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的这番话说完之后，小鹿又哭了很久。
叶蓁心里也清楚，想让她轻易接受这件事情，本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便看着她开口道，“小鹿，那这样吧，我先把这些过程教给你，我们先不动手，只是以防万一好不好？”
“万一陛下真的决定了，要用我的性命来救那些人的性命的话，我们也好有个准备，不是吗？”
“否则真的到那个时候我教给你们，你们也学了个半吊子，那不是白白浪费我一条命。”
叶蓁这么说着，努力的装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但是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小鹿捂住了嘴。
“小主不许这么说，奴婢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小主不会有事的，陛下一定不会选择用小主的性命去换那些人的性命的，他们的性命是性命，小主的性命难道就不是性命了吗？”
“再说真的要论起来小主什么错事都没有做，可是他们呢？他们若不是好色去了红香阁，又怎么会被那个东觅控制了？又怎么会中了那傀儡术呢？说到底还不是怪他们自己吗？”
小鹿是真的生气了，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情绪就显得格外激动。
叶蓁看着她此刻的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其实去红香阁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错事，至少不该要了他们的性命对不对？”
“那就该要了小主的嘛，小主又做错了什么了？”小鹿没忍住拔高了语调跟叶蓁据理力争。
她知道身为一个丫鬟，不该跟主子这般顶撞的，但是这会她真的忍不住了。
“小鹿你要明白，我做这么多从来不是为了那群人，而是为了陛下。”
“陛下待我好，他宁愿忍受着，那些朝臣们一遍一遍的催促，也从未想过真的要动我，就是因为他待我至好，所以我才想要用同样的好来待他。”
“那些人如今都在京都各处散着，他们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只要虚和她想，她就可以让京城乱起来，就会动摇到陛下的江山安稳。”
“而陛下如果不管不顾将他们关押起来又会让百姓心寒，会让百姓觉得一个妖女的性命都比他们的来的重要。”
“在他们的眼中，我这个异邦人就是妖女，他们之所以会中傀儡术，也是因为像我这样的异邦人带来的蛊虫导致的，所以现在陛下若是为了一个异邦人而不顾他们的死活，这样的帝王怎么能不令他们心寒呢？”
“如今唯一的办法只有这个了，只有牺牲我一条性命才能换大彦的海晏河清，长治久安。”
“小鹿自古人皆有一死，有重于泰山，也有轻于鸿毛的，如今以我一条命能救这么多性命，我觉得死得其所。”
“我今天跟你说一句实话吧，就算你不帮我，我也会去寻宫中其他人。”
“这个念头竟然起了，我就一定会做到。”
“我之所以找你是因为我最信得过你，我觉得只有你才不会让我白白丢了这条性命，若是找旁人，她们骗了我去死，却不管我这种事情极有可能发生。”
“但是你若是执意不肯的话，那我也只有拿性命搏上一搏了。”
其实叶蓁原本没想用这样的话去激小鹿的。
她知道这样对小鹿来说确实有些过于残忍了。
原本要她做的事情就那么过分，如今还要再用这种方式来逼迫她就更残忍了。
可是这个丫头真的太执拗了，跟她好说歹说她都不听，也就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果然随着他的这番话出口，小鹿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还是妥协了。
她抬头看向了叶蓁，通红着眼睛带着哽咽开口道，“小主，你就一定要这么逼奴婢吗？”
“你明知道你如果这么说了，奴婢根本没有办法拒绝你。”
“可是小主就真的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对奴婢来说有多残忍吗？”
小鹿这么说着，赌气一般的走开了。
叶蓁看着她的背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但是精神也跟着松了一点了。
她知道小鹿虽然在生气，但是其实已经算是答应了。
就是因为已经答应了自己，所以她此刻才会这么难以接受，选择快步走开了。
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
她可以给她一两日的时间缓一缓。
只是如今宫中朝中流言四起，若是再不抓紧一点时间的话，只怕真的要乱了。
那些人若是全部都投靠了李承载的话，那李元璟就岌岌可危了，她不想看到这一幕的发生。
所以现在她只能选择对小鹿稍稍残忍一些了。
正好这两天小鹿缓和情绪的时候，她得去从李元璟那边给小鹿要个免死金牌。
这样等自己真的不在了以后才能护住小鹿最后的生机。
……
等李元璟下朝的时候，叶蓁已经跟没事人一般在养心殿候着了。
见着他面色不善的走进来，叶蓁急忙起身迎了上去，“陛下，您没事吧？看着好像很是疲倦的样子。”
李元璟伸手捏了一下眉心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来，“没什么事，你安心。”
显然不想跟叶蓁过多的谈起朝堂之上的事情，李元璟这话便及时岔开了话题，“今日可有给朕做什么好吃的？”
叶蓁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一早上去了一趟天牢，回来又跟小鹿掰扯了许久，掰扯完没多久他就下朝了，哪里有空去做什么好吃的。
李元璟瞧着她摇头，眼中透出了几分失望的神色来。
“前几日还知道要给朕做些好吃的等朕下朝来，怎么今日就没有了，我还以为日后都能吃到蓁儿为朕亲手准备的点心呢。”
明明只是寻常的一句话，叶蓁却好像被他戳中了心中的那股酸楚一样，鼻尖跟着发了酸。
以后她倒是愿意日日为他做这些，只是他们之间当然还有以后吗？
不过这样的话，叶蓁此刻当然是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出口的，所以便也只能跟着撒娇道，“陛下还好意思说，我不是累了吗？”
“今天我可是睡到好晚好晚才起来的，本是想给陛下做吃的，只是没来得及。”
“要不陛下再去御书房待一会儿，让我有时间给你做，等我做好了，我再叫陈公公去把你叫回来可好？”
李元璟听着她这番俏皮的话，伸手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那不如现在你带着朕一起做岂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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