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汐，你……没睡？”蒋越择声音有些哑，还带着鼻音。
夜阑汐听到他声音就要挂断，可手指才刚动了一下，蓦地想到什么，连忙停住。
她大学时候学马术，虽然是夜家给报的，但蒋越择每次都陪她去了。
如果要找人确认，蒋越择似乎是最适合的人选。
夜阑汐问：“我大学时候学马术，你还记得吧？”
蒋越择正坐在车里，此刻是京市的凌晨。
就在三小时前，他得知夜家公司有一大笔资金注入，初步估计是七千万。
可他的人去查过了，夜家并没有拿到任何资本的投资，这笔钱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唯一赶巧的时间点，是夜阑汐和别人闪婚。
所以，夜家将夜阑汐卖了，得了至少七千万！
蒋越择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七千万他蒋家出不起吗？他甚至能给夜阑汐两个亿的聘礼！
但现在，这笔钱一旦注入夜家账户，就代表买家和夜家已经银货两讫。
而夜阑汐，就是他们之间交易的‘物品’！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懊恼、后悔、心疼、甚至恨透了夜家。
但事情距离他发群消息已经过了一周，也没有一个人来找他，和他谈条件，说愿意让出夜阑汐。
那就说明，这个人还真要定夜阑汐了。
蒋越择今天喝了不少的酒，他让司机开车送他到了夜阑汐以前的大学门口。
深夜，他就那么一个人坐在车里，望着熟悉的校门口，一动不动。
直到午夜的电台音乐唱起一首歌：“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蒋越择眼泪骤然涌出，他从置物箱里摸出前些天新办的电话卡，插.入手机卡槽。
直到拨出的一瞬，才意识到这是半夜。
但他在这一刻很想听夜阑汐的声音。
甚至他心头还在紧张又焦虑地想，会不会接听电话的，是夜阑汐身边的男人。
随后手机就被接起了。
蒋越择几乎是语无伦次：“阑汐，你……没睡？我没打搅你吧？”
问完才意识到，刚刚夜阑汐在问学什么马术。
他擦了擦脸上眼泪，清了下嗓子，道：“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夜阑汐索性直接道：“我大学时候家里让我学马术，每次你都去了，还记得我都学过什么吗？包不包括跨栏之类的障碍赛里才有的项目？”
蒋越择完全不明白夜阑汐为什么问这个。
但他还是回忆后道：“你学的都是怎么上马，控制速度方向等基础的东西，跨栏没有学过，太危险了，我和你家里都不放心。”
夜阑汐自动忽略蒋越择最后那句不放心。
她心跳若擂鼓，只觉得有什么迷雾始终阻挡着真相，让她挠心抓肺。
她再次确认：“那我没学过，应该不会跨栏吧？”
蒋越择现在听出来了，夜阑汐在户外，周围还有人说英语。
他问：“阑汐，你在哪里？你不在国内？”
夜阑汐道：“你回答我的问题。”
蒋越择只好道：“那个老师是蒋家的熟人，我之前就给他叮嘱过，最多学学盛装舞步的技巧，并不包括跨栏。你没学过，自然应该不会相关技巧。”
夜阑汐捏紧手机，她另一只手还牵着Dawn，但浑身毛孔却在这一刻同时张开，有种触及某种秘密的电击感。
就连头皮都开始发麻。
她对着电话那头客气礼貌地道：“好的知道了，谢谢您。”
蒋越择察觉她要挂电话，连忙叫住她：“阑汐，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别乱来，没学过的跨栏千万别去，容易受伤……”
夜阑汐看了下时间，此刻应该是国内的深夜。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那端认真道：“你别再打电话了，我不可能回头。不是因为生你的气或者别的，只因为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蒋越择一僵，随后反应过来，眼底却是骤然迸发的惊喜：“阑汐，你以前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并不是因为听你家里说的那些，才对我好的，对不对？”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蒋越择再打，却提示正在通话中，显然他这个号也被夜阑汐拉黑了。
他坐在车里，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
当晚，夜阑汐回酒店后，根本睡不着。
明明长途跋涉加上差不多20小时没合眼，可她满脑子都是今天赛马场上的那种感觉。
潜意识里，有个答案逐渐浮现，越来越明晰——
她的记忆似乎出了混乱，在某个时间节点发生了偏差！
而奥城这里，如果要说她什么时候来过，那么最确定的就是八年前，过来参加小提琴的培训，因为要参加比赛。
据肖玉兰说，她来这边培训后没几天就发生了意外，之后昏迷了三个月。
这段记忆，夜阑汐的确是完全空白的，和肖玉兰所说的一致。
她第二次来奥城，是意外发生的半年之后，不到八年前。
那次肖玉兰和蒋越择都陪她过来了，因为她参加的小提琴比赛，竟然又补办了一次。
弥补了她第一次不能参加的遗憾。
那次，她总共在奥城待了五天，三天3次比赛，另外两天去奥城逛了逛。
之后，就很快回了京市。
夜阑汐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地点：
马术俱乐部、文化中心（小提琴的培训地）、赛车场。
根据季清泽所说，他在赛车场上见过自己，也就是说，当时她参加培训的时候，路过了那里。
但夜阑汐对这段并没有什么印象。
这就有两个可能——
一，因为赛车俱乐部就在文化艺术中心旁边，所以季清泽就纯粹是路过那边，看到了自己，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二，自己的记忆从那个时候，或许就出现了偏差。没准当初自己真的专门去过赛车俱乐部，并在那里遇见了季清泽，没准还见过靳冰宸。
至于Dawn和Conqueror对她的亲近，夜阑汐觉得也有两个可能——
一，她身上有靳冰宸的气息，马鼻子比较灵，或许能嗅出来，所以没有排斥。
至于跨栏，可能因为她有马术基础，加上Dawn是非常优秀成熟的马，能在完成动作的同时，照顾好缺乏经验的主人。
二，在八年前，她或许太渴望自由的感觉，而年少的自己有着一种后来没有的叛逆劲，所以没有去参加小提琴培训，而是恰巧去了靳冰宸的马术俱乐部，在那里遇见了Dawn和Conquer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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