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落下，靳冰宸猛地转头过来。
不知为什么，夜阑汐感觉到了骤然倾泻而来的压力。
她却还是坚定开口：“三亿多，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靳冰宸沉默两秒，兀地笑了：“是他教你的？”
夜阑汐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靳冰宸说的是蒋越择。
因为蒋越择今天在音乐厅提过这句。
夜阑汐连忙解释：“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只是我和靳家签了合约，已经拿了很大一笔酬金了。而之后我什么也没做，实在不该再拿这么贵重的礼物，受之有愧。”
夜阑汐说着，将戒指交给靳冰宸。
那份沉甸甸的重量，从夜阑汐掌心到了靳冰宸掌心。
空间寸寸紧绷，有令人窒息的冷意。
那枚三亿多的戒指，被靳冰宸碾在手掌与轮椅扶手之间，钻石面的立体切割，在他手中落下深刻印痕。
他声音却似乎还是不疾不徐的：“这么着急和我划清界限？互不相欠？”
夜阑汐摇摇头，意识到靳冰宸看不见，她刚想要解释，可看到靳冰宸此刻的样子，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
男人还是原本靠在椅背的姿势，但他整个人带着冷厉和审视，毫无温度地对着她，透着她认识靳冰宸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强烈阶层感。
明明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伸手就能碰到，但依旧让夜阑汐觉得，仿佛这半米之距，中间却隔着无法跨越的山脉星河。
“既然戒指都还了，那别的我也不想欠你。”
靳冰宸语调冰冷，抬手一扯，便将夜阑汐直接扯到了他的腿上。
“今天，我都一并还了。”
他说着，一手扣住夜阑汐的腰，另一手直接贴上了她的脸。
刚刚的天旋地转让夜阑汐还不及反应，那修长手指便碾着她的侧脸，直接插.入了她的发中。
只觉后脑蓦地一紧，夜阑汐的脸便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被迫仰起，眼前落下一片阴影，微微张开的唇被另外两片滚烫骤然覆住。
夜阑汐脑袋嗡地一声，思维在这短暂里彻底陷入空白。
只有叮的一声碰撞声，是那枚Nancy撞到了靳冰宸轮椅上的金属，随后又落到了露台的木质地板之上。
灯光下，晕染一片湛蓝。
夜阑汐被这轻微的声响弄得回过神来，几乎是本能地有点害怕，想要挣开。
然而男人似乎发了狠，她越抗拒，他便力道越大。
他的手臂有力将她束缚捆绑，唇齿间的交缠像是点燃了深海夜的火，在磨砺声里顺着她的舌尖燎原。
靳冰宸堵住夜阑汐的呼吸，女孩身上独有的甜香，夹着香槟、红酒、还有潮湿的海风，一并往他的呼吸里钻。
令他最后绷着的一丝理智也嗡然挣断。
他几乎咬上夜阑汐的唇，有腥甜味道蔓延开来，他却依旧紧攥着夜阑汐的呼吸，将她死死扣在自己的手掌和胸膛之间。
轮椅因为失控而转动，不知道碰到了哪里，靳冰宸只觉得腿上一阵疼痛，而在这样的疼痛里，却蔓延出让人理智溃败的欢愉。
心脏的脉动像是要破骨而出，也不知道是谁的，一声声撕开血肉骨骼，带着彼此堕入深渊。
脑海里像是闪过过去很多画面，似乎又什么都没想。
靳冰宸扣着夜阑汐瘦薄的背脊，手指寸寸向上蔓延，一点点握住了她的后颈。
月光下，他的瞳孔墨黑，像是照不进光的永夜。
喉结滚动，他低低吐出三个字：“第一个。”
夜阑汐终于得以自由呼吸，她大口喘气，因为被吻过，一双眼睛像是水洗一般，朦胧中透着微红。
她坐在靳冰宸的腿上，胸口剧烈起伏，身子因为无力而微微发抖。
大脑依旧还是被酒精和缺氧折磨的朦胧，她瞧着面前像是要将她拆吞入腹的男人，只觉得被他捏住的后颈，有冰与火折磨的战栗。
“第二个。”靳冰宸看不见面前的女孩，只能透过掌心，感觉她在发抖。
不是兴奋，而是恐惧。
呵呵，八年过去，她会为他的吻而恐惧。
黑暗在心底深处蔓延，那沉睡许久的恶魔似乎在这一刻跃出深海，他再度扣住夜阑汐，吻了下来。
绝对的强势和占有，在她的领地攻城掠池。
热烈又绝望。
耳畔是多年前她说分手时候的绝情，一如此刻，将他的真心再次弃如敝屣。
疼痛和愉悦在伤痕累累的腿上肆意蔓延肆虐，心底深处，所有的渴求和平和彻底坍塌，短短几分钟里，神经就已经紧绷到无法抑制。
就在一切失控之前，靳冰宸猛地一把推开了夜阑汐。
她骤然失去平衡，就要跌倒在地。
然而男人的手再度扶住了她。
夜阑汐腰被靳冰宸托着，身子微微弓起，手指紧紧抓住靳冰宸的手臂，才终于维持了平衡。
然而双.腿发软，大脑发晕，好半天都没有自己站起来的力气。
两人呼吸都还在发抖，可夜阑汐看到，明明刚刚还在唇齿间磨砺，可此刻的靳冰宸，周身已经弥漫起了一层无法撬开的坚冰。
一双眼睛依旧那么黑，对着她的时候，因为不够聚焦，显得冷沉而漠然。
他的唇瓣比平日里红，上面还残留着一抹血丝，此刻衬衣凌乱，就那么靠坐着，仿佛堕落的神祇。
就像大家形容里的他，薄情、危险、难以靠近。
夜阑汐缓缓收回掐在靳冰宸手臂的手，努力站直身子。
她唇.瓣有些疼，可更难受的却似乎不是身体，而是心头某处。
有点空，有点涩，还莫名有些发酸。
“你今天拼好了两个，刚刚我们已经结算清楚了。”靳冰宸轻轻擦过唇角上的血丝，平静对夜阑汐道：“现在谁都不欠谁了。”
夜阑汐这才明白，靳冰宸说的是鲁班锁。
她今天拼好了两个，靳冰宸送她戒指，她没收。
那么，就按照昔日约定来结算。
拼好几个，亲几个。
现在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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