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艺术会。
艺术馆外拉起漂亮的横幅，学生会的志愿者们手臂上戴着标志性的一圈红布，场馆里铺着红毯，礼堂前方整齐摆放着校领导和各大股东的座位，以及蓝色的名牌。
由于舞台剧的表演是压轴出场，需要耗费时间换服饰、做妆发，主持人特意将聆雾的钢琴曲弹奏放到演出顺序的前列。
距离演出还有一个小时。
艺术馆内已经涌进了大批学生。
“快点快点，每年的艺术会御少他们都是坐评委席的，我们得抢个前排的好位置，这样至少能离他们的背影近一点。”
“怎么这么多人啊？”
“我带了摄像机来，听说聆雾学长不仅要演奏钢琴曲，还会参加压轴的舞台剧表演，简直是颜狗的天堂.......我一定给他出神图！”
“舞台剧？”
“那不是特招生参加的吗？聆雾堂堂靳家的大少爷，竟然纡尊降贵去参加这个？”
“哎哟，没办法啦，听说有个特招生摔下楼梯住院了，谁让我老婆人美心善呢。”
“又能看到四位少爷同框了，好幸福！”
“我让学生会的志愿者帮我们占了好位置，赶紧跑起来，晚了位置就被别人抢去了。”
聆雾刚从礼堂出来，迎面撞见几个扛着摄像机的女生，见到他眼底闪出欣喜的光亮：“聆雾学长！”
“能合照吗？！”
“我们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你了。”
话音刚落，几个女生围了过来。
“啊？”聆雾有点受宠若惊，迎着她们希冀的目光点头，声音冷冷清清：“当然可以。”
其中一个女生立刻拿出手机：“用我的手机拍吧，我刚换的新手机，拍人像特别好看.......当然学长的颜值不考验拍摄设备，就是我没那么好看。”
聆雾：“你很阳光明媚。”
那女生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夸自己漂亮：“谢谢。”
聆雾颇有绅士风度的伸手：“手机我来拿吧。”
“好呀好呀。”
很快手机屏幕里出现一张好看的照片。
拍完照后，礼堂前方传来沸腾的声音：
“靳少，你今天好帅啊！”
“御少御少，你看看我，看我......怎么能这么帅？”
“早起果然能看见心心念念的人！”
聆雾顺着红毯往外看，靳少虞他们四个并肩走来，身材高挑，样貌出众，将简单的红毯走成秀场似的。
荆渡看见走廊尽头的聆雾，别扭的别开视线。
尹淮誉单手插兜，用手肘别了身旁的靳少虞一下：“诶，少虞，昨天我发给你的照片看了没？”
昨天在他拍了张聆雾表演舞台剧的照片发给靳少虞，但对方一直没有回复。
靳少虞眼神变得比刚才幽暗一些：“没看，丑得跟奔丧一样。”
奔丧？
尹淮誉舌尖抵了下后槽牙，回想那张照片，聆雾那身素白的服饰，衣摆还有鎏金的绣边，跟奔丧怎么也不搭边吧。
哪儿有人奔丧奔成这样？
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尹淮誉戳穿他：“没看？没看怎么知道跟奔丧一样？你长透视眼了？”
靳少虞顿住步子，眉梢眼角含笑：“那批军火找回来没有？”
“草！”尹淮誉差点暴走：“你骂我多管闲事呢？”
靳少虞摊手感慨：“真是好聪明啊。”
他们四个是十年的至交好友，对这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偏偏尹淮誉爱去碰靳少虞嘴上的软钉子。
靳家的情况复杂，聆听晚这位昔日的靳夫人过世后，不到半年，就将肖渔这个情妇和两个私生子迎进了门。
靳少虞刚满十岁，还是半大的孩子，没少在肖渔手底吃亏，几次绑架，几次陷害，久而久之，他的性格从平和怯懦变得极端强势，得理不饶人，惯用锋利的言语伪装保护自己。
再到后来叛逆期能一个人站在桌子上，指着靳凉矜和肖渔等人的鼻子骂，多是以亲戚为半径，祖宗十八代难以幸免。
再被盛怒的靳凉矜吊起来打一顿。
这点大家心知肚明，从不揭他的伤疤。
御拭雪唇角轻扯了下，看着两人侧脸：“什么照片？”
尹淮誉打开手机，从相册里勾选那张照片，桃花眼眯起：“发你了，别显得我们好像漏了你似的。”
“荆渡，你到底怎么了？”
“从昨晚回景湾开始就臭着张脸。”
“你家军火也被截了？”
荆渡面色凝滞了瞬，耳畔似乎还回荡着少年声嘶力竭的那句话——
“荆渡，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霸道，你不喜欢我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骂我恶心，说我廉价，让我滚远点，现在我不喜欢你了，真的离你远点了。”
“你能别主动凑上来了吗？”
良久，荆渡神色冷淡，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没什么。”
可是聆雾搞错了一点，这个世界就是围着他转的，他可以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
聆雾看见红毯那头大批狂热粉丝涌来，将手机还给那个女生，礼貌告别：“演出快开始了，你们注意安全，赶紧就坐吧，我还有事要回后台。”
“再见。”
“再见.....”
“学长，再见！”
聆雾身高腿长，很快往后台的方向走去，消失在走廊里。
停留在原地的几个女生感慨着：“谁懂啊，聆雾学长也太好了吧，他特意拿手机站前面显我们脸小，我以后的男朋友能有这一般觉悟就好了。”
“太好说话了吧。”
后台的化妆室里忙得不可开交，几个聘请的化妆师拿着粉扑上妆，杨挽月帮忙给表演舞台剧的同学做妆发。
见到聆雾过来，她抬手指了个方向：“聆雾，你的衣服我给你放在那边的更衣室里了，你钢琴曲表演完就可以过来换衣服了。”
“我怕你到时候找不到我，提前跟你说一声。”
聆雾点头：“好。”
他看清杨挽月手底捣鼓的动作：“你在编辫子？”
杨挽月：“对啊，我手笨只能帮点这种小忙。”
聆雾走过来：“我帮你吧。”
“你竟然会编辫子？”杨挽月眸子笑眯着，语气有些不可思议。
聆雾抓起一缕发丝，动作娴熟：“小时候帮我妈妈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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