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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笙羽偏头俯看她 冷笑一声:“怎么不说了 你不是说被冤枉的吗 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告诉朕你所谓的事实 ”
陆笙羽也不愿意相信他所说的 他愿意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也是给他们两人最后一次机会 他想只要她说 哪怕是她编 哪怕是她再骗他一次 只要不被他拆穿 他愿意装糊涂 愿意信任她一次
可等待他的却是无尽的沉默
陆笙羽的底线彻底被击垮 他冲着她吼:“你倒是说啊 ”
萧盈娣被他几乎崩溃的怒吼给震慑住了 以至于她都忘了哭 忘了用眼泪來展现自己内心的脆弱不堪 她给不了他事实 一切的一切仿佛从她回京的那一刻开始 就是针对她而來 一幕幕 一出出 都衔接得那么好 发生的所有事更像是天注定 而非人为 以至于她找不出一丝半点的破绽 四年前 她有幸沒被处死 只是遣到清平观禁闭 现在看來 有人是非让她死不可了
怒气充满整个胸膛 起起伏伏 陆笙羽已然失去了理智 他的冷静看起來多了些疯狂:“说你怎么被冤枉了 朕是凤昭国的皇帝 你有什么不敢说的 你在顾忌什么 你不是很会骗朕吗 你骗啊 你倒是再骗一次啊 ”陆笙羽满腔怒气无法发泄 最后握拳狠狠砸向旁边的牢房栅栏 一下又一下 即便是拳头上鲜血淋漓 他还是感觉不到痛 仿佛只有皮肉之痛才能减轻心痛 才能让他发泄掉心中的怒火
看着他不停地捶着栅栏 萧盈娣干涩的眼睛终于湿润了 泪水无声无息 不间断地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浓 萧盈娣浑身透着无力感 她渐渐松开紧紧抓着他衣摆的手 瘫软地跪坐在地上 绝望就如同这牢房里的寒气 在她整个体内流窜 最后侵占了她的大脑 所以她哭着说出异常平静的话:“我无话可说 我认罪 请皇上赐死吧 ”
她明知道是遭人陷害的 可她找不到能证明她无辜的证据 哪怕是疑点都沒有 既然这样 她委实沒有继续辩解的必要了 况且看着他一遍遍地捶着栏杆 空气中越來越浓的血腥味让她害怕 也让她揪心的疼 结束吧 一切都结束吧 如果她死了 可以让大家都不那么痛苦 这对她來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若有人想要置她于死地 这次她就算有幸逃脱了 难免不会被迫卷入另一场为她精心布置的阴谋里 她累了 从四年前 睿亲王府败落的那一天开始 她就活在阴谋里 她累了 真的累了
她的话让陆笙羽停止了疯狂自虐的行径 他怔愣地转过身:“你 刚才说什么 ”
萧盈娣闭上眼 眼眶里满满的泪水滑落 她语气淡然:“我说 所有的一切我都认了 自始至终都是我一手策划的 婚前**是为了报复你剥夺了我的幸福 隐瞒不说是为了保全睿王府 诞下宏文是为了混乱皇室血统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恨你 所以 我死不足惜 请皇上赐死 ”
陆笙羽说的很对 她真的是很会说谎 从小就会 所以她此时才可以说得那么流利 以至于连她自己都险些被骗了
人有时候真的是很奇怪的物种 当一个人歇斯底里地喊着冤枉只为寻求真相的时候 却被当做谎言;当一个人从容不迫地说着谎言只为寻求解脱的时候 却被当做真相
正如萧盈娣对陆笙羽一遍遍说着冤枉 他不信;而她只不过平静地顺应了他的猜想 他却信了
鲜血狰狞 在陆笙羽的手指上斑驳成伤 顺着他指尖 顺着地心的方向 悄无声息地坠向大地 摔出心碎的声音和形状
陆笙羽难以置信 以至于呆呆地忘了怒 忘了难受 他缓缓转过身子 缓缓地蹲下來 他伸出另一只沒有受伤的手 手指不停地颤抖 所以过了好久 他的指尖才真正碰触到属于她脸颊的温度 明明是碰到了她的脸 可他却感觉那么不真实 以至于他手指不由得收紧力道 几乎是捧着她的脸 他的声音颤抖:“那个男人 是谁 ”话语落下的同时 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他却浑然不知
萧盈娣忍着心痛 忍着哽咽 说道:“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 他是谁还重要吗 ”
“他是谁 ”泪水肆意流出 陆笙羽无暇顾及 或者连他自己都沒有发现 他此刻为了眼前这个女人在哭 为了这个侮辱他、伤他的女人 第一次哭
“皇上不认识的 ”
“你想保护他 ”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害她落得如此下场的男人是谁 又何來的保护一说呢 所以这个问題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萧盈娣的沉默在陆笙羽看來成了默认 他的手指力道更加重了 已然是抓着萧盈娣的脸 他的指甲陷进她白嫩的脸颊里 疼痛让她忍不住蹙起眉头
陆笙羽一寸寸靠近她 直到两人的鼻子间还有一寸的距离 他才停下 鼻尖呼出的温热气息扑洒在对方的脸上 本该是温暖的感觉 此刻却是透心一般的凉
他的话绝情而冷漠:“即便你不说 朕穷尽此生也必碎掉他每一寸皮肉 生不如死 ”
陆笙羽说的那么残忍 萧盈娣听得却是出奇的平静 因为那个人连她都不知道 所以不存在怜悯和同情
“随皇上高兴 ”
萧盈娣淡然话语却在陆笙羽的心里激成千层浪 他以为她会担心那人的安危 他以为她为了那人來求他 他以为他可以再次要挟她 他以为……直到现在 他心里还是卑微地想要留住她 而不是排斥她
她从之前的激动变成现在的平静 让他觉得她是在耍他玩 又或者之前的激动是在演戏 是为了让他相信她的谎言 饶恕她所有的罪行 见谎言不攻自破 所以她死心了 所以她认命了 不再辩解
这样的猜想让陆笙羽觉得更加气愤 特别是此时她对于他的话丝毫沒有反应 这种漠然的态度 仿佛在告诉他 对于他所做的 所说的 她都不在乎
“你不怕他落入朕的手里 ”
萧盈娣不答
“朕在跟你说话 不准沉默 ”
她已经认罪了 所有的一切她都认了 为什么他还不放过她 还要一遍又一遍地逼问她 她明知自己是无辜的 却找不到证据 所以他不肯信她 她已经快要被他逼疯了
“怕 怎么不怕 你是皇上 整个凤昭国的天下都是你的 皇上说谁有罪 那他就一定有罪 说谁是冤枉的 那他就是冤枉的 这一切不都是皇上您说的算吗 我已经认了 我一切都认了 我说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恨你 所以从一开始就设计 就为了等这一天 等着看你在整个凤昭国的百姓面前出丑 这种事情 我又不是沒做过 当初我不就是害你当众蒙受胯下之辱 让你成了整个盛京的笑柄吗 皇上你到底还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那个与我私通的男人是谁吗 还是想知道我有多爱他 所以宁愿用自己生命护他周全 如果你想知道 那么我告诉你 我 ”
“啪 ”
“够了 你不要再说了 你想死 朕成全你 ”陆笙羽愤怒地一巴掌打在萧盈娣的脸上 力道太大 萧盈娣的嘴角已经有血液流出 陆笙羽蓦地站起身子 因为太受打击 所以突然站起 头有些晕眩 错乱了几下脚步才稳住
此时的陆笙羽非常狼狈 正如她说的 他是皇帝 整个凤昭国都是他的 他说东沒人敢说西 可现在他却是狼狈地想要逃离牢房 是逃离 不是走出
踉跄地快步走出牢房 隔着牢门 他依旧心有不甘 只要一个答案 他就彻底死心
“你有沒有对朕动心过 哪怕是……一瞬间 ”
萧盈娣沒有回答他 她如果对他说不是一瞬间 而是一直呢 他会信吗 她对他动情的时候却怀了别人的孩子 这话不管搁谁身上 都不会信吧 所以 她该怎么回答
“朕懂了 ”语毕 他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萧盈娣兀自琢磨着他留下來的“三个字” 他说他懂了 他到底是懂了什么 他要是真懂的话 为何看不到她的心 为何不相信她
小时候 她在外玩耍的时候受伤了 她就会赖在陆笙羽身上 阿玛和额娘若是不指责他 她就哭 额娘看着心疼 所以会偶尔责怪他几句
以前她总是这样诬陷他 所以过了这么多年 在他心中 她还是那个爱说谎的萧盈娣 还是不信任她
常听人说 做一件对的事别人不一定会认为你是好人 但你做错一件事 别人就一定会认为你品性不良
像她这样 小时候谎话连篇的人更不用说了 她又怎么会指望从陆笙羽心中抹掉儿时的那些不好的印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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