来,在房里转来转去。“沈兄,你看,你出主意我出力,到时候把这些黑心的狗官一起抓了起来为受苦的人们报仇岂不快哉。”
沈青被赵言的话语打动但还有些犹豫,县丞虽不是什么大官,但也是朝廷有记载的人员,真要把县丞一伙人马抓起来报仇,这事儿得就闹大了。他思考了一下,“赵言兄弟,你也别心急,仇是一定要报的,但怎么报仇还要仔细思考。”
赵言恐怕沈青胆子小不敢与朝廷对上,有些急了。“殷子英那个狗官,就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到处坑骗他人的古物再转手高价卖出谋求钱财,他霸占你沈家老宅不就是为了你们沈家老宅的那些古董吗?你被人谋夺了家产还如此懦弱,沈青,我看不起你!”
沈青狠狠地朝着赵言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男子汉大丈夫,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我沈青虽然不是没有什么大本事,但也绝不是懦弱无能的人!这个仇我是一定会报的!”沈青吼道。显然他并不认可赵言对他懦弱的评价,但他也知道,赵言孤身一人,现下碰到这种事,也是被逼上绝路才说出这种话。
赵言闻言有些愣住,好一晌才回过神来,此时沈青已走到了沈母灵前,赵言喏喏地说道:“沈,沈兄,你,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帮我一起报仇?”这个结实的汉子颇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才沈青的一番发作明显震慑住了。
沈青走到赵言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也不要心急,我一定能想出一个好方法的。你不是说殷子英酷爱收藏古物再转手倒卖获取高额利润吗?”沈青在赵言的言语中得知了殷子英骗取沈家老宅的原因,便联想到了后世被炒作的十分火热的古董贩子,殷子英的种种作为都显示着他以转手古董获取钱财的做法。沈青顿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毕竟,身为鉴定专家的他怎么可能不会造假?想到这里,沈青顿时心情大好。
赵言虽不知道沈青想出的方法和殷子英收藏古物有什么关系,但还是点头支持沈青的话,“那,沈兄你可曾想到什么好主意?”赵言期待地问道。
沈青卖了个关子,笑了笑,“赵兄,这件事还非得要你帮忙不成!”说完叫赵言到耳边交代了一番。
赵言疑惑地问道:“青金岩?这是个什么东西?在哪能买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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