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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霖”
沈青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嘴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终究还是忆不起什么来。半晌,也只得惆怅一叹。
“嘿,穷秀才,妙娘子,这不是小说里的剧情么,怎么跑我身上来了。”弄明白自己现在身份和情况的沈青嘟囔了这么一句,想起当前的窘迫,便是叹息连连:“家徒四壁,朝不虑夕啊”
“这些也便罢了,至少和我之前所厌倦的那种生活相比,倒也多了几分新鲜感,我也能离那些个珍世奇玩更近些。可可是”
话说到一半,沈青更是有些无奈,皱着眉头向自己的身体看去:“附身于这么一个羸弱之躯,莫说走遍天下了,能否活过这一寒冬都还两说”
“唉!”
却说当沈青正在独自哀愁之时,一边的楚霖却是与其完全不同的心态。两年坚守,承受了多少坎坷心酸,这都是现在的这个沈青,无论如何都无法得知的了。
如今沈青的身体终于有了好转,即便有些古怪,和以前那个淡泊清高的形象有些不同,稍稍带了些玩世不恭的痞气,但她的心里却还是实实在在的感到了开心。
这两日来,他从街坊四邻口中约莫了解了一些情况。楚霖的所做所为,当得至情至义四字。旁的不论,单是街坊邻居看见他时,露出的那副活见鬼的表情,便大致可以推断出身体的原主人,当初重病卧床究竟是到了何种程度。
“真麻烦啊,这女子之心性竟如此之坚韧,如此难熬的境地,她竟也能孤身强撑两年。但我终归是占了这具病怏怏的身体,欠了人家一条命。”
沈青无奈的叹了口气。初来乍到便身染重病,还欠了楚霖天大的恩情。若是一病愈便离去的话,这种事以他的品行,却是做不出来!
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将沈青那不知飞到何处的思绪扯了回来。默默披上大衣,沈青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前,外头却正是挑着一担子木柴归来的楚霖。如此严寒天气,她却依然仅是穿着一袭轻薄衣裳,精致的眉眼都是不经意的拧在了一起。
待得放下担子,楚霖这才注意到站在门边的沈青,顿时一怔,女子有些为难地说道:“你怎么又下床来了?你的身体才刚刚有了些起色,外头太冷,快回屋内去。”
沈青不语,却也没有丝毫动作,仍然靠在门边一动不动。
楚霖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旋即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释然一笑:“您饿了么?我这便去准备些粥”
沈青依旧没有任何行为,悠悠的叹了口气,开口问道:“我兄长早亡,你与我兄长甚至尚未行夫妻之礼,为何要苦守着我这将死之人?”
楚霖被沈青这一番羞得通红,“我虽自幼孤身一人,却也知晓女子三从四德。既已嫁入沈家,那便生是沈家人,死是沈家鬼。公公婆婆走的早,夫君也撒手西去,长嫂为母,理应担当起这一切。”她一丝迟疑都没有,如此开口回答道,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何况,你的身体已经开始渐渐有了好转。如今你所要做的事便是安心养病,其余的事不用过多担心了。”
虽是淡淡的说着话,但她的眼眶却是有些泛红,默默抗议着沈青这一番言辞。
旁人不理解她倒也罢了,这两年中楚霖经受的风言冷语何曾停歇过?真正让楚霖感到委屈的是,与她相依为命的沈青竟还这般发问,着实让楚霖有些心寒。
语罢,楚霖一言不发将沈青赶进屋内,随后便转身离去,一个人独自准备今晚的吃食去了。
趁着楚霖不在的时候,沈青早将家中的情况大概弄清,说走投无路那都还算好听的了。这两年来为了他的病,家中怕早已是负债累累。之前查看那米缸时,缸底竟已有了一层薄薄的灰,天知道那个看起来娇弱的女子究竟是倚靠着何等大毅力才能坚持下来的?
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还不需要担心吗?沈青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我们家已经穷到连衣裳都买不起了么?”不知何时,沈青已是走到了楚霖身后。
本正在向手上呵气取暖的女子动作一僵,苦涩笑意却是再也掩饰不住:“本来倒还有些,只是前些天流匪扫荡,家中的东西也都被抢走了不过如今你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我也可以去接些刺绣活来贴补家用,这些你便不需担心了。”
目光无意间扫过楚霖的双手,本该纤细白皙的小手却是冻得通红,根本没有她这个年纪的女子该有的细腻,反而是因为多年的苦难生活显得粗糙不堪。
若是换了别的人家,这样的女子,本正应享受着丈夫的宠爱,过着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生活。说不定,还有了孩子
穿越到这里之前的日子,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沈青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自然也见了不少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尤物,但却从未有一个能让他的心境如此涟漪。女子,本该精致,温婉如玉,不是么?
忽的,沈青只觉得胸口仿佛有一口积闷已久的愤懑之气,压得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情不自禁的,沈青扯下披在身上的大衣,默默走向专心煮着粥的女子。
“楚霖”
背对着沈青的女子一愣,却没有转身,只是轻笑道:“沈青,你该称呼我为嫂嫂才是”
话还未说完便是戛然而止,一件温暖的大衣轻轻披在了她的肩上。这一下,她却是再也无法保持那般淡然态度了,一张小脸开始泛红,并隐隐有着恼怒的趋势。在那个年代,长幼尊卑却是万万不能乱了的,沈青以现世的思想来考虑或许还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实际上他的行为却是太过轻浮了。
楚霖有些恼怒的回头看去,却见沈青的面色与神容中,满是关心的神色,并无半分不恭和轻浮。
“谢谢”见到沈青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只将这当做一件普通的小事,楚霖饶是怎样,都不好说出刺耳的话,只喃喃地说道这两个字,声音甚至小到了连楚霖自己都无法确定是否说出了口
她慢慢闭上眼,两年来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却又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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