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我斯近段时间神经衰弱,睡前习惯打开勿扰模式,只对翁曾源设置了白名单。
第二天清早。
看到蔡青时消息,他人早到新图大厦楼下了,避重就轻回她:【你又失眠了?】
不清醒的欲望会造就焦虑。
梁乃闻似乎觉察出他对Ching有好感,曾爷回来,他必须克制理智,适当避嫌。
大堂电梯间,严我斯手提电脑包走进轿厢,手腕一转刷卡。
真稀罕!
今天居然居然不用排队。
低头看腕表,不由呆愣,我靠!怎么还不到八点!
前台空无一人。
严我斯穿过会议室那排走廊,远远瞧见翁曾源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曾爷堪称敬业典范,爱司如家,每天早上七点半,已经开始浇花了。
明明今年才过五十大寿,他却总调侃年纪大觉少。
屋里人影晃动,至少有俩人。
严我斯放轻脚步,缓步贴边走,掩饰性瞟上几眼,攒眉聚焦,试图看清楚是谁。
来这么早一定有古怪。
—
刚走到门口,有人出来,正打个照面。
“吕总……早。”严我斯嗓子发痒。
“早。”吕宫点颔。
甚至没正眼瞧他,两指捏着咖啡杯,迫不及待绕开他,快步离开。
“……”
有情况。
严我斯视线集中在他手中——冰美式只剩杯底。
吕宫习惯在楼下大堂买咖啡,雷打不动,更习惯卡点上班,足以说明问题。
大清早避人耳目。
他是特意来找翁曾源的。
什么目的,他们爷俩能聊什么,会不会与公司未来总经理人选有关。
严我斯大脑飞速运转。
一心二用。
以致他忘记自己还站在曾爷门口。
“……”
“小严!”
“嗯?”严我斯猛地搭腔回头,趔趄两步,佯装镇定,讪讪开口,“曾爷早上好!”
“杵这儿干嘛呢!”
“……咱Q2物业费没交呢……”严我斯随口找个理由,为求逼真,“该您审批。”
“……”
翁曾源抬眼看他,“知道了。”
职场礼节,严我斯垂手礼貌候人转身。
翁曾源半个肩膀没入门里,突然扭头,“你今儿怎么来这么大早?”
“啊?”严我斯一愣。
翁曾源探身,朝他目视方向一扫,漫不经心看他一眼,轻拍他手臂,这才带上门。
“……”
落锁声响。
严我斯皱眉耷脸闷头冲回办公室。
真点背。
曾爷一定发现他在门外偷看了。
职场称呼安全顺序,Jeff、小严、严我斯。
越往后越惶恐,叫全名最危险。
刚心不在焉,完全没听到第一声。
嗡嗡。
手机振动,桌面却不见踪迹。
严我斯提劲左右张望,心底莫名慌乱,只有一声,应该是来消息。
他在电脑包外兜摸到手机。
蔡青时反讽:【你睡得香。】
“……”
今天状态不对,脑子全是浆糊,严我斯不打算立即回复,摁灭手机。
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他抬头,斜对面后端保障部总经理室,打开了隐私玻璃。
严我斯眉头跳动了一下。
—
办公室内。
翁曾源右手两指来回搓着可乐瓶盖。
他盯着沙发,眼神逐渐凝固。
半小时前。
翁曾源正在浇花。
忽听有人敲门,回头一见吕宫,不由一乐,“这么大早?”
吕宫捏着一杯冰美式,靠在沙发里,半扬手,“昨天有事,来给您陪个罪。”
“哎……不敢,”翁曾源就手撂下喷壶,快步关门,打趣,“改明儿肖主任又念叨!”
肖主任,肖云,吕宫母亲,前佳途云策北京总部党委办公室主任,三年前刚退休。
无巧不成书,现任党办主任还姓肖。
虽然小肖矢口否认亲戚关系,可人情社会,常怀敬畏心,有所忌惮才是正理。
“……“
闻言,吕宫淡淡一笑。
今天特意早来,实际就想听翁曾源说句真话,“您干嘛非把人全动员起来呢。”
言外之意是嫌逼他参与站队和表态。
“……”
“听你球搭子说的?”翁曾源不答反问,“王千里这小子嘿!还两幅面孔!”
昨天饭局他最后拦住王千里套话,没想到那家伙嘴紧的像抹了502胶。
这里头关系微妙。
吕宫喜欢打羽毛球,王千里也喜欢。
王千里仇富,看不上梁乃闻,嘲讽纨绔富二代,偏偏,吕宫和梁乃闻是师兄弟。
按说吕宫夹在中间得明确立场,偏偏,人家和王千里是羽毛球搭子。
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
陈光美是总部力邀进凤城佳途云策的。
实际上,凤城对陈光美的姿态,侧面反映出分公司对总部的态度。
给到情绪价值,提供情报价值。
蔡青时他最放心,不抢不能活。
梁乃闻最上道,很懂举一反三。
只有吕宫,油盐不进。
他专程召集部门经理开会,就为反渗透,促使他们主动向上管理。
“……”
吕宫拽回正题,“您甭管我听谁说的,甭预算我,千万。”
“小吕,自己人说句体己话。”
“这做人呐,得有参与感,游戏规则就这样,你不玩多扫兴。”
翁曾源简单直白。
吕宫听懂。
旁敲侧击说的是老陈闺女入职的事。
抢人。
王千里跟他透露过。
“你们大家得行动起来,让人家小姑娘看到我们火一样热情。”
一会你们,一会我们,各种圈子。
老狐狸厚黑学满分。
吕宫双指捏着咖啡杯外沿,轻抿一口。
他不喜欢权斗。
每天卡点上班,到点准时下班,就想坚持做个“最没存在感的业务总”。
喝水粉饰不想谈。
落在翁曾源眼里,这就是货真价实的不配合,时间紧迫,他急得满屋子踱步。
吕宫不紧不慢喝咖啡。
翁曾源站在他面前。
“就,就算你牺牲一下,适当提高一点积极性。”
“……”
继续喝咖啡。
“顶多!这回的新人,我让你先挑!”
话一脱口,翁曾源倏地收憋住。
说的有点着急。
“……”
吕宫想拒绝,又脱口而出,“好。”
挑新人。
佳途云策的特殊规矩,职能部门新人入职后,有一个月轮岗期。
深入各部门,熟悉公司业务,了解行业运作,便于最后转正前的双向选择。
过去,他没机会先挑,蔡青时最先要人,然后是新业务部。
他们把新人pua一圈,顺利完成服从性驯化,可剩下的人,根本不符合他的要求。
最近,社招四轮接近尾声,又一批新人即将入职。
他是“佛系”,但对业务不“佛”,何况,人的行为都带有目的性。
正好用来谈判。
目的达到,“您放心。”吕宫起身离开。
“这小子!!”
翁曾源越想越气,拧开冰可乐瓶盖,咣咣几口灌下大半,突然一屁股弹起来。
“坏了!早上忘空腹测血糖了!”
这时。
他瞅见玻璃外墙有人影,陡然警觉。
“Jeff,嘛呢!”
怎知严我斯如同被人点穴。
翁曾源更郁闷,“小严!”
偷听就偷听,被人发现,还居然用那么烂的借口!
自己北上这些日子他都干什么了。
“生气血压高……”
翁曾源强迫自己保持情绪稳定。
—
楼上玩“抢人游戏”,楼下也没闲着。
周一下午。
余欢喜收到上团通知,她原地跳起,失手碰翻杯子,大半杯咖啡泼了一键盘。
登时就没法打字。
姜满安排IT部给她换新的设备,“那么激动至于嘛!”
给小邓当助理,还跑北线,有她受的。
“你懂个屁!”
余欢喜沉浸式紧张。
三年野导小黄牛,狂野人生,第一次正儿八经上团,怎么会不激动。
凤城出发北线两日游。
主要行程黄帝陵、轩辕庙、枣园、杨家岭、壶口瀑布。
熬到下班。
余欢喜买了三个肉包子对付晚饭,抓紧复习解说词,她没去过北线。
不知不觉九点半多。
笃笃。笃笃。
有人敲门。
张黄和骶骨挫伤,最近搬回老植物园住了,方便他妈黄丽萍贴身伺候。
开门。
余欢喜吓了一跳。
两个警察站在门口,“你好,东光路派出所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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