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昭听见声音眸光一亮,立即转头向门口看去。
是额娘!身边还带着姐姐!
吕佳盈风一手拉着自己的女儿大步朝着里头走,步子迈的旗装衣角咧咧作响带起一阵风来,头上的环佩珠钗也交织着发出金玉之声,弘锦在一旁紧紧跟着,一张小脸上满是严肃的神情,在瞧见自己弟弟的目光时才柔和下来,如往常一般调皮的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臣妾参见皇上,臣妾来迟了还请皇上恕罪。”
胤禛瞧着她严阵以待的样子眼眸中多了一丝满意之色,抬抬手示意她起身“无妨,永寿宫本就离得不近,只是朕听你方才说追究是何意思?怎么还把姝儿带来了?”
听到皇阿玛提到自己,弘锦自觉的上前几步自己开口“启禀皇阿玛,是儿臣要跟着皇额娘来的,皇额娘来晚了也是因着儿臣。”
“女儿之前去找柔娘娘瞧刺绣的花样子,到了晚间一出来就听见空荡的院子里一个什么物件落地的声音,女儿命人去找也没瞧见人影,只在康娘娘的院子墙根下面瞧见了这个令牌。”
春息顺势捧着手中的令牌绕过人群低着头走到皇上身边,直直跪下将令牌高举过头顶呈到皇上面前。
胤禛低垂的眼帘掩盖住眼底翻涌的思绪,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块土金色的令牌,手上紧紧握拳忍耐半晌,还是按捺不住的抬手将令牌直接打翻在地。
在地上翻滚几下的牌子不禁吸引了弘昭的目光,之前弘锦递给他的时候他并未细看,这牌子上只雕刻了鲤鱼纹,前后都没有字,并不作于区别身份,只是在内宫行走的一个通行证而已。
弘锦不常行走在前面很少见过,就连自己都理所当然的认为定是哪个侍卫的,可今日来看或许还有旁的人选。
“当啷——”一声,众人干脆刚才跪下也就没再站起来,如今也只是跪的更瓷实了。
弘昭瞧见皇阿玛发怒自己也想顺应着站起身来,可衣袖下那双握着自己的微微湿润冒汗的手暗暗使了些力气往下按着,弘昭连屁股都没离开凳子就又安稳的坐了回去。
吕佳盈风看着弘昭一起一落的小动作心中不由得安慰了些许“皇上,咱们姝儿年纪小不知道这事的严重,是今天听着夏常在伤了龙胎这才把这事情说与臣妾听,臣妾不敢拖延赶忙去探查了一番,这才来迟了。”
“你说。”胤禛闭上眼睛眉头紧紧皱着,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像是在尽力平复自己翻涌叫嚣的情绪。
吕佳盈风面色上带着为难与愤慨,嘴上可是一点都不留情的一五一十说了个干净。
“时间太短,臣妾一时间也难以确定那名深夜与康常在私会之人是谁,只是冲着院外那棵槐树上许多细细密密的折痕,想必已经是不知多少次了,只这一次正好碰掉了东西才叫人发现。”
胤禛听她说完沉默静坐片刻,眼眸森然酝酿着一场风暴,径直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内室的纱帘之前,挥手一把将纱帘掀开,力道之大当时就听得“刺啦”一声,脆弱的纱帘应声而裂,一整面都垂落下来,半掉不掉的连着一角。
里面康常在目眦欲裂的坐在床上,一双长腿像是没地方摆放一样支棱着,整个人僵硬的要命,目光死死的,带着极度恐惧的看向面前冷峻如刀子一般的男人。
“奸夫是谁。”
里头的丫鬟和太医都畏畏缩缩跪于一旁,皆是一副噤若寒蝉死死不肯抬头的样子。
到了如今这地步黎萦还是撑着已经惶惶不安的神色,强自为自己辩驳。
她手上打着抖支撑着自己,眼睛瞪得像是要从眼眶中跳落出来,张嘴时上下牙关都在互相打架“皇上仅凭一个从哪都能找来的令牌便要断定嫔妾犯了这样的大罪吗?皇后娘娘为了叫自己的儿子免于罪责,匆匆找个蹩脚的理由就要来陷害嫔妾,皇上您就当真相信了么!”
她动作间无意碰到了自己的肚子,顿时神色更加坚定起来,就好像瞬时间有了靠山一般“嫔妾怀有龙子,是皇上您的儿子,您已经多年未有孩子出生了,是嫔妾!是嫔妾叫您再次有了当阿玛的感觉,皇上您丝毫都不顾念咱们的孩子了么!”
她这番话叫后头的吕佳盈风和敬妃不由得对视一眼...很久么?七阿哥弘晏才两三岁。
要说是真的久,那也应该是太子出生的时候吧,那时候才真的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了,皇上有了三阿哥之后,才真是多年都未能有过子女,好容易有了一个还是自己的毕生污点,弘昭在那样的条件下才算是真正的“及时雨”。
“苏培盛!”胤禛声音已经可以用气急败坏来形容了,这一声喊得苏培盛都一个激灵赶忙碎步上前,只觉得下一句便是要将这个黎萦或是打入慎刑司或是直接斩杀,反正是要开口处置她了。
弘昭忽然目光一凛,在身后轻声开口唤了一声“皇阿玛。”
胤禛正要开口,话已然酝酿到嘴边囫囵又咽了回去,回头去瞧自己儿子,弘昭目光担忧的上前,不是担忧那个给自己阿玛带了绿帽的女人,而是将目光中所有的情感都直直的倾注向疼爱自己的父亲。
“皇阿玛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此事确实兹事体大事关皇家颜面和天家血脉,儿子想着先叫周太医给里头这位诊脉瞧瞧,瞧瞧月份上脉象上是否有什么不妥再做决定。”
胤禛心中只觉哽住一团火,堵的他几乎说不出话来,点点头也便算是默认了,周芪得令上前走到内室。
他先是瞧了一眼旁边跪着的医师,随即不算温和的隔着帕子一把扯过黎萦不断往后缩的手腕。
不消片刻,他神色凝重的退出来两步跪到皇上跟前。
“启禀皇上,月份上并无任何问题,只是这位脉象上看并无任何胎像不稳的意思,也瞧不出方才受了多严重的撞击,身子骨强健的也是数一数二的。”
他这话音一落,殿中诸人的目光都不由得聚焦在了方才开口的那个太医身上。
这两人之间说的完全相反,必是有一人说了谎话,至于是谁...应该不难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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