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汐后背紧贴着柔软被褥，而胸口上是男人紧致结实的胸肌。
她柔，他硬。
两人呼吸都在发抖。
夜阑汐手臂环上靳冰宸的脖颈，她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脸颊发烫，告诉他：“我也是。”
靳冰宸呼吸狠狠一颤。
说实话，他之前从未想过这个。
或者说，他从来不敢去奢求什么。
毕竟夜阑汐和蒋越择在一起八年，这差不多三千个日夜里，他无法去想象他们曾经有多亲密。
他很嫉妒，一想到那些都快要醋死了。
他只能不让自己去想。
他只能告诉自己，现在夜阑汐是他的妻子，过去不论怎样都已经结束，他拥有他们的未来就好。
但现在，夜阑汐认真告诉他，她和蒋越择其实并没有发生过什么。
突然的惊喜犹如浓墨重彩泼墨而来，让他黑暗的世界都炸开了斑斓的烟花。
靳冰宸低头再度吻住夜阑汐。
他一寸寸描摹过夜阑汐的脸颊、身体，就像是重新开启一场属于自己的仪式。
深藏于身体里难以克制的火焰让靳冰宸身上也不免都是汗水，可他却在最后关头停下。
他重重地呼吸着，黑暗的世界里，已经是描摹过的熟悉轮廓，靳冰宸最后将唇移到夜阑汐的额头处，轻轻落下一吻。
夜阑汐感觉到男人停下来，忍不住抱住他，问：“为什么？”
明明她能感觉到他的强烈。
靳冰宸只是俯身，又亲了亲夜阑汐的眼睛。
他说：“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们再……”
后面的话，靳冰宸没说，可夜阑汐骤然明白了。
她内心涌起一阵酸楚：“不用的，其实我可以——”
靳冰宸却在她旁边躺下，他怕自己忍不住，都没敢去抱夜阑汐，而是只拉住了她的手。
他不知道自己明天之后能否活下来。
他想，如果自己过不了这关，他今天克制住了，夜阑汐以后遇到的人，应该能更珍惜她。
他虽然不甘心，但到时候他估计已经长眠于地下，尘归尘土归土，再多的爱恨情仇也会随风消散。
只要夜阑汐自由就好。
靳冰宸的手指穿过夜阑汐的，和她十指紧扣。
他望着眼前的一片黑暗，脑海里却勾勒出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候的场景。
那时候，阳光明媚，扎着马尾的女孩撞入他的视线。
夜阑汐总说她对他是一见钟情，但靳冰宸后来回想，他什么时候会因为女生说想坐他的副驾就给坐了？
他对夜阑汐，又何尝不是一见钟情？
只可惜八年过去，物是人非。
他不再是赛车场上那个令无数粉丝尖叫的‘极光’领队，他现在残废、眼瞎，随时都命悬一线。
“Nancy。”靳冰宸转头对夜阑汐道：“如果明天手术失败——”
夜阑汐呼吸一颤，捂住靳冰宸的嘴。
靳冰宸却温柔地将她的手拿开，道：“你听我说完。”
夜阑汐眼泪瞬间忍不住，悄然滚落。
但她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就连呼吸都用尽力气保持平稳。
靳冰宸继续道：“如果我不在了，你有了自由，但是得答应我一件事。”
夜阑汐深吸气，吞咽了一下唾沫，这才将鼻腔里的雾气散掉，让开口的声音显得平和：“嗯，你说。”
靳冰宸道：“你自由了，和谁在一起都可以，但是那个人不能是蒋越择。”
这个名字是他的噩梦，这么多年，就连听一遍都让人心生烦躁。
夜阑汐扁了扁嘴，想哭，但是再度将情绪压了下来。
她说：“我不会和他在一起。”
靳冰宸转头亲了亲她，又说：“还有一个要求。”
夜阑汐继续答应：“嗯。”
靳冰宸道：“如果你要结婚，找个对你好的，外面坏人多，要提高警惕不要被骗，我姐姐会将我的遗产给你，你有了足以让人眼馋的财富，要学会财不外露，要——”
这次，夜阑汐没让靳冰宸说下去。
她直接侧过身，一把勾住靳冰宸的脖颈拉向自己，随后狠狠堵住了靳冰宸的嘴。
他后面的话被彻底吞咽了进去。
面前过去吻他总是半途而废的小‘渣女’，此刻却像是要证明什么一般，又凶又急。
没有章法，没有技巧，甚至不小心还咬破了他的唇.瓣。
于是腥甜的味道蔓延到了彼此的唇齿之间。
但谁也没有停。
空气再度被点燃，夜阑汐的腿环住靳冰宸的腰。
靳冰宸整个人瞬间僵住，难以克制的欲.望几乎将他的理智寸寸烧干。
但他依旧还是缓慢而坚定地，握住夜阑汐的腿，将它们轻轻放下来。
“老婆。”靳冰宸再度拉开她些许。
他感觉到肩膀上有潮湿温热，于是捧起夜阑汐的脸颊，掌心覆盖上去，全都是眼泪。
靳冰宸说：“不用靠这个方式证明自己。”
夜阑汐眼泪落得更汹涌。
到了现在，明天就要面临生死，面临一场成功率仅仅只有三分之一的手术，靳冰宸竟然还在为她的未来着想。
她想，不论靳冰宸的手术如何，这辈子她都不会再遇见这么一个人。
他英俊、睿智、强大、完美，明明他们的婚姻一开始只是一场冲喜的交易，可他依旧在这段婚姻里，做好了一个男人所有该做的。
甚至，远超一个丈夫该做的。
她也再也不会遇见一个更让自己心动的男人了。
“那要用什么证明？”夜阑汐问。
靳冰宸额头贴着她的，这个时候，他真的很想看看夜阑汐。
八年后的女孩，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我想听一次，你说喜欢我。”靳冰宸道。
夜阑汐喉咙发紧，酸涩的情绪让她几乎发不出声音。
但她想，这是自己第一次郑重向靳冰宸告白，她希望自己的声音能好听一些。
空气里弥漫着沉默，靳冰宸的心如烙铁落入冰水，骤然的冷却下产生汩汩气泡，迅速占领胸腔，压抑得发胀窒息。
他……到了现在，依旧听不到吗？
可就在靳冰宸漆黑的眸子一点点黯淡下去的时候，怀里的夜阑汐捧起他的脸。
她语气认真而坚定，一字一句道：“靳冰宸，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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